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准备棺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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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御故作深沉,不发一言。徭

这让人心里没底。

宫内沉香袅袅娜娜。白色的烟打着圈儿冲上殿顶,殿顶的彩色雕花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相大英终是关心自己这个女儿:“小陆太医,嫣儿她......”

“如果这样下去,鲁王妃怕是不治。”

一阵沉寂。

合妃心中默默念叨,这小太医毕竟是年纪轻,不知深浅的很呐。

在宫里哪个太医敢随便说“不治”二字?徭

就算真的不治,也得说的婉转动听,千万不能乌鸦嘴。

何况相嫣她活的好好的,如何就不治了?

这么危言耸听的太医,还是没经受过宫里的毒打。

皇帝斜倚在榻上,皱了皱眉头:“愿闻其详。”

陆御垂目道:“臣认为,再这样下去,鲁王妃怕是命不久矣。如今王妃怀有身孕,这本是喜事一桩,可是这腹中的胎儿,与鲁王妃相克,刚有孕不几月,鲁王妃便身子疼痛......”

“我......并无疼痛。”相嫣嘴硬的把薄衫又往下拉了拉,蚕丝绣百合花裙摆也向下顿了顿,有些萎靡。

“母体与胎儿相克的话,由来已久,当然了,鲁王妃这一胎,命里带煞,怕不是鲁王妃这娇弱的身体能承受的,这一胎,怕是保不了多久。”徭

“何以见得?”

“如果皇上不信,可以问一问鲁王妃身上......胳膊上......是不是有青紫的痕迹,慢慢的,这种痕迹越来越多,越来越重,鲁王妃便会流血不止......这便是保不住了。”

“依你之见该如何?”

“臣斗胆,想问一声,鲁王想留王妃的命,还是想留孩儿的命,如果想留孩儿的命,那当臣什么也没说,尽管给鲁王妃准备棺椁就行。如果是不要孩儿的命,保鲁王妃性命的话,这就好办,只需臣开一剂活血化瘀的方子,服用了之后,不出明天,这胎儿一落,相生相克的事就了了。鲁王妃的命也就保住了,说到底,就是一剂药的事,对臣来说,手到擒来。”

好家伙。

给鲁王妃准备棺椁。

开一剂活血化瘀的方子。徭

在宫里讲这样的话,真是放肆。

郭铴呸了一声:“庸医。”

“臣家世代进宫为医,敢问郭二皇子,怎么就称臣为庸医。难道臣说的不对?鲁王妃身上是不是青紫,一看便知。”

“是有青紫,也不见得是胎儿克的。”

“臣博古通今,三岁遍读医书,鲁王妃身上的青紫,分明就是胎儿克的。”陆御信誓旦旦。

郭铴见不得陆御吹牛的样子。

再加上陆御大言不惭说了那么些灭九族的话,郭铴早就不爽了:“鲁王妃身上的青紫,明明是我打的,关胎儿什么事?什么相克?庸医。”徭

相嫣听闻此话,头垂得像稻穗,鬓边芙蓉步摇也暗了颜色。

合妃并不关心相嫣如何,只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皇上扶着雕刻着龙纹的长榻,许久未说话。

相大英忙跪下替郭铴说话:“皇上,是臣教导无方。”

跟皇帝做了亲家,生米也成了熟饭,此情此景,除了下跪认错,相大英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虽然,他也不知自己有何错处,或者,以前都是苛责相遂宁护着相嫣,如今,他连相嫣也护不了了。

“陆太医,你有话就直说吧。”皇上眼也没抬。

日头偏斜了一点儿,光线阴沉,那些暗沉沉的光线像一把把的刀子,划着大殿外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光线便倾斜到了宫墙之上,红墙绿瓦,尽数灰了颜色。徭

一群乌鸦拍打着翅膀,从大殿上飞过,带起的风,刮的人心里打颤。

陆御明眸皓齿,从容不迫:“既然皇上都看透了,那臣也就不瞎扯了。”

在皇帝面前瞎扯。

瞎扯完还敢承认。

如果陆御的爹在此,也会惊出一身冷汗。

陆御果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欺君之罪也敢犯,真是祖宗保佑生下来的灭九族的好儿孙。

“鲁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臣观她气色,像是有些郁郁寡欢,这对有身孕的人来说,太过耗神,不是好事,且鲁王妃身上有伤......其它的事,请皇上定夺吧。”徭

郭铴揍他媳妇。

太医当然不能置喙。

这只是皇家的事,哪容外人插嘴。

陆御没往下说。

皇上摆了摆手,让陆御先下去。

郭铴赶紧跪了下去。

相嫣也忙跪着磕头:“求皇上不要怪罪二皇子,这些伤,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磕碰碰的,没有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会多加小心的......”徭

相嫣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步摇抖动着浮光,泪光涟涟,肩膀耸动,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皇上没拆穿相嫣的谎言。

或许是因为相大英在此,他有些难以启齿。他也不想让做臣子的,看到自己的儿子,堂堂的二皇子,德行堪忧。

于是顺坡下驴:“你如今身份贵重,怀的凤子龙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多保养着,若是丫鬟奴婢的不够使唤,开口便是。”又叫了身边的太监,让去捧了五十金来交给相嫣的婢女收着,算是抚慰。

相嫣似乎有了些面子,扶着肚子要起身,伸着胳膊等着郭铴去扶,郭铴眼睛长到天灵盖上,似乎是看见了,又似乎装不看见,只是呆立一旁。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你如今也是成了亲的人了,你的家事,朕也不多插手,如今鲁王妃有孕,你且护着她安心生下孩子,知道吗?”徭

皇上的话在郭铴耳边炸开,虽声音不大,却像是一个雷,郭铴马上捧起相嫣的胳膊,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往大殿外去。

二人的背影在大殿上拉得老长老长。

大殿寂寥。

日头又西斜了几分。

恍恍惚惚的光线下,合妃雍容的理了理鬓边海棠花:“小夫妻之间,哪里就不打打闹闹的了。当初咱们还不是那样过来的,皇上也别太苛责铴儿了,本来相大英那样的人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是什么簪缨世家,对儿女大概也没什么好的教育,能嫁给皇家,做个尊贵的鲁王妃,也是她前世的造化了。前些日子我瞧着,相大英这个小女儿,像是有些脾气性格的,性子倒不像他那个大些的女儿稳重,想来铴儿也是没少受委屈。不过既然铴儿已娶,她也有孕,当然是孩子最重要了,毕竟是皇上您的头一个孙儿,臣妾定会常派人去盯着,让她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皇帝点了点头,靠在榻上不再说话。似乎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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