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切手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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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嫣在前。

相遂宁走在后头。

相果心托着相嫣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安慰她:“三姐,你别哭了,忍一忍,一会儿回去了就给你叫大夫。”

“她肯定是故意让蝎子咬我,我知道。”

“三姐,二姐她怎么能故意让蝎子咬你,蝎子又不会听她的,一定是误会了。是吧,二姐。”相果心回头给相遂宁挤了挤眼睛。

相遂宁有些感激。

到底是一母生的,虽然寄养在汤小娘膝下,相果心到底有一副好心肠,这一点,跟汤小娘相嫣母女并不一样。

相嫣没有吱声。

相果心便又央求她:“三姐姐,不管你怪不怪二姐,这件事,都不要告诉爹了吧,不然爹又该责罚二姐了。”

“她不该罚吗?你看看我的手。”

“三姐。”相果心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玉鱼,温润的鱼,雕刻成游动的样子,十分形象,那鱼竟像是活的,躺在手心里,还能游动一样。

“这是宫里头大皇子赏我玩的,这小玩意三姐姐若喜欢,送给你。”

宫里的玩意,即使是小玩意,也精致贵重的很。

这玉鱼,少说值好几两银子。

相嫣勉为其难的收下小玉鱼,塞进自己的帕子里。

“那……三姐姐就算答应了……别把此事告诉爹娘了。”

“你就知道帮着她说话。”相嫣戳了戳相果心的额头。

相府。

相大英正跟汤小娘围坐着吃锅子。

牛肉,鸭肠,毛肚,鹅血,菜蔬,各色蘸料,满满摆了一桌子。

夏季天热,内堂瓷盆里盛着冰,又有婆子在后头揺着扇子,还算凉爽。

二人吃到一半,相嫣就哭哭啼啼的来了,坐在汤小娘旁边。

“嫣儿这几日总往外跑,回来都是高兴的,今儿是怎么了,哭的这样痛?”相大英忙让厨房婆子给相嫣添了碗筷,又亲自给她涮了一块牛肉:“先吃些东西。”

相嫣委屈的伸出手来,被蝎子叮咬的手指又胀又大,还有些发紫。

“嫣儿,你怎么还玩起茄子来了?”相大英嚼着脆生生的鸭肠:“茄子这东西,只能炒着吃,炸着吃,涮火锅可吃不了。”

“爹,你是什么眼神啊。”相嫣气哼哼的:“我哪里是玩茄子。”

汤小娘坐的近,亲眼目睹相嫣手指的惨状,惊得她握着相嫣的手腕道:“嫣儿这是怎么了?是被蛇咬了吗?肿这样大,瞧手指都变色了,这是被毒蛇咬了吧?天爷,还能不能活……”

“不是被蛇咬的。”相嫣的眼泪流了下来,因着疼痛,她的眉头皱成一团,说话都是吸着气:“虽然不是被蛇咬,可也是被蝎子咬了,爹,娘,疼死我了,你们看,肿成什么样了,若是以后不能好,我……我还怎么见人。”

“咳咳咳……”相果心轻轻咳嗽。

“咳嗽什么?”相大英的筷子落在碗上:“你嗓子痒?”

“不关四弟的事,都是二姑娘。”相嫣哭诉。

“咳咳咳……”眼见相嫣说话不算数,相果心果断又咳嗽了几声:“三姐姐,小玉鱼,小玉鱼……”

收了人家的东西,好歹该言而有信的吧?

相嫣偏不这样:“爹,娘,我的手指,都是二姑娘放蝎子咬的。你们看,手指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呜呜呜……”

“这个小蹄子……”汤小娘坐不住了:“去把二姑娘给我叫过来。”

那个……”相大英想了想道:“二姑娘她……让蝎子咬你?她有蝎子?”

“她在青城山捉了好些蝎子呢,装罐子里抱回来的。那些蝎子又黑又大,万一咬到爹娘怎么办?”

“老爷,你听听,你听听,二姑娘都把蝎子带回府中了,她想害谁啊?”

“二姐姐不想害谁,她捉蝎子……只是当药材的,明珠告诉我的。”相果心帮着解释。

“她又不是大夫,她弄什么药材?果心,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帮她一起害你三姐?”汤小娘不愿意了:“去,把二姑娘给我带过来,把那罐子蝎子也带过来。”

很快,相遂宁连带那个装蝎子的罐子都被提溜了过来。

罐子一掀开,内堂的几个人都吸了一口气。

好家伙,蝎子长的可真肥硕,在罐子里不停的爬来爬去,跟小螃蟹似的没个消停。

拿蒲扇的婆子壮着胆子探头一瞧,吓得蒲扇差点握不住:“在乡下时也见过蝎子,这蝎子……大的……跟成精了似的。”

“二姑娘害三姑娘,好歹毒的心思。”汤小娘揺着相大英的胳膊:“老爷,你总得管管,嫣儿不能白挨这一下。”

“你说怎么办?”相大英问汤小娘

汤小娘捅了捅相嫣。

“也让蝎子咬二姑娘一口算了。”相嫣哭着道。

“三姐姐,这怎么行呢?”相果心先急了:“二姐姐她又不是故意的……”

“爹……爹……你看果心,总帮二姐说话。”相嫣哭着哭着就气急,呼吸越来越急促,一个翻白眼,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嫣儿……嫣儿……我的嫣儿……”汤小娘扑在相嫣身上呼天抢地:“快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你……”相大英指着相遂宁:“都是你惹出来的,去外头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再起来。”

外头太阳很毒。

相遂宁跪在太阳底下,能看到青砖上的蚂蚁抬着米粒在花丛里穿行,能看到叶子上落的蝴蝶身上的花纹。能看到湛蓝发白的天,能看到长长的走廊上,婆子丫鬟的一大堆,又是扶相嫣,又是给她扇风,伺候的很是殷勤。

明珠跪在一旁守着相遂宁哭泣:“二姑娘,她们怎么就不信咱们呢,二姑娘怎么会害三姑娘呢,就连四公子给二姑娘作证,她们都不信。”

“别说了,免得连累果心。”

明珠只得擦擦眼泪。

汤小娘远远坐在走廊下,手握着胭脂红绣牡丹团扇轻轻拍着,廊下凉快,芭蕉叶子又绿又阴凉,汤小娘冷眼盯着太阳下的相遂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很久不曾这样跪了。青砖又光又硬,夏日里衣衫单薄,那薄薄的一层料子,如同虚无。双腿跪在青砖上,不久就酸麻的厉害。

头顶的日头像个小火炉,且还是加足了炭的炉子。日头悬在头上,相遂宁的衣领都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背上,竟像洗了一个澡。

眩晕的厉害。

相遂宁晃了晃身子,才能跪正。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下人请了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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