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蛟敖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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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蛟。落难小妖,不值一提。”

  尽管讨厌,但孙笙还是得承认,敖泽长得确实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他。这小白龙果真是心高气傲,就算现在成了蛟,和这么多牛鬼蛇神混在一处,还是一样的……讨人厌……

  孙笙嗑着瓜子儿,翘着二郎腿,靠在另一根竹子,也就是江流身上,故意不去看敖泽。

  “他是我带回来的。”

  沙螟就那样直直地坐着,以猪的形态,说着如此高冷的话,让孙笙着实有些忍受不了。

  “行行行!一起就一起呗!正好显得咱们妖多势众!”孙笙见江流一直都是那样不冷不热没甚反应,也不再黏糊他,坐直了身子,开始跟众伙伴说正事:“这店里,有四分之三的妖,都是奔着盘丝岭上那个宝物去的,这几天你们没来,不过他们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明天出发,去盘丝岭……”

  唉,真是想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那么闲,弄了妖来妖往这么些个鬼地方,人形看惯了,突然看到这么多蛇虫鼠蚁、豺狼虎豹的本体,真是太不适应了!

  “阿笙?”

  “嗯?怎么?”孙笙看向一旁的朱阳[chun]。

  “总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明月如盘高悬在碧空。沙螟出了妖来妖往,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人身,正独自坐在野外的篝火旁望着月亮出神。

  月光照在他的银[se]面具上,清冷又孤寂。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五百年风雨变幻,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可为什么他就一直没变呢?不,他还是变了些吧。

  敖泽还是那一袭白衣,他的眼中映着月光与星火,可沙螟确定,那双眼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很多故事,很多他错过的故事。

  “在赏月?”

  敖泽虽是在问,可语气却是笃定的。

  “我不是赏月,只是在看。”

  敖泽在他一旁坐了下来,望着那堆篝火发呆。

  沙螟看着他:“鹰愁涧里,要杀你的是谁?”

  “我大哥。”可惜现在不是了。

  “哦?那为什么他是龙?你却是蛟?”

  “曾经我也是龙。”可惜现在不是了。

  时间如水般流过,他两人不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在月[se]中冥想。

  ……

  “呆子,你说,怎么把他带过来的?”

  客房内,孙笙正大喇喇坐在朱阳[chun]的床上,等着他的回答。

  朱阳[chun]挠了挠头,一声叹息:“不能怪我!都是那沙螟多管闲事。我们俩前几[ri]路过鹰愁涧,正好碰到那小……白蛟,被一条黑龙追杀,说来也奇怪,沙螟本来也没想管他,谁知一听到那黑龙恶狠狠地叫他敖泽,他就死活不走了,这不,眼看那小子就要小命不保,沙螟一出手,就把他救了。”

  “你说,这会不会是圈套?”孙笙犹豫了几番,还是打算对朱阳[chun]坦白:“老朱,我不想骗你。我……如果我说,我有妖王孙悟空的记忆……你会信吗?”

  朱阳[chun]一怔,倒真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那以后,孙笙,还会是那个小竹[jing]孙笙吗?

  “喂!呆子,你不是被吓到了吧?”孙笙推了推他,有些沮丧。

  朱阳[chun]眸光闪烁,但接着便大笑起来:“我说!你小子!骗我好玩是吗?”

  孙笙冷哼一声,赌气准备要走,却被朱阳[chun]又拉了回来:“咳……我说,兄弟!你真没骗我?”

  他看着孙笙一脸认真的样,呆愣了许久,终于一把搂住孙笙,在他竹竿一样的腰上,狠狠拍了几下:“我就知道,你小子来历非常,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阿笙!你要是妖王,我老朱不就是二大王啦……”

  孙笙真觉得自己这根小竹竿儿快要被这只肥猪搂散架了。他挣扎着出来,一本正经看着朱阳[chun]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江流,其实就是佛界的金蝉子……”

  “金蝉子!如果你真是妖王转世,那他可是你的仇人啊!谁不知道,当年就是他和杨戬联手才害得你死无全尸的啊!”朱阳[chun]自顾自的说,全然不顾孙笙已经有些黯然的情绪。

  “我明白……但我也知道,他不会再害我了,不会的……”

  孙笙说着说着又着急起来:“哎呀,又被你带跑偏了!”他正[se]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敖泽!你知道吗,就是那只白蛟。五百年前他可是跟杨戬足足追了我几十万里!我怎么可能忘记他!可关键是,他明明是西海三太子,怎么现在倒成了被人追杀的落魄小妖?究竟是他真的发生了变故,还是一切只是个圈套,是他和杨戬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要开始对付我了?”

  ……

  “敖泽。”沙螟的一声低唤打破了沉寂。

  “怎么?”

  “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敖泽自嘲地笑笑,却不回答。

  远处的天空已有些泛白,篝火也将要燃尽,只剩了几点火星。敖泽打了个哈欠,利索地站了起来:“又一个晚上过去了。”

  沙螟抬头看着他,却觉得那双眼睛里,已经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回了。”敖泽转身离去,却突然顿住了脚,他微微歪着头,看着沙螟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沙螟笑了,连他脸上那张银[se]的面具都显得生动起来。

  敖泽眨了眨眼,有些犹疑:“你的眼睛,我总觉得很[shu]悉,可是想不起来。”

  “那就不用想。何必纠结于此。”

  敖泽笑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你救我一命。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怎么办,等明白了,就不会再麻烦你们。”

  无边的旷野里又剩下了沙螟一个人,他望着天幕上那轮已经隐去的月痕,曾经的一幕幕就那样猝不及防撞入脑海。

  他昏昏沉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拥着一个衣衫尽褪的仙娥。桂影婆娑下,一身华服的男人沉声质问:“卷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呵呵,鬼知道他是怎么到了月宫,怎么到了太[yin]神女的床上!

  他想辩解,却在看到那人厌恶的眼神后,选择了沉默。

  “一个小小的天将,不知廉耻,无视尊卑,不过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罢了……”

  身着凤衣,头悬步摇的女人用脚尖踩着他的脸,厌弃道:“拖下去……本宫不想再看到这张脸。”

  ……

  暗无天[ri]的水底,他像畜生一样被铁链锁住四肢,苟延残喘在万年淤泥中,一道光划开水面,那条白龙就这样自远而近缓缓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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