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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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话怎么这么密?”许负捂着肚子抬起头,“别告诉孟澄。”

        “……”

        到了医院,周渡熟练的挂了肠胃科,给杨医生去了个电话就直接奔人家诊疗室去了。

        杨医生是许负的老医生了,每次许负犯病都是找他看的,等许负到那里的时候诊疗单都已经写好了。

        “又乱吃东西了?”杨医生一看许负那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把诊疗单甩给周渡,“这次三瓶。”

        “这次怎么这么多?”

        “让你长点教训。”

        周渡把许负扶到病床上,看着护士给她扎了针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艾丽莎已经给他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了。

        “去哄人家吧。”许负瞥见了他手机里的信息,笑着说了一句,“别忘了把医药费给我交了。”

        周渡看了一会她,眼神有些不怀好意的阴森。许负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这样的眼神,像是在憋什么坏水,就赶紧催着他离开。

        他也不多留,唠叨了两句就走了。

        许负躺在床上,慢慢地翻了两下身,怎么都不得劲,胃里疼得连手机都拿不起来,只能干躺着,把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

        门忽然开了,许负以为是护士来换吊瓶就继续窝在被子里没动,只将挂着针的那只手伸在被子外面。脚步声渐近,一只手伸进她的被子里把她提溜着掂了起来,是孟澄。

        她看了看,后面还跟着陈妄。

        肯定是周渡那个家伙告的状。许负心虚地朝孟澄眨了眨眼,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孟澄冷笑了一声,“说说,这个月第几次了?”

        许负还是说的真挚,甚至有些呆钝:“三次。”

        陈妄在后面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倒觉得还挺有趣,是个呆鸵鸟。

        “作死。”

        孟澄看她实在疼得厉害,也不唠叨她了,就冷冷地骂了一句把她放开了。反正说的再多这祖宗也没听过,他的心操了个稀碎人家该吃吃,该喝喝。

        “陈妄,你给她吃了什么闹这么严重?”

        陈妄摊了摊手,如实回答,“香的辣的啤的。”

        孟澄瞪大了双眼,神色有些凌厉,“你要把她整死啊?”

        一听这话,许负就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孟澄说道:“你说他干什么,人家又不知道我有病。”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说自己有病好像也不是那么合适。

        孟澄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说的很阴阳怪气:“哟,这就护上了?”

        许负不说话了,赌气似的把头重新蒙在被子里。

        孟澄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不想再和她较劲,抬脚跨步走到了外面。

        医院的逃生通道上,孟澄费力把一角的窗户打开,或许是因为这个窗户很久没人动过了,不仅积满了灰,开的还很费劲,卡槽锈得很厉害,吱呀吱呀的响,如同一个垂死的病人,只能勉强露出半扇。

        “妈的,早晚气死老子。”

        他对着那一片仅有的新鲜空气大口呼吸了一下,像是一只即将渴死的鱼在寻觅着水源。

        “孟澄,你不太对劲。”

        陈妄的声音忽然响起,孟澄回头一看,他就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一点声也没出。

        孟澄点燃一根烟,重新将眼神挪向窗外,看着医院楼下的车水马龙,轻声说:“我心疼她。”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挑起万家灯火。沄市是一座不夜城,光亮没有熄灭的时候。可存在于光下的,往往都是最黑的黑暗。

        陈妄猜出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的胃病怎么回事?”

        “她没跟我以前,身体好的跟头牛犊子似的。”孟澄转头向他,笑了一声,“自从跟了我,酒局饭局来回的跑,那时候没现在好,一个个都是大爷,专挑许负这种小的好看的欺负,她倒也豁的出去,可她也就那么大点,一次两次还行,日子多了,就把胃给折腾坏了,有好几次都直接喝到胃出血了,到现在一点油腥都沾不了。”

        “这么严重?”陈妄微张了张嘴,眼神下意识往楼梯的方向看去。

        “也没怎么,医生说慢慢养胃是能养好的。”孟澄掸了掸烟灰,“只不过她就爱乱吃东西,年纪小,口又重,就是管不住嘴。”

        陈妄也点了一根烟,“那她为什么这拼命?”

        “她觉得那样能帮到我。”说起许负,孟澄就罕见的有些动容和柔和,“她觉得我对好,就也想对我好一点。”

        说到这里,陈妄才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朝孟澄问道:“她当时为什么借钱?”

        “我问过,她不说。”孟澄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大概一年前吧,她来找我,张口就要七万,我跟她说了这是高利贷,她想都不想坚持要借,后来还不上,我的那些人去找她,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甘心情愿的跟着他们走,也不哭也不闹,十六岁,让她去伺候老男人也愿意。”

        “她刚到那个夜总会,让我碰见了,那时她正被一个老总拉着要去做那种事,我看着实在不忍心,把她从房间里给拽出来了,问她愿不愿意给我干,这样也能还钱,她还犹豫了一会才同意了。”

        陈妄点了点头,孟澄说的没错,她的日子是挺苦的。

        虽然接触不多,但也足以看的出来,她并不是重欲的人,也不讲究什么虚荣,她借的这些钱,不像是为了满足自己什么需求。

        “她很缺钱吗?”

        “嗯,挺缺的,多一分钱都不多花。”

        陈妄闻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顺带着把烟按在窗台上给熄灭了,“小姑娘倒还挺有趣的。”

        许负跟他们不太一样,多了点小孩子的真挚和善良,让她当□□,确实是有点难为人家了。但陈妄也清楚,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管怎么说,做了就是做了。

        但他有一种感觉,许负不会在这一行久留的。

        陈妄道:“回去看看她吧。”

        回去病房,许负已经在病床上睡着了,胃疼牙疼都是要人命的,疼成这样睡着也是很不容易。两人就没再打扰她,转身走出了医院。

        陈妄开车先把孟澄送了回去,自己紧接着也回了家。家里就他一个人,更显得空旷。他脱了自己的上衣,随手扔在一个玄关柜上,走进浴室把水温调到偏凉冲了个澡。

        浴霸的水打在他的身上,水珠挂在上面,形成一副唯美的画卷——肌肉精壮而有力,青筋在两条手臂上蜿蜒曲折,血脉蓬勃,滋养着大地。

        洗完澡之后坐在沙发上还是一个人。

        身体一闲下来,他的脑子就开始工作。

        思路兜兜转转就绕到了许负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小姑娘才十七岁,对人生这么长的时间来说还是太小了。

        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黄惭,知道许负吗?”

        那边传来声音:“知道,她是孟澄的人,一个她一个周渡,孟澄的两个心腹。不过周渡是跟着孟澄很多年上来的,这个许负嘛……倒是有点手段,一年不到吧,就是孟澄跟前举足轻重的人了。”

        陈妄闻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良久才沉吟道:“查查吧。”

        “查一下她为什么借钱,还有她的家庭背景,还有她跟孟澄……到底是什么关系。”

        黄惭闻言,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孟澄那人还不清楚吗,那小姑娘都在他身边跟了一年了,还能是干净的?”

        陈妄烦心的叹了口气:“别查了,让你查也查不出个蛋。”

        “得得得,爷,我给你您查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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