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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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没回云秀了?清远摇头笑笑,他绝对是天底下最不尽责的皇子。也该回去瞧瞧了,即使母后的叨念总让他厌烦。正想叫唤迅雷时,动作又顿住了。他就这么离去,靳然呢?秀妃他们母子是否有谋反的意图?

清远踌躇了,发觉以前那个如风的自己被困住,不再那么自由自在,毫无顾忌。他仰头望天衡量着,终于下了决定。往返云秀顶多一日时光,脚程快斜,约莫今晚深夜就回得来,何必多虑?

其实,最担心的是万一靳然想找他时会扑了空吧!清远摇头笑笑,笑自己的痴傻,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靳然已忙到连睡眠的时间都被剥夺了,又怎会想到他这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呢?

几经思量,清远洒脱的一笑,吹了声响亮的哨声,动作优美的跃上迅雷,一勒缰绳,迅速的往云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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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二更天的锣鼓响了,靳然才得以浑身瘫软的趴在塌上休息,肩上的酸痛与日渐累积的劳累都将她这么多形销骨立,满脸倦容。

她低叹了一声,费尽极大的意志力才将那沉重的身躯拖离床榻,除下皇冠,皇袍,轻按着被皇冠压的发疼的头皮。

初闻父皇驾崩,连备上都还来不久感受,马上就被沉重的帝权压的喘不来气,只有在夜深人静,那些急于稳固自己地位的前朝老臣们才会死心离去,她也才有余力拥有自己的思想时间。

坐上帝位是种突来的沉重负担,众位朝臣意见纷纷,派系之间明争暗斗,在父皇驾崩后更是将原本暗潮汹涌的勾心斗角台面化,前朝老臣视她这个信任的皇弟如无物,直至她展现了魄力和手段,那些老臣们才心服口服,不敢异议。

各国使节们都夸她年轻有为,领导有方,但有谁知道她费了多少的心力?大家只看得到成果,却不愿正视她所浮出的心血。但终于朝纲安定下来,这是最值得欣慰的。

靳然一层一层的解开那用来掩饰身份的布带,不小心将置于怀中的黑色玉石掉落地面。只见那黑色美玉在莹莹烛光下黑芒流转,眩着她的眼瞳。她蹲下拾起,望着那块玉石,不由得怔忡出神。

突来的变数让她无力再去顾及清远,但是否真的忙到连见个面都不容许?靳然凄恻笑笑,或许又是另一种变相的合理借口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父皇与母后的例子让她心惊?还是怕那如风的清远终将离去?易断君王欢,他也是如此吗?

一想起清远那温暖的怀抱---靳然就不禁红了脸。

和他在一起,她的天地就这么小,她不用去担心夺权争位,不用去担忧国势安危,清远用他宽阔的背力为她抵挡了一切。在他的保护中,她可以恢复她的真我,只专心感受他的呵护膜拜。

只是头上的冠冕逼得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从前的她不过是个太子,就已经无力摆脱那道名讳的枷锁,如今的她是一国之主,更是不可能恢复原本的身份了。这是一条不归路,再也无法回头了。

靳然握紧了手中的玉石,贴近胸前,咬着下唇,不愿让盈眶的泪水夺眶而出,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泪落腮际。叫她怎么能?怎么能抛下铃兰国的众数百姓,颈子追随清远而去?她完全没有这个抉择的自由,层层的桎梏将她困住,责任感与强烈的不安迫使她无法离开。

如同被突地紧紧附牢的树,被风勾起了自由的欲望,摇摆枝叶,想挣脱一切束缚追随而去,然而风载不动树的沉重,树也无法洒脱,风卷过后,只有满地的落叶,证明了树真的曾经想不顾一切,想抛开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心。

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与清远的未来,她真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又如何?徒增彼此的痛苦罢了!树是树,风是风,两者所拥有的只是短暂,永不可能长久。

做自己?靳然苦笑,她怎么能?太傅点燃了她的希望,然而现实却逼得她无力奢望,这项体认让她哽咽,泣不成声,她已经明白,自己该做的是什么。

风,该是拂过树梢而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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