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坐轮椅的丑beta(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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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提醒着他?()_[((),这个世界现在可能真的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他的葬礼会在全帝国公开直播。

  真滑稽,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自己葬礼的人。

  冬歉控制不住地想,任白延到底在做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任白延的这句话,全帝国又沸腾了。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窥见冬歉的真容,接下来得到的居然是他的死讯。

  他们原本都打算组团买票去见一见冬歉这样的绝[se]美人了。

  冬歉为什么会死?

  怎么死的?

  原本群众就对白家对冬歉异常的做法产生怀疑,而冬歉的死就像是火星一般,将这份怀疑变成熊熊烈火。

  他们笃定,一定是白家做了什么,冬歉才会死。

  越是深挖,就越是可怕。

  有人挖出了孤儿院的影像。

  这是孤儿院的传统,他们会把孩子们的[ri]常拍出来,希望能有看中他们的领养人。

  冬歉就是这其中的孩子。

  他腿脚不便,只能无聊地坐在某个地方,很是好认。

  可是画面还没有切到他的正脸就被迅速移开。

  还有人看到冬歉被白家收养之后的画面。

  依然没有正脸,但有伤[kou]。

  他的手臂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渗血的绷带。

  倘若只是一个地方,他们或许可以认为他只是普通的受伤。

  可如果是很多地方,很多很多次看见,那这背后的真相就让人细思极恐。

  白家对他做了什么?

  冬歉被白家收养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关键信息:【白家极力想藏住冬歉的脸,又如此抹杀他的存在,你们细品,他们是不是想用他的脸做点什么。】

  冬歉被网友们的敏锐所折服。

  因为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淡定,冬歉手一抖,不小心就加入了一个吃瓜群。

  在这个群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着白家为什么要隐藏冬歉的容貌。

  冬歉来到这个群里的时候,就被不少人询问他是怎么个想法。

  冬歉现在能有什么想法,他现在的心情极为复杂。

  在别人都在说白家收养冬歉可能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时,冬歉问:【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呢?】

  接下来,他就获得了群友们的热心科普。

  甚至八九岁的孩子都能对他说:

  【太天真了,小孩,你这样出门在外很容易被骗的。】

  【别这样,你这样单纯,说不定哪个姨姨喂你糖吃你就被骗走了。】

  ...

  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连几岁的小孩子都已经知晓,并且迅速战队了吗?

  冬歉甚至想抓过任白延的衣领问问,他如此大张旗鼓的说要给自己办葬礼,到底

  ()  想做什么。

  总不会真的是因为听了他那个近乎孩子气的“死后规划”了吧。

  陆湛走进来,看着冬歉注视着这些新闻,身体轻轻发抖。

  他眼睫轻颤,以为冬歉是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心中微痛。

  他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挡住了冬歉的眼睛。

  “别看了。”

  他温柔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冬歉缓缓转过眼眸看向他。

  陆湛的手指没入他的头发,[shu]悉的温度,让冬歉的神经都忍不住有些紧绷起来。

  他说:“听说任白延想要给我办葬礼。”

  冬歉轻轻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吗?”

  他想,陆湛应该会拒绝。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救回来。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蹚这趟浑水,陆湛应该会觉得很麻烦。

  而且剧情已经发生了崩坏,自己此刻在过去的意义其实不大。

  冬歉垂下眼眸道:“没事,你就当我说笑。”

  陆湛温热的手心却抚在他的脸颊。

  那样温暖,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冬歉看见了陆湛手心处跟小怪物的触手一模一样的花纹。

  “你想去,那就去。”

  陆湛的手放在冬歉的身后,温吞地俯下身来,抵住他的额头,笃定道:“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担心,因为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

  葬礼快要开始了。

  白年恐惧的蜷缩在那里。

  噩梦快要来了...快要来了...

  自从那天任白延来找过自己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过白家的任何人。

  甚至在这之后,任白延将他带到了他的实验室。

  他躺在冬歉曾经躺在的位置上。

  倒是没有停止对他的治疗。

  任白延不会让他死。

  但他会让他丑陋的活着,让他生不如死。

  令人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任白延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什么都没有对白家说。

  他不知道白家什么时候会知道他是一个冒牌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冬歉做的一切。

  白年感觉自己像是趴在断头台上,不知道高高悬在自己头上的重刃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

  他要顶着这副面容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现在变成了怎样的怪物。

  等待是最煎熬的。

  任白延从来不打算给他一个痛快。

  就好像是在报复冬歉知道换脸手术的真相后那段难熬的岁月。

  被关在实验室里,忍受着剥皮割[rou]的煎熬,等待着手术那天到来。

  他和那时的冬歉一样,只能烂死在这里,等着接下来生死未卜的命运。

  门渐渐被推开。

  外面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白年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畏光。

  就好像是一万根尖刺戳在了他的皮肤皮肤上,钻心挠肺的疼。

  曾几何时,白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光临每一个贵族举办的舞会。

  他喜欢站在任白延的身边,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羡慕着他怎么这么好运,可以结识到任白延这样的人。

  他喜欢当那个最耀眼的存在,享受着别人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模样,自己随随便便一个暧昧的态度,就可以牵动他们的心情。

  可是现在,他却恐惧的看着这个男人。

  看着这个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用那只冰冷刺骨的手抬起他的下巴,[yin]鸷地眯了眯眼,饶有兴致道: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被人看?”

  任白延嘲讽地笑了:“每次舞会,你都要站在最中央,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不是么。”

  “今天,所有人都会看着你。”任白延唇角勾起一个可怖的弧度,“全帝国的人都会看着你。”

  他的指腹蹭过白年疤痕纵横的面庞,恶鬼一般,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啊。”

  白年惊恐地看着他,汗毛倒立,周身止不住地战栗。

  ....

  冬歉的葬礼在全帝国直播。

  所有想要知道真相的人都会前来围观。

  那确实是一场盛大的葬礼。

  没有棺材,只有缤纷的鲜花。

  冬歉的照片确实以极具存在感的模样落在了灵堂的中央。

  相框里的少年,温柔地注视着来者,上挑的桃花眼又给他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让人忍不住遗憾,这样的人怎么就死了。

  偏偏就死了。

  在遗憾难过的氛围中,白年被推嚷着走了进来。

  所有人在看到白年的那一刻,目光都顿住了。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凹凹凸凸的疤痕遍布整张脸,那张脸像是被火烤化了一般,狰狞扭曲,无法直视。

  甚至有人捂住脸,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种反应轻而易举地击碎了白年所有的心理防线。

  白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目光。

  那些目光像尖刺一样刺痛着他的神经。

  任白延就站在他的身边,温柔地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白年现在看见他就忍不住全身发抖。

  任白延垂下眼眸:“听话,把你对冬歉做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白年浑身紧绷,几乎张嘴就要反驳到“不要。”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说。

  他怎么能不说。

  任白延已经疯了,什么都不怕了。

  可是他还有这么多的软肋。

  如果不顺着他的心意去做,接下来还有不知道多少事在等待着

  他。

  于是他强迫着自己,颤抖道:“三年前我遭遇了一场火灾...那场火灾完全毁了我的脸。”

  “在那之后...任公爵对我说,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治好我。”

  “他说,我喜欢哪张脸,他就给我。”

  面对这种指控,任白延并没有丝毫的阻止,甚至还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依旧绅士的,温和的笑着,现在的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软肋。

  他甚至不介意亲手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年浑身冷汗,汗[ye]流在他满是创痕的脸上,变得愈发痛了。

  “后来...”他似是觉得冷,下意识地抱住自己,颤声道,“后来他把我带到了孤儿院,我,一眼就是看中了冬歉。”

  “任公爵说,如果我喜欢,他会把他的脸割下来,让我使用。”

  全场满是唏嘘声。

  直播间几乎要炸开。

  【....不可能吧。】

  【为什么白年被[bi]着说这些啊?他不会是被人给盯上了,故意说这些的吧。】

  对于帝国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么先进的社会,怎么会发生这样丑恶且[yin]暗的事情呢?

  照片里的冬歉是这么美好的一个人,美好到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宠爱他,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经历这种事呢?

  没有人敢相信。

  他们甚至宁愿质疑这件事的真实[xing],也不希望那个叫冬歉的人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

  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信。

  似乎是为了说明手术的真实[xing],接下来,每个人的光脑都收到了一份手术细节。

  那上面的文字触目惊心。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人因为难以相信这一切,下意识地倒吸冷气。

  【所以白家收养冬歉,只是为了把他的脸当礼物送给白年?】

  还有比较专业的人给大家翻译这份手术细节的含义:

  【可能有人不知道换脸手术意味着什么,我来给大家科普一下,不只是脸上的皮肤,包括你的眼球,组成五官的骨头,你的整张脸都会被取下来,当成礼物送给另一个人。

  为了手术能够顺利完成,换脸手术必须让贡献体全程保持清醒,也就是说,手术只会进行局部麻醉,你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皮[rou],眼球,骨头离开自己,而你的手脚被拷着,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你甚至死后不能拥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值得一提的是,接受“贡献”的人是全身麻醉,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睡了一觉就舒舒服服的醒来,迎来自己截然不同的新生。】

  这条帖子一出现,很快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

  这场手术简直可以说是毫无人[xing],自私至极,恶心至极,残忍至极。

  这简直是

  单方面的屠杀。

  他们想起了那张照片。

  冬歉被推着轮椅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很渴望幸福的吧。

  他垂眸看停在手背上的蝴蝶,模样温柔缱绻,让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他当时一定想着,孤儿院的外面应该会发生很多很多开心的事情吧。

  他会得到喜欢他的家人。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一个独属于他歇脚的地方。

  收养申请里端端正正写着:我想把他带回去,想给他一个家。

  就这么一行字,让少年义无反顾地跟着去了。

  可是那哪里是家啊?

  你瞧瞧,那里等着的是什么。

  是背叛。

  是死亡。

  是深渊。

  是一个个盯着他的恶魔。

  既然什么都给不了他,为什么要骗他。

  你们这种跺跺脚就可以震动整个帝国的大人物,为什么要跟一个只能坐轮椅行动的孩子过不去?

  明明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东西了,却仍旧要被夺走。

  明明什么也不剩下了,却还要将他翻来覆去的摆弄,看看还能不能抖落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点燃了人们心中不平的怒火。

  “啪嗒!”

  一个装满茶水的杯子砸在了白年的身上。

  滚烫的热水顺着他的脑袋淋了下来,茶叶顺着流水粘在他的脸上,本就小丑的脸上显得愈发滑稽可笑。

  白年睁大眼睛,浑身僵硬。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东西飞在他的脸上,狠狠砸在他的身体上。

  有一个很重的东西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他被砸得眼冒金星,那东西磕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他很确定,自己的额头肿了起来。

  他想起抬手摸一摸,但他不敢,他什么都不敢做。

  任白延在盯着他呢。

  那么多人在盯着他呢。

  他每一个动作被肆意解读,他会听到他们议论,“看啊,这个恶毒的丑东西居然还会觉得疼呢!”

  他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胸膛闷痛的要死,他想要逃跑,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跑。

  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他左右环顾,仿佛在人群中看见了冬歉的影子。

  他仓皇地想着,以前,冬歉被人当做丑八怪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那时是怎么做的?

  没想到有一刻,白年居然会把冬歉当成救命稻[cao]。

  他魔怔一般,在脑子里反复回想,冬歉以前遇到这种状况是怎么做的。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冬歉带着笑意的眼神。

  明明脸上缠着丑陋的绷带,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

  没什么在意的人。

  也没在意的事。

  可就唯一在意的那么一两样,全部背叛了他。

  “任白延,你在做什么!”

  白年忽然被父亲的喊声唤回。

  白家的人终于赶来了这场葬礼。

  可是任白延早有准备,他们刚刚赶到,就被任白延的人控制了起来。

  白年看向了他们。

  他正被目光鞭挞,曾经厌恶他的人都用看热闹的表情在看着他。

  全帝国的人都希望他死。

  可白年却从自己的父母眼中看见了令人心颤的关爱。

  那一刻,白年抓住了这微弱的希望。

  对了,他还有家人。

  他不是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爱他。

  任白延像是终于等来了他们一般,温和地看着白家人,缓缓道:“别着急。”

  “在这之前,想不想先听一个故事?”

  他目光温和地笑着。

  那一刻,白年的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惊恐。

  那会让他失去最后一点点东西!

  “不要!!!”

  白年声嘶力竭,他跪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冬歉道歉好不好,我赎罪好不好!”

  “求你,你不要说...不要说。”

  他拉住任白延的衣角:“不要这样...我只有这最后一点点东西了。”

  白父不忍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他怒声道:“任白延,你如果要伤害他,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又大声对白年道:“年年,别怕,我会给你主持公道。”

  这样的关爱让白年的心中愈发痛苦。

  任白延漠然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只是微笑着,一点一点地剥开白年攥住自己衣角的双手。

  白年跌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浑身被冷汗浸湿,他蜷缩起来抱住自己,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声。

  曾经享受万千宠爱,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贵公子,如今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曾经那般宠爱他的任白延就这么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他像是听不见白年的哭嚎一般,继续讲那个故事。

  “十八年前,我所在的贫民窟成为了帝国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我唯一的家变成了荒芜的废墟。”

  “我抱着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弟弟,浑浑噩噩的来到了贵族医院。”

  “我当时连让自己活下去都已经艰难万分,如果让弟弟继续跟着我,恐怕我跟他都不会有明天了。”

  “为了弟弟能够继续活下去,我将我的弟弟留在了那里。”

  “所以,我把白家的婴儿,和我的弟弟[jiao]换了。”

  那一刻,全场哗然。

  白年像被掏空了灵魂一般,死寂地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没有内容物的躯壳。

  白父听完任白延的话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

  事情。

  熊熊怒火被浇灭,只剩下了缭绕的烟,和说不出来的茫然。

  他茫然地看着白年。

  所以...白年不是白家的孩子。

  那他的孩子呢?

  他一直以来宠爱的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白年不敢再分给父亲一个目光。

  他的双手忍不住地发颤,脸[se]惨白如纸,透着青灰的死气。

  冬歉死了之后,任白延就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他疯狂地报复着每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他甚至将自己的捅出来,带着某种玉石俱焚的决心。

  任白延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不可以拖着自己跟他一起完蛋。

  他在惩罚着伤害冬歉的每个人,包括他自己。

  可这个故事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任白延垂了垂眼睫,继续道:“可是在这之后,却发生了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因为有别人来了。”

  “那个人带走了我的弟弟。”

  “他把他丢下了,丢在一个车来车往的马路,一辆重型车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我永远失去了他。

  任白延闭了闭眼睛。

  “我一直将白年当成我的弟弟来看待,伤害了冬歉,害他至死。”

  “这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在过去的[ri]子里,冬歉一直缠着绷带,过着无人问津的生活。”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些被白家封锁掉的有关他的一切,必须被看到。”

  所以,要举办一个盛大的葬礼。

  冬歉说过的,这样很酷。

  他就要这样,用不容忽视的存在感,留存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多一个人记住他,他就白赚一天。

  他喜欢,那自己就替他办。

  不光要办,还要漂漂亮亮的办。

  在巨大的数据投屏器上,缓缓出现了一些画面。

  屏幕上放映着和冬歉有关的录像。

  那是由孤儿院的院长提供的。

  每一个家长领养到一个孩子的时候,都会得到这样一个录像带,记录着孩子的成长。

  这样,就好像亲眼看着孩子长大了一般。

  虽然领养孩子的家长们不能参与那个孩子之前的童年,但至少要通过这种方式见证他们的存在。

  只可惜,白家得到这份录像带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打开它,而是销毁它。

  不只手中的这份。

  而是要销毁一切跟它有关的数据。

  白家没有人想要见证冬歉的成长。

  但是现在,任白延却动用手段将这份录像恢复了。

  冬歉你看。

  全帝国的人都会见证你的成长。

  所有人都会看见。

  你不是一个孤孤单单长大的孩子。

  在那份录像里,冬歉就像是普通的孩子一样,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玩闹。

  虽然他腿脚不便,但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其实很喜欢他,谁猜拳赢了就可以将他抱在怀里,抱来抱去。

  小小的冬歉被抱着奔跑,笑得很开心。

  任白延从来没有看过这些。

  不在乎他的时候,他觉得冬歉过去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并不重要,所以没必要看。

  等到后知后觉发现心底那些微妙的在意之后,却又发现,自己不敢再去看那些东西了。

  他宁愿骗自己冬歉在孤儿院里过得很不开心。

  他宁愿告诉自己,是他将冬歉从那些苦难的岁月里拯救了出来,给了他三年荣华富贵的光[yin]。

  只有这样,才能降低他的负罪感。

  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戴上那副伪善的面具跟冬歉继续相处下去。

  他可以继续当冬歉心目中的长腿叔叔,享受他对自己的敬慕和依赖。

  你看,冬歉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东西。

  他却连他心中的那点点位置都想要夺过来。

  他多贪心啊。

  对于冬歉的记录其实少的可怜,他那么漂亮,却似乎讨厌镜头。

  他一贯给人一种很明艳的感觉,没想到却还有这样的一面。

  录像是以时间线倒退的形式进行的。

  冬歉十五岁时充满期待地离开孤儿院的样子。

  冬歉十岁时第一次吃蛋糕,眼睛放光,嘴唇沾满蛋糕的样子。

  冬歉六岁时趴在地上逗蚂蚁玩的样子。

  还有还有...

  冬歉三岁时张开怀抱求抱抱的样子。

  冬歉两岁时将手指放在嘴巴里,小脸一鼓一鼓地吮吸的样子。

  以及,冬歉刚刚被孤儿院负责人捡回来的样子。

  被抱回来的时候,他在哇哇大哭,漂亮的脸上沾满泪水,好像经历过什么非人的对待似的。

  录像里,院长庆幸地说:“还好我去的及时,要不然那辆车就从这孩子身上碾过去了。”

  “我跑的太匆忙,可惜了我的一根好拐杖,被卷在车轮底下压碎了。”

  小家伙的脚丫上穿着一个用粗线织出来的袜子,不知道被哪个坏人伤害过,满腿的血。

  画面停止了。

  是任白延让画面停止了。

  台下参加葬礼的人窃窃私语,[jiao]头接耳地议论着任白延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刚才还好端端的任白延露出这么可怖的表情。

  任白延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眼眶通红,充血的眼中格外吓人,仿佛看见了万万不敢相信的东西一般。

  弟弟脚上的袜子,是他亲眼看着织的。

  灯光下,他的妈妈问他,白[se]的袜子太单调了,加点可爱的东西吧。

  他揉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说,那就在袜子上绣一个含羞[cao]吧。

  虽然还不知道未来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但是他脑海中的孩子就跟含羞[cao]一样,一碰就会蜷缩起来,咯吱咯吱的笑。

  好啊,那就含羞[cao]。

  就这么绣吧。

  于是,于是...

  喉咙里溢出一阵血腥味,任白延好像站立不稳一般,需要支撑着什么才能勉强撑住自己。

  心脏仿佛破了一般,裂了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神啊....

  灯光下的谈话声历历在耳。

  “这么小的袜子啊,小婴儿的脚原来这么小吗?”

  “这袜子暖和,婴儿会很喜欢的吧。”

  他...

  任白延的嘴角溢出血来。

  他亲手杀了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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