第二百二十章 半夜提人(1 / 2)

加入书签

惨白的鬼兰,晶莹剔透。握在手中,如同虚无。

陆御平安回府,庄氏自然是欢喜。问了陆御一些琐碎的事及进宫诸事,方扶着榻上小桌道:“原来是皇上他……原来是……你无事便好。”

陆御又掏出金瓜子来让庄氏摸,滑溜溜的金瓜子,在陆御的手心里“呼啦啦”的响,这响动,脆生生的,带着金银的贵气。

这么些沉甸甸的金瓜子,不知够寻常人家多少年的嚼用呢。

庄氏对于钱财倒是淡淡的:“你平安无事就好,至于宫中赏赐了什么,你自己留着吧。自己花销,方便一些。”

陆御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庄氏身旁,小心翼翼的从袖中掏出鬼兰来,因着庄氏的眼睛看不见,陆御便握着她的手,把鬼兰递上去:“娘,你不是最爱栽种花卉了吗?这种花你肯定不知道名字。”

“哪有什么我不知道名字的花。”庄氏笑:“我虽然眼睛看不见,心中却不糊涂,这寻常的花,我大抵能摸的出来。”

庄氏摸了摸那花,脸色一变:“你摘了鬼兰?你不要命了?”

庄氏说着,握住鬼兰,在手心里紧紧的握住,因着鬼兰娇嫩,庄氏一用力,那鬼兰几乎碎裂在当场。

陆御也没想到庄氏有这种反应:“娘,你怎么知道这花叫鬼兰?这花只长在养心殿旁边的花园子里,寻常人见不着的。娘进过宫?娘到底怎么了?”

庄氏却严厉地说:“娘不想看什么鬼兰,以后再也不要拿给娘了。你去歇着吧。”

陆御有些懊恼。

废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摘了一朵鬼兰回来,没想到母亲庄氏却显得没那么喜欢,甚至有些厌恶。

要知道以前陆御在路旁随便摘一朵野花拿回来给庄氏,庄氏都显得很是喜欢。鬼兰品种稀缺,庄氏这种反应,陆御很是不解。

庄氏跟陆御说话,一向轻声细语,这一次,却是罕见的声音大了几分。

或许是怕吓着陆御,也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孝心,庄氏说话的语调和缓了一些:“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花生长的不易,何苦摘它,万一它是什么有用的稀缺的药材,摘了把玩不是可惜。”

陆御只得称是。

待到陆御离去,庄氏方才稳着心神重新坐了回去。

阿水给她端了盏新泡的茶,庄氏低头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公子回来了,夫人该宽心了。”

“是。”庄氏叹了口气。

“夫人是在为……”阿水望望门外,见无人,又把房门关上,方小声道:“这也怪不得公子,他也是想着夫人喜欢花,所以才……也是公子的一片孝心。”

“我何尝不知。只是这花极为稀罕,又长的惨白,寻常并不得人喜欢,御儿他贸然摘花回来……若让有心人知道……”

“夫人已经说过公子了,想来下次不会了。”

庄氏便点了点头,重新端起茶喝了几口。

阿水又做了一会儿针线活,便听到门“吱”的一声,是陆太医回来了。

庄氏迎上去,二人说了一会子闲话。

提及陆太医为什么回来的比寻常晚了半个时辰,陆太医便道:“给西边宫里的两位娘娘把了平安脉,又给东边宫里的娘娘开了几副药,本来要回来的,皇上又叫我去了养心殿,说了会儿御儿的事。”

“说了什么?”

陆太医道:“皇上说,见了御儿几面,觉得这孩子天资聪慧,就是顽皮了一些,身上没个定性,不像宫中的孩子那般安稳,有机会了,还让御儿多进宫几次,跟皇子们在一起处处,改改身上的浪荡之气。”

“你怎么说?”

“我……皇上这样说,我一介太医,能怎么说呢,我只说谢主隆恩,只是犬子实在顽皮,又没个正经,跟皇子们在一处,没的带坏了风气。”

“皇上怎么说?”

“皇上笑笑,说不妨事。”

二人相对而坐,聊了许久,直聊的天擦了黑,一盏盏灯笼点了起来。

陆家的人对于陆御跟皇上的见面结果,很是满意。

毕竟皇上觉得陆御没个正行,这大概就是看不中陆御的意思。

陆家有花不完的银子,只想子孙后代平平安安,并不想他出人头地,封侯拜相。

皇上看不中陆御,正好。

陆御也美滋滋的。

皇上看不中他,那再正常不过了。

莫说是皇上,便是皇子,也瞧不上他。

瞧不上他陆御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几个。

日子如流水,风平浪静。

最害怕的,就是平静的流水之下,暗潮涌动。

这日半夜,乌云遮月。

几只不知名的黑鸟拍打着翅膀,发出尖细的声音,绕着陆府门外的槐花树盘旋。

门上的人来回赶了两三趟,才算赶走了。

夜风很大,几乎是飞沙走石。

天气本来就热,如今乌云滚滚,整个天幕像一块黑色的绒布,从上到下,把天地盖的严严实实。,消瘦的月亮这会儿也是时隐时现,星子更无一颗。

沉闷。

青城的人被热醒了,坐着揺蒲扇:“都午夜了,还这般闷热,怕是要下雨吧。”

“下雨反倒凉快一些,这样热下去,这一夜都不好睡。还是下雨好。”

正嘟囔着,就听到天空中骤然“咔嚓”一声,像是谁突然敲响了巨大的锣鼓,“轰隆隆”的巨响,天空里像炸开了锅,人们支起窗子向外看,黑色的天幕俨如白昼,闪电乍现,白的刺眼。

一道一道的闪电,接连不停,天空中白一道,黑一层,月亮也早已不见,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看来,是要好好的下一场雨了。”青城里的人感叹。

陆御被雷声吵醒,他房中的窗子还开着,大风裹着花丛里泥土的味道席卷而来,整个卧房都是泥土的气息,是天阴欲雨的气息。

陆御穿着白色的丝绸中衣起来关窗,眼见廊下灯笼已被风吹的左右晃荡,又悄无声息的灭了,整个陆府都暗了不少。

房顶上不知什么名的鸟儿又尖着嗓子叫,突然一声惊雷,就像在房顶炸开的,陆御耳朵被震的“嗡嗡”的,那几只鸟果然也受了很大的惊吓,拍打着翅膀,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唯剩风声呜咽。

唯剩闪电交错。

唯剩雷声阵阵。

陆御关好窗子刚躺回去,就听到有人在敲大门的门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