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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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茵没再问,她又打开了书看了起来,开口说:“你以后多来看看我,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明明应该是渴求的语气,硬生生被罗茵说得像命令一样。

        “那你好好吃药,别给我添麻烦。”

        许负硬生生地说了一句。

        罗茵回她:“你也没少给我添麻烦。”

        许负提包要走,罗茵忽然又叫住了她:“阿负。”

        许负微微侧了一下头:“怎么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有些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夹在皱纹里,似乎都能想象到她年轻时姣好的面容。她并不祥和,也不温柔,但是她知道许负需要什么样的爱。

        “有什么事,告诉我。”

        许负这才扬起了一个笑容,软下来了语气:“我能有什么事,命硬着呢。”

        对话到此就草草结束了,许负匆忙走出了病房,她没想到,罗茵会这么警觉,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她走到走廊上,一抬头,就看见了陈妄在走廊里站着,两只手都揣在卫衣口袋里,下颌微抬,露出完美的颈线和下颌线。

        听到她的脚步声,陈妄才看了过来。

        许负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陈妄很自然的说:“担心你。”

        担心。

        她有些不是滋味,很久都没有人对她说过“担心”两个字了。

        “因为你外婆的病,所以你当初才找孟澄借高利贷的对吗?”

        陈妄问她,语气笃定。

        都到了这一步了,许负也没理由再瞒,“嗯,她得了癌症,血癌。你也知道我那个亲爹什么德行,怎么可能给我钱。那时候我十六岁,去打工都没人要,而且也挣不了几个钱。”

        “那你就去借高利贷?”

        许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不然呢,还能怎么办?”

        陈妄的神色变了变,“你没想过后果吗,还不上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了。”许负道,“我就只想着先把钱搞到手——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问的孟澄。”

        许负也没什么情绪,只点了点头。

        正巧这时候赵医生走了出来她就朝他走了过去。

        “赵医生,最近我外婆的病怎么样了?”

        赵医生放下手中的病例,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许负身旁的陈妄,才对着她说道:“病情已经稳定住了,你不用担心,这里有我照顾着呢。”

        “谢谢您了,有什么事还麻烦您给我打电话。”许负真诚的道过谢,又看向陈妄,“走吧。”

        陈妄点了点头,拉着许负的手离开了。

        许负因为他忽然的动作怔愣了一下,隧即就也很自然的顺着他的力道跟他走,一直上到车里,陈妄才放开她。

        陈妄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看了眼表便道:“时间还早,送你去学校吧。”

        “嗯。”许负点了点头,但眼神还在他身上停留着,良久,她又犹豫着说,“陈妄,我外婆这件事,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孟澄?”

        陈妄微微偏了一下头,“小事。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

        车里又陷入了一片静默。

        许负偷眼看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她不告诉孟澄,也是怕他会查,然后顺藤摸瓜,查到她的母亲,查到她私生子的身份。但是现在,她最害怕的是陈妄会查。

        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在第三者的介入下撒手人寰的。因为他如果知道了以后,就会收回他所有的好意,所有的温和。

        她贪恋生活里的每一份柔软,无论来自于谁,她都想尽力抓住。很通俗的一句老话,但许负觉得很适合她:物以稀为贵。陈妄给与她的,就是她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温暖。

        即使她非常清楚这份温暖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下午的课很轻松,许负心里藏着事,一下午都没睡觉,但也没听下去课。

        回了华肯,一打开门就闻见一股酒味朝她扑来。

        许负皱着眉打开灯,陈妄也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醉醺醺的神志不清。

        昨天伺候了一个,今天还得伺候另一个。

        许负卸下书包,穿上拖鞋朝陈妄走了过去。

        陈妄的身材颀长清峻,但他实在是高,分量实在不小。许负费了好大劲都没弄动他,还反而被他一把拉住了。陈妄轻轻一拽,就把她给拽进了怀里。

        许负脚下不稳,整个人都跌进了陈妄的身上,他的胸膛很宽阔,但许负还是摔倒生疼。她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陈妄团团圈住,他的手按着她的腰,不让她起来。

        “妈的,你放开我。”许负推着他嘴里还骂着脏话,但一点用都没有。

        陈妄反倒把她圈的更紧了,满身的酒气包裹着她。他把许负按到了自己颈间,嘴唇吻向了她的脖子。

        许负脖颈上忽然传来一阵瘙痒,整个身子都跟着猛颤了一下,她心里一惊,陈妄是在舔她。

        许负不挣了,安静的躺在他怀里,手一点点向上,握住他的腰,猛然一拧。

        “操!”

        陈妄没了平时的压抑和克制,猛地爆了个粗口,手也松开了,许负就趁机从他怀里逃了出去。

        从他怀里出来,许负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他了,再碰他,再被抓住给怎么办。她想了想,决定用对待孟澄的方法对待他,一杯冷水泼下去,想不醒都难。

        那是孟澄曾用来对付她的。

        每回她喝的不省人事了,孟澄也都懒得去扶一个醉鬼,拿水给她泼醒把她扯到车里,然后再带到自己家里扔到沙发上,任她自生自灭。

        许负接了水,刚转过身就看见陈妄倚在门栏上看着她,“你想干嘛?”

        许负看了看她手里的水,又看了看陈妄,缓缓道:“我喝。”

        “你喝一个我看看。”

        “……”

        “扶我一下,喝了点酒,头疼的厉害。”

        许负放下水杯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看见厨房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她扶着陈妄走到卧室里,一看到床,他就直直地栽了下去。许负给她他脱了鞋,伺候他上了床,又给他盖好被子就去煮粥。

        装的人模狗样的,就知道端着,喝了酒照样现原形。

        许负也隐隐感觉到了,陈妄跟他们不一样。虽然平日里和孟澄周渡没什么区别,该抽烟抽烟,该喝酒喝酒。但是许负和陈妄生活在一起,就能发现他的不同。

        他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不是亡命之徒,不是那种心里面只想着要钱要女人的。有一种东西叫做质量,陈妄就是质量。他隐忍,克制,在人前保持着一种独有的风度。

        那样的风度不是要什么西装红酒来修饰来的,是日月雕琢出的。他懂得底线,道德,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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