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如坠深渊般的凝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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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脸色更加阴沉:“张姨,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门外,校长将清洁大妈带到没人的角落,直接甩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

“我最近有一个升调到省城的机会,我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任何问题,就算那真只是一个流产儿,也会影响我的政绩。”校长打断清洁大妈,态度诚恳道:“这张卡里有二十万,我知道张姨孤家寡人一样,这些钱足够你生活很多年了。”

“校长......你这是要用二十万买那个孩子的命?”

“张姨,收钱吧,那是一个诡。”

清洁大妈沉默了,二十万摆在面前的确有十足的诱惑力,但她在注视银行卡的时候,耳畔听到了前台女人们的笑声。

“看呀,这孩子的眼睛真大真圆,以后肯定是个小帅哥。”

似乎心软了,清洁大妈默默将银行卡退回到校长面前,只给校长留下了一句话和一个仓促逃走的背影。

“我良心过不去。”

望着张姨的背影,校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起银行卡离开了。

傍晚,秦绝就在这家福利机构暂时安身了,有了一个简易的婴儿床。

“乖乖,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哦。”

清洁大妈笑呵呵地陪秦绝玩了一会后就离开了。

夜深人静时,秦绝试图爬起,可这具早产的身躯虚弱至极,他仅仅是抬起屁股都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

无奈之下,秦绝只能默默闭眼休息,等待恢复更多力气。

而且,他的目标已经锁定了。

他看到一个前台女人剪完指甲,将指甲刀放进了房间柜子里。

当晚,微微刺鼻的气味让秦绝猛然惊醒,他睁眼一看,浓郁的烟雾已经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是火!

一场诡气的大火在燃烧整个福利机构!

他微微皱眉,想要爬起逃走,却仍旧无力。

四周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奔跑的人影,刺鼻的烟雾很快就让秦绝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能死!秦绝内心怒吼。

这时候死了,岂不是再也找不回招魂幡?

被烧死的尸体哪里还会有血液?

“在这里!”耳畔忽然响起女人惊喜的叫声。

随后秦绝被一个人一把抱起,他透过浓雾看到了一个略微肥胖的身影。

“乖乖,别害怕,我会带你逃出去的。”

张姨摸了摸秦绝的脸蛋,温言细语安慰着。

原来,在今日拒绝校长之后,张姨就担心校长软的不行来硬的,于是半夜实在担心就跑来看秦绝,结果刚好撞上了福利机构燃起大火的事情。

“站住!”

烟雾缭绕里,两个头戴面具的人影挡在了张姨面前。

面具之下的眼睛,目光缓缓汇聚到了秦绝身上。

二话没说,两个杀手拔出匕首,直接冲杀而来。

张姨神色惊慌,来不及多想,匆忙转身想要逃跑。

可她终究还是慢了,转身的一瞬间,两把匕首,皆是刺进了张姨的后背。

秦绝眼睁睁看着这个陌不相识的中年女人抱着自己倒在血泊里,他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燃烧着一股想要焚烧天地的怒火。

“两个目标居然都在这里。”

“哈哈,看来咱们两个要拿两份赏金了。”

“不过,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到底图啥。”

“你管这些做什么,这是人家金主的事。”

“赶紧做事,待会消防就来了,我都看到有人打报警电话了。”

看到张姨死了,两个杀手也就彻底放松下来,拔出插在张姨后背的匕首,谈笑间走向秦绝。

秦绝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为纯粹的黑色。

“啊!杀人了!!”

不知何时,走廊尽头出现一个前台女人,捂着嘴巴发出尖叫。

两个杀手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出刀刺向秦绝。

噗嗤噗嗤噗嗤!!!

连续十几刀刺穿秦绝的身体。

一个杀人疯狂刺杀秦绝。

另一个则持刀冲向尖叫的前台女人。

秦绝倒在血泊里,不知为何,他此刻全然没有差点被开膛破肚的喜悦,而是一双黑眼睛死死盯着张姨那已经没有呼吸的脸庞。

......

刺耳的警车声音回荡在四周。

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着一切。

破碎的木头断裂,将血泊里的张姨和秦绝压在最深处。

“今日凌晨,哈城福利机构突发大火,死亡五人,轻重伤十二人,经调查发现,为锅炉房仪器失控导致火源出现,定性为意外火灾.......”

福利机构沦为了废墟,一辆接一辆垃圾车清除着残骸,混合着烧焦的建筑残骸,一具黑乎乎的稚嫩尸体被塞进了臭气熏天的车厢,扔到了哈城郊区的自然垃圾场。

日月斗转,几天后,一条满是伤疤的稚嫩手臂猛然刺出高耸的垃圾堆,随后在清冷月光下,一个浑身恐怖伤疤的婴儿摇摇晃晃爬出,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黑的吓人。

......

“在此祝贺杨校长任职期间兢兢业业,教书育人,稳定学院治安,政绩显赫,升调为省城......”

热热闹闹的学校会议厅,校长满面春风地接受着调遣令。

“感谢各位领导,杨某倍感荣幸,以后定当更加呕心沥血,在这乱世为无数学子谋取更好更稳定的学习环境,为国家和人民谋取更加可靠的教育环境.......”

叮.......

一个脏兮兮的硬币,忽然滚到了校长脚下。

校长低头一看,是一个沾满脏污的一块钱老式硬币。

这种硬币早就不流通了,或许在一些垃圾场还能找到。

垃圾场?

校长摇摇头,忽然眸光一扫,透过一排排桌子腿,看到了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

那一刻,如被深渊凝视般的感觉,从校长脊梁骨窜到了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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