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乌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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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鱼,他们都是好人,如果不是当初蓝公子救我回来,我已经被鲁王的人抓回去弄死了。鲁王府的下人闲聊时,我也曾听见,说是事过之后,便要我死……没想到,每日的饭食里有毒……他们本来就不想让我们活。”赵婆婆说着,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两口黑血来。卨

厢房里都是血的味道。

春鱼吓得不轻,抱着赵婆婆直哭:“娘,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答应陷害二姑娘了,为何他们还不放过咱们。”

“陷害二姑娘,已经是大错了,春鱼,娘知道,都是为了娘,你才走到这一步的,春鱼……娘的命是命,二姑娘的命,也是命。”

春鱼瘫软在地上。

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赵婆婆殷殷地拉着她的手,突然又吐出血来,喷溅的黑血洒了满床。

便是陆御用药,也无可挽回。卨

春鱼在惊恐中看着她娘的命渐渐消逝,消逝殆尽。

春鱼老家已无人。

蓝褪出了银子,让人套了车马,把春鱼的娘先安置在在离青城五里的风水不错的一间庙宇里。

而后给了春鱼二十两银子。

这些银子,足够春鱼去安葬家人。

春鱼感激涕零:“春鱼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不能报答公子的恩情,只愿有下辈子,我.......”

春鱼跪地磕头,直磕得额头都红了:“当初王妃听说我还有个娘亲在乡下,便托人千方百计弄了她来,让我们母女见了一面,本以为是王妃好心,不料她跟王爷把我娘给藏了起来,再不让我们见面,又跟我说,如果我好好按她们的意思办事,等事情成了,便放我们回乡下,否则,便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娘的性命在他们手上,他们的话,我不敢不从。”卨

“所以你才诬陷相家姑娘?”

春鱼点点头:“一开始我不愿意,鲁王妃便拿了一撮我娘的头发给我,说如果我不听话,那下一次,就拿我娘的头。为人子女,不敢不孝,我不求事成之后,王妃给我们银两,只求她能开恩放过我娘,放我们回乡下......王妃本来答应了的。可谁知......如今我娘也被她们害死了。”

能相信谁。

能为谁办事。

想来春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再回去,怕不安全,我可以给你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容身。”蓝褪安抚她。

春鱼却摇摇头:“奴婢伺候王妃一场,只想回去跟她好好告个别。”卨

春鱼始终不相信,相嫣有那么狠毒。

即使她让她再也生不了孩子。

朝阳初生。

粉色霞光铺满王府屋檐。

三进的院落里,西窗开着,相嫣端坐于铜镜前,穿着碧草色镶银线及地长裙,左手戴两个玉镯子,刚梳好了灵蛇髻,由婢女伺候着净脸净手。

春鱼已经两天没回去了。

去取簪子,本来半个时辰就该回的。卨

“姑娘。我回来了。”春鱼将取回的簪子捧到相嫣面前。

相嫣拿着簪子看了看,手上一用力,便把簪子扎在春鱼的胳膊上。

天热起来了,穿的薄,几乎只隔着一层纱,簪子扎下去,春鱼的胳膊马上就出了血。

春鱼跪着,看那些血滴子一下一下落在地上。

血腥气。

很大的血腥气。

就像她娘死时吐的血一样。卨

春鱼的眼睛就疼起来,泪就涌出来了。

“出去便不回来了,你真真是领了好差事。”相嫣把簪子扔到地上:“说吧,去哪了,是不是去背叛我了?”

“奴婢......没有。”

“那是干什么了?怕不是又勾搭了王爷了吧?你出门以后,王爷后脚也出了门,如今都几天了,王爷也不见回来,可见是跟你私奔去了。”

“奴婢......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反正你也生不得孩子了,你跟王爷睡不睡,也没什么影响了。”相嫣嫌弃地哼了一声:“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便无用处了,何况你一个婢女出身,没有孩子傍身,以后便是得宠也无用,何况,你也无宠。”

春鱼胸口起伏的厉害。卨

“有什么话便说,显得你委屈似的。”

“当日奴婢出门,看到王爷跟后厨房里的张嫂一块出去的,听王爷说,要让张嫂给他做点儿甜汤吃。”

那日确实见到郭铴跟张嫂亲亲我我,毫不避讳。

春鱼本不想告诉相嫣。

毕竟郭铴好色,相嫣知道。

好一二十岁的姑娘也还好说,那张嫂已经是四十多岁有了三个孩子的人了。成日间在后厨房里做饭上菜的,郭铴也要经手。

那个张嫂,仗着这关系,一向也不把春鱼看在眼中。卨

听她娘说,她关在王府的那些天,那些有毒的饭菜,都是经张嫂的手端的。

想到此,心里便有恨。

恨不得赶紧说给相嫣知道。

果然,相嫣就受不了这刺激。

怎么自己一个堂堂的王妃,竟比不过后厨那个烧火棍?

那个张嫂,她也见过,粗使丫鬟一般,一双大脚,比男人还大,手上爆青筋,眼皮肿得像蛤蟆。

就这种货色,郭铴也沾染。卨

怪不得这两日不见张嫂,听闻下人说她告了两天假,身子不舒服,怕是身子太舒服吧。

竟被一个蛤蟆抢了风头。

真是岂有此理。

婢女默默端了铜盆下去。

又有人把簪子捡起来,擦干净了放在梳妆台上。

春鱼是惯会伺候相嫣的。

有她在,别的婢女便退了出去。卨

偏堂里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有母鸡汤,煨山珍,烧野兔,相嫣却一点儿也没有胃口。

“这两日你去哪里了?怎么看着魂不守舍的?”相嫣问。

“姑娘,我娘在哪里?”春鱼问。

从小到大伺候着相嫣,规矩春鱼知道,相嫣问什么,春鱼答什么。

这一次,却忤逆了相嫣的意思。

相嫣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有些疑惑地想了想,望了望窗外轻轻摇曳的墨绿色芭蕉叶子,咬着嘴唇道:“你娘不是好好的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娘真的好好的吗?”卨

“当然好好的。”

“姑娘敢发誓吗?”

“你怕不是疯魔了吧?出去撞了鬼不成,回来这样质问我。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等那个人死了,这事就了了,我便放你跟你娘回乡下去,到时候再给你封些银子,让你们风风光光地离开青城,这岂不是好?”

当初骗她去做伪证,让相遂宁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

她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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