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阴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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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露出平时的笑容,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同时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真没出息。

        放在以前,“说笑话博美人一笑”这种事,她觉得绝不可能落到她身上。

        原来偶像剧里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让对方开心,是真的。

        虽然她35岁才体会到,好像有些晚。

        23:46。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在住院部的14楼响起。

        那铃声响了两次,小护士才打着呵欠来开门。

        基本不会有家属在这个时间来探望病人,小护士不由得多看几眼那个往1404号病房去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来有40出头,头发还很黑,基本看不出有白发,长相端正,面容和善。

        vip病房设在走廊尽头,他着急地小跑,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小护士:“喂!不要在走廊上奔跑!”

        男人回头看她,抱歉地点点头。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急躁。”护士小声嘟囔。

        男人来到1404号病房前,门边的电子显示屏显示着病人的名字和年龄——

        迟于,18岁。

        他轻轻拧开门把,房里已经熄灯,很安静。

        “谁?”迟于的声音机警又清醒。

        男人把灯打开,刺眼的灯光照在迟于头顶,扎得他闭了闭眼睛。

        男人赶紧摁下其他灯的开关,关上迟于头顶的灯。

        病房里光线柔和的小灯被他打开,迟于的眼睛总算没那么难受。

        他单手撑住床,艰难起身。

        男人把门关上,急切地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关切的语言呼之欲出,但看到迟于不悦的脸,那些话便连带着急的情绪一并吞回肚里。

        “你来做什么?”迟于睡眠浅,一向入睡困难,突然被王叔吵醒,情绪难免不佳。

        “迟先生,您骨折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呢?我还是从”

        迟于没说话,只是眉心蹙起,有些不耐烦地看王叔,王叔便没继续往下说。

        他缓缓开口:“我没事,过几天就出院了。”语气虽然还有一些不耐,但还算客气。

        王叔走近,看看他打石膏悬吊起来的右手,又看看他被纱布包住的左手,说:“您这是唉。”

        迟于:“你回去吧。”

        王叔忍了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来:“您是何必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救下沈小姐不就行了吗?何必让那些地痞流氓”

        “好了,快走。”迟于不想听他说下去,打断他。

        王叔知道他的脾气,没继续说教,只站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最终妥协道:“那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迟于的声音轻不可闻:“嗯。”

        王叔熄灯,关门,走出去。

        走出医院的路上,他打开手机,找到最近通话,回拨过去。

        “嘟嘟”

        迟于受伤的事还是警察局的熟人来电告诉他的。

        他一听就马上反应过来,这件事定是又与沈小姐有关。

        不然凭迟于的身手,哪会轻易输给不入流的流氓。

        他又放水了,为了取得沈小姐的信任和同情。

        电话接通,王叔:“小吴啊,是我,老王,那几个流氓的事,你就追溯到底,有多少案底都扒出来,嗯,对,辛苦啊。”

        挂掉电话,他捏紧手机,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次日。

        沈清渠来到病房,医生正在查房。

        “病人家属是吧,”男医生主动跟她搭话,“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呢,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4周左右可以来拆石膏,定期复查,看恢复情况。左手的伤口回去注意一点就行。”

        “啊,好的。”

        沈清渠还想着解释一下她不是家属,结果医生特别忙碌,急着交代好事情,就带着护士走了。

        没有给她说话的余地。

        她默默地在病床上支好桌子,打开餐盒,在椅子上坐下,眼神呆呆的。

        “怎么了姐姐?”

        “哦,”她的思绪被打断,“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院了。”

        医生一开始明明说的是“建议住院一周”。

        “姐姐,住院费,我之后会还你。”

        “不用你付,”考虑到迟于的性格,她补一句,“让你受伤的是那个男人,我会让他赔医药费。”

        “那也不能让你垫付,之后我会还给姐姐。”他很坚定,不容拒绝。

        “真的不用,而且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再说,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快点恢复起来就是。”

        “我受伤跟姐姐没有关系,”他好像觉得有些没面子似的,低下头,“是我太弱了。”

        细软的黑发轻轻垂落,遮挡了他的额头,微翘的睫毛像羽扇,盖住他的眼睛。

        她默默地想,生病的迟于,很容易就会在她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样子。

        她伸手揉乱他有些长的头发,不禁温柔道:“才不是,迟于很好。”

        话音刚落,她便被自己柔和的态度震惊。即便是对弱小无助的婴儿,她都不曾这么柔软过。

        被她抚摸的男人轻轻抬头,黑眸水亮,神情带着些微讨好和无辜。

        她手中的黑发柔软又光泽,衬托着迟于那张漂亮的脸。

        她头一次觉得,“光彩照人”也是可以用来形容人的。

        “姐姐,可以帮我洗头发么?”

        对着这张脸,她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应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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