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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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愿意说,别勉强。”看到靳然那隐含凄楚的神情,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揪痛,一向不喜探入隐秘的他,更是不可能再坚持得到回答,抬头望月,开始转移话题,“皓月悬夜,漓净人间。没想到铃兰的月色较之云秀,反而更似自云端所见。”

“我有个皇弟叫做靳菽,小我三个月,为秀妃所生。”靳然突然开口,语音冷漠,“只岔了三个月的时间,所得地位却天壤之别。”

又是皇位种下的祸根!靳然的这几句话虽短,清远已全然明了。内向的外表看来和平的铃兰国,敬业摆脱不了兄弟围墙的宿命。

“靳菽只是个听从母亲命令的傀儡。气势所有的行动全由秀妃在背后支持大局。他每天黄昏准时到清泡宫来,只是为了探望我吗?”靳然冷冷的嗤笑了声。“连我母后都没这么关心我,何况是她?她来无非是费心想找出我的把柄,将我逼下太子之位罢了!”

清远保持沉默,这是铃兰国皇室的隐私斗争,他只是个外人,无权达标任何意见。

“在外行弱冠之礼前,已有三名宫女因试食中毒而亡,两名宦官为护我周全而遇刺,两名武师为此而手足残缺,缉凶之任务交由秀妃之兄李远桥负责,呵呵,就此成为了悬案,试问,有谁会傻得将自己绳之以法?”靳然看向清远,语气满是嘲讽辛酸。

清远回头,见靳然一脸的漠然,那平静的表情仿佛他说的是一件与他毫无关联的事情。然而他并不知道,他那清澈的眸子已将他极欲隐藏的内心昭然揭露。

清远清楚看见,靳然冷静自持的面具一寸一寸的瓦解,显露出他最真的自我,脆弱而无助,出去太子的名位,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却从小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怀疑,靳然的冷漠个性,是经过多少磨练,经过多少伤害所得来的?这一层认知,让他原来俊逸的脸浮现刹那的肃杀凝重。

他发觉竟有股冲动,想亲手扼杀那群觊觎皇位的奸险之人!

看到了清远脸上杀气一闪而过,随即转成深沉的疼惜,靳然深吸了口气,心中泛过一股暖流,却也讶异自己竟轻易对一个初识的人透露感受。但心里有股冲动在呐喊,急欲想把一切倾巢而出,完全无法抑制。

“我熬了二十个年头,秀妃也虎视眈眈二十年。她处心积虑想把我从太子之位逼下,却全是白费功夫,但---我累了,厌了---勾心斗角真的好累---”

语至此,靳然只觉得满腹委屈已化成泪水涌至眼眶,犹如河堤陷了个缺口,积压了二十年的情绪源源不绝的向外倾吐,早历人心丑陋让他提早成长,然而他的纯,他的真也随之散去。

他只想做个寻常百姓啊!老天爷却连这点小小的祈望也不让他如愿!遗了一地的苦痛却无力去给他只能无助的以掌支额,遮挡泛红的眼睛,怕清远那柔暖的眼神会使他的泪水加速夺眶而出。

“只要行正坐端,何畏他人阻挠刁难?”清远低道,声音沉稳温柔。

“行正坐端?”‘他’凭何足以无畏?靳然仿佛被人在心坎上狠狠刺下一刀,只觉痛的无法呼吸。眼角余光望向眼前犹如曜日明晰的卓越男子,光明如他,愈发衬出他这个虚假太子是多么阴暗污秽,多么丑陋不堪。

一个深呼吸后,靳然抬头,那撇下心防的表情已不复见,晶亮的黑瞳若有所思的盯着清远,一瞬也不瞬。

“是吗?”良久,靳然轻声冷笑,又恢复到日时初见的冷漠表情带着防范,不流露任何情绪。“夜已深,清远兄歇息吧。”

语毕,足下一点跃出亭子,那月牙白的袍子瞬间隐没于夜色之中。

微凉的薰风拂过衣摆,清远没有开口唤他的举动,伟岸颀长的身形斜倚石桌,目光淡淡的抛向靳然消失的方向,一脸沉思,玩味着靳然离去前,两人交谈的一言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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