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不识抬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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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怎么能这样想别人?”蓝褪回身盯住郭公主的眼睛,有失落。

郭公主叹了口气:“无论娘怎么样别人,都不重要,你说她好也行,不好也行,可是你不能拿长信侯府的前途开玩笑,她如今得罪了鲁王,便也得罪了皇上,孰轻孰重,你要掂量。”

长夜无眠。

蓝褪靠在床边,静静擦拭手中寒凉的刀。轣

雪夜冷得像这刀一样。

他衣衫单薄,眼角有些灰青。

不记得这是第几个独坐的晚上了。

想来她在牢里也是这样独坐的吧?

她还能独坐多少个晚上呢?

他不知道。

赵媒婆去威武伯府回话。轣

去的时候,梅景专门给媒婆五两银,告诉她如果事成,会有大大的好处。

梅家说出这样的话,赵媒婆自然欢喜。

如果促成这婚事,那下半辈子自己保准吃喝不愁了。

梅景在偏房跟着绣娘学刺绣,绣娘手中金银两色丝线翻飞,又有蓝色的线打底,细细看去,小小的团扇上,一面绣了金色的蝴蝶,一面绣着蓝色的孔雀。

蝴蝶翻飞,银色触角活灵活现。

孔雀开屏,色泽闪闪发光。

是著名的双面绣。轣

威武伯府家大业大,请的绣娘也是南部最出名的。

或许是雪天房中昏暗,或许是那些绣活太过繁琐,绣了不到半个时辰,梅景的手腕都酸了。

婢女们忙捧着点心果子伺候着。

又端了温水来给她泡手。

“一点儿也不好玩,没意思。”梅景把绣花针插在绣架上,揉着手腕,望望西窗外的落雪。

外头有些晚了。

阴沉沉的。轣

雪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赵媒婆怎么去了那么久?”梅景问。

“她已经去老爷夫人那里回话了,这会儿正在廊下候着,等着姑娘召见呢。”

一听这话,梅景顿时来了精神:“你们也不通传一声,让我白等那么久。”

帘子掀开,赵媒婆带起来一股子风。

雪大,赵媒婆冻得嘴唇发紫。

“去把炭火烧旺一点。”梅景在狐狸毛的长椅上靠着。轣

婢女们加了炭火,房里本就暖和,加了炭火,就更暖了。

赵媒婆被特许挨着炭炉坐着。

“怎么样了,见着他了?”梅景有些急迫。

“是,是,见着了,见着蓝公子了。”赵媒婆陪着笑。

“那你说说吧。”

“今日去到长信侯府,老身才发觉,以前啊,真是没见过世面,那位蓝公子,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蓝公子他长得周正,身子挺拔,哟,老身跟他说话都要仰着头。”又觉察到梅景个子低,赵媒婆忙改口:“若说个头,公子们高些,也是必须的,且他又是禁军出身,母亲又是位公主,打着灯笼的,在青城里也难找第二家去,梅姑娘真是好眼光,看上这蓝公子,自然是错不了的。”

“还用你说。”婢女打趣。轣

“你让她说完。”梅景咯咯地笑。

“老身去的时候,蓝公子刚回去,哟,淋的一身的雪,鬓发都是雪哪。把公主心疼的。”

“那他冷不冷?凉不凉?府中是否也生了炭火?”

“那自然是少不了的,毕竟是长信侯府,谁敢慢待呢。”赵媒婆道:“蓝公子换了家常衣裳,倒也是个......翩翩公子。”

“那正经事呢,你说了没有?”

“说了说了......姑娘的意思,我也明明白白的跟蓝公子说了。”

“他可愿意了?”轣

“这——”赵媒婆有些迟疑。

“他不同意?”梅景眉头一皱。

“这——”赵媒婆吞吞吐吐。

“你倒是说啊。”梅景眉头一横。

“是,是。”赵媒婆小心翼翼道:“姑娘的意思,我也跟长信侯府说了,想着青城的公子哥踏破了门槛想跟贵府结亲呢,这蓝公子自然是有福气的,得姑娘青睐。公主对此事,倒像是赞同的。也留了我用了茶,说了好些话。”

“他不同意?”

“蓝公子他......也并不是不同意,只是......没个准话,说是他如今不想成亲。”轣

“他想出家当和尚不成?”

“那肯定不会的,他是堂堂的长信侯府唯一男丁,无论如何不会出家的。”

“不出家为何不肯娶我?我哪里配不上他不成?”

“姑娘天姿国色,当然是配得上的,配得上的。”

“那明日你再去提亲。”

梅景着急。

赵媒婆却被唬得不轻。轣

蓝褪警告过她,不准她再去长信侯府。

那是她一个普通妇人去的地方吗?

即便梅景给了几两银子,也犯不着为这几两银子卖了命吧?

多明显。蓝褪就没看上梅景。

可梅景情切,赵媒婆却只得推辞:“姑娘还小,如今也才十六,想来这事急不得。”

“不是你嫁人,你当然不急。”梅景没好气。

赵媒婆吃瘪,却不敢言语。轣

“是不是那个姓蓝的没看上我?连我们威武伯府也看不上?”

“这——”

“他蔑视我们威武伯府,便是蔑视贵妃娘娘。”梅景冷着脸。

“想来蓝公子他......”赵媒婆欲解释,不料梅景一脚蹬翻了她面前的炭炉。

火红的银炭从炉子里蹦出来,一块一块,差点儿蹦到赵媒婆的身上,吓得赵媒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怕梅景再一生气,活生生要了她的命。

“还不滚出去。”梅景呵斥:“想把这炭火吃了再走吗?”

赵媒婆如释重负,赶紧开溜。轣

一溜烟跑出好几条巷子,才敢扶着树喘气。

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生的气,都比普通人大。

威武伯府。

婢女们小心地收了踢翻的炭火,看看梅景的脸色,谁也不敢多嘴,收拾了炭火,又掌了灯,放下了帘子。

梅景依然倚在狐狸毛长椅上,眼睛也没抬一下,有些失望的意思。

“这青城里,敢这样对我的,恐怕就只有他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梅景撸了撸衣袖,把双手伸进铜盆里洗了洗,又重新戴回金嵌红宝石的镯子,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就凭他,也想跟我斗,从小到大,我梅景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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