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乐(2 / 2)
天赐良机。
见谢图南走远,许负也不藏着掖着了,从路灯后面向李渔走去。
乔旧看见她,刚想问,就见许负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先走吧,这里你不方便。”
乔旧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的确实也对,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许负就站在她身边,等着她哭完,哭的流不出泪了才停了下来,一下一下抽噎着。
她朝她递过去一叠纸巾,淡淡道:“擦擦吧。”
李渔仰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问:“你是谁?”
许负没明说,只是笑了一下:“我是他们同学,刚才我都听到了,谢图南不疼你,自然有别的人疼你。”
李渔听了这话,低下去了眉眼,抽泣声也小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负知道,她听进去了。
她没再多说,拍了拍她的肩就走了。一转眼,就拿出手机给老孙发了个消息,让他来接一下李渔。
谢图南不疼她,自然有人疼。
没走出多远,许负就看见一辆车停到了她的身边,劳斯莱斯。李渔坐了上去,和豪车一起扬长而去。
老孙这人真是会疼人,对他的每个女朋友都是细水流长的,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拿出年轻时的手段,慢慢地追。
就比如,李渔在车上问他,“我现在同意还来的急吗?”
他会说,“小姑娘,你要想清楚,我年纪大了。”
然后开着豪车,带着她去选钻戒。
春寒料峭,冻杀年少。
北方的气候,昼夜温差很大,即使已经四月份了,夜晚的空气中还带着些初春时的冷气。一阵风吹过来,把许负吹的头脑都冷了下来。
沉默即是罪恶。
那么推波助澜呢。
像她这样知恶为恶的人,死后应该会下地狱吧。
“对不起,对不起。”
让我得到报应吧,除了罗茵的命,什么都可以拿走。
许负垂下头走回自己的小公寓,睡不着,就窝在阳台的吊椅上抽烟。
她忽然很想所有的事全部都戳破,该死的死,该活的活,该枪毙的枪毙,该蹲监狱的蹲监狱。
可不行,沄市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子,这个笼子握在郑冕的手中,握在那些高官显贵的手中,被他们压榨的人,贫穷苦寒毫无生路,断手断脚垂死挣扎。
她本在笼子的底层,然后为了自己活命就开始撕咬自己的同类。
她是把人推下深渊的推手,是地狱里踩着亡魂爬出来的恶鬼。
手机闪烁着,又有新的消息来提示着她的罪行。又有人借了贷,又有人还了贷。有的女孩进来了,有的女孩出去了。
许负拿过手机看了看,林韵的钱已经开始还了,本来借的就不算多,也就是图个新鲜,估计很快就能还完。
但新借钱的人比还上钱的人要多,多很多。
许负一个个翻着,她们最私密,最隐私的东西全都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她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
甚至,她在上面看到了几个她觉得根本不可能干这事的人。
周媛,隔壁班的第一名,人很老实,多一句话都不会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放假还会去外面打工赚钱。
听说家里都穷出生天了,两双鞋替换着从今年穿到明年。爸爸妈妈都是工人,家里是开早餐店的,还有一个病重的奶奶。
何文秀,和周媛完全不一样,家里特有钱,千娇万爱长大的小公主,从来都不存在缺钱这一说,她实在不知道何文秀为什么会去做这种事。
还有几个,她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说的就是她。
……
时间过了不到两个月,孟澄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老孙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把李渔彻底给拿下了。
一个步入社会几十年的成功男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女。这也是迟早的事。
罗茵的病还是那样,不好不坏,她的生活也就维持在这么个阶段,下下不去,上上不来。
像是被鱼缸的水溺死的鱼。
她就这么赖活着,阴沟里撑船。
自从搬出来以后,许负就越来越难睡着觉了,她原来以为是因为谢致远的事,可现在没了谢致远,她依旧夜夜失眠。
偶尔睡着一下,又会被噩梦惊醒,醒来还不记得梦见什么了。她没有办法,就开始酗酒,每个睡不着的晚上就一瓶接着一瓶的往嘴里灌,却也不敢喝的太杂,只喝啤酒。
在陈妄家里好不容易给养好的胃就这么又给她糟蹋了。
孟澄又给她打了电话:“还记得白澈吗?”
“记得,那个……二代。”许负摸着鼻梁,实在不知道那个白澈到底是个富二代还是官二代,“怎么了?”
“那孙子还真有点手腕,他拿到一个大厦的竞标书了。”孟澄道,“这比平生路那个项目肥的多,老沈他们已经开始投钱了。”
许负问:“投多少?”
孟澄道:“老沈投的少一点,也就七千来万,其他那几个气粗的,都是成亿成亿的投。”
“郑冕打算投多少?”
“两个亿。”
许负沉默了一会,还是说:“孟澄,我以前也是给你做假账的,这件事我看着有蹊跷。那白澈,也不是那么简单。”
孟澄不说话了,他知道许负在白澈那里受过的屈辱,肯定也是恨得牙痒痒的。
“你听没听我说,这事真的不妥。”
孟澄挂断了电话。
狗日的。
许负叹了口气,她只希望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天色又沉了下来,许负在阳台上看着过往的车辆人群,又开了一瓶酒喝了起来。醉了,也就睡着了。
她打开手机随便翻着,陈妄已经很久没来电话也没发消息了。确实,孟澄现在都忙成这样,他估计也闲不到哪里去,就算闲,人家也没必要在她身上打发时间。
陈妄这些日子确实挺忙的,白澈的事,郑冕的事,还有沈弄的事。
从黄惭给他的监控录像看,他可以确信那天去许负家的人就是沈弄。烟灰缸上的血,也是他的。
是没有时间,但至少晚上的时间是闲的。
陈妄翻着手机,盯着她的电话号码,又开始拨号,输到第十位,停了下来。
有些话,不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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