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无效告状(2 / 2)
年轻人有点嫉恶如仇,不会像老油条朝臣们那样觉得“查到这么多足够判刑就可以了”,非要把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可是,有些事情已经找不到证据了,要查明白非常困难。
少女们:不要紧,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可以实施抓捕了。先把他们抓过来拷问,剩下的应该都能问得出来。
少年们:好!这招妙啊!
等蒙毅得到消息的时候,作[jian]犯科的党羽已经被打成猪头了。猪头们哭着签字画押,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蒙毅捂着心[kou]摇摇[yu]坠,觉得给权二代当长官真的
太消耗他的寿数了。
他苦[kou]婆心:
“你们怎么能动用私刑?你们又不是廷尉司的官吏,你们这是越俎代庖!()”
郎官不就是个在王上身边凑热闹听众臣议事的气氛组吗?哪来的权责可以[cha]手审讯啊!
初入官场的权二代哪里知道这些潜规则,他们背的律法里也没写其他官员审讯犯人是什么罪。
蒙毅:没写你们就不会动脑子吗?律法里不是都规定了只有廷尉司可以审讯犯人?!⊙()”
虽然大家的心是好的,但动私刑的[kou]子不能开。而且越俎代庖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蒙毅只当一个郎中令不满足,还想兼顾廷尉之职呢。
幸好干出这些事情的年轻人来自不同家族,大家全都被拖下水了,那就谁都别说谁。
作为廷尉司一把手的李斯李廷尉当然是心里不爽的,奈何自家儿子居然也牵扯进去了。他不仅不能借此[yin]阳怪气蒙毅两句,还得尴尬地安慰大家年轻人都会犯错,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改了就行。
谁让他堂堂廷尉的儿子都没意识到他们这群孩子手伸得太长了呢?本来李家小郎君应该是在大家胡闹时站出来制止的那个人才对。
蒙毅呵呵一声:
“你儿子岂止是没有制止。”
李斯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来。
蒙毅接着说:
“我质问他们的时候,令郎还振振有词。他说他爹是廷尉,既然这事归廷尉管,有他在那就不要紧,大家都是自己人。”
好家伙,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当廷尉的不是他爹而是他,所以他能特许小伙伴暂代审讯之事。
李斯听得眼前一黑。
也顾不得和蒙毅闲聊了,李斯当即就拎上蠢儿子进宫去请罪。
李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
“父亲,为什么这么着急进宫啊?”
李斯把他臭骂了一顿:
“你当廷尉是我李家世袭的官职呢!老子是廷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做廷尉司的主了是吧?”
臭小子平时肯定没少狗仗人势出去嘚瑟,这是把廷尉司当自家地盘了啊。
这还了得?王上给他李家权势是让家中子弟这么霍霍的吗?
他还没当上相国呢,儿子就已经飘了。
李斯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他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种混账来。幸好长子李由还是十分稳重可靠的,也能压得住弟弟妹妹们,李家还不算没救。
进了宫,父子俩都和鹌鹑似的缩头缩脑。
扶苏还未回太子宫休息,见李斯带着孩子进来了,笑着打趣道:
“李郎好生威风,听闻当时就是你带头将为官不仁的罪臣揍得鼻青脸肿的。”
李斯脚下一个踉跄,跪伏在地:
“犬子无状,还请王上与太子责罚。”
秦王政审视着他,没有说话。
李斯一向谨小慎微,倒是没料到教养出的孩子
() 如此嚣张。()
虽然嫉恶如仇在某些时候也能被称赞一声,但在大秦,还是要以律法为行事准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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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凭一腔热血就随意动手,和不服管教自认义气的游侠有什么区别?
扶苏小声在父亲耳边说道:
“廷尉当上丞相后甚是奢靡,出行必要以规模宏大的车架随行。后听闻父亲不喜如此,他才又诚惶诚恐地改了。”
李斯这人谨慎是谨慎,就是有时候会得意忘形。从他教孩子也能看得出来,出生早的长子就被他教导得行事稳妥,等他发迹后出生的幼子就难免纵容一些。
秦王政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总之李斯这家伙还是得时不时敲打一下的,得让他长久保持着惶恐谨慎的状态,不要有飘起来的机会。
于是秦王政意思意思罚了李斯一年的俸禄,让他下不为例。顺便做主将郎官们抓住的罪臣[jiao]由廷尉司处置,但这件事李斯就不能参与了,他要避嫌。
实际上李斯哪有什么需要避嫌的,这不过是秦王的警告而已。
牵扯这么广的案子给副手主持了,算是副手的业绩。他李斯没法分一杯羹,还得小心以后被副手挤下去。
李郎总算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蔫头耷脑地跟着父亲请罪退下了。
扶苏目送他们父子俩走远。
片刻后,他说道:
“年轻人的心是好的,只是这种事情以后可不能再发生了。”
在其位谋其职,你[cha]手别人的权责,不仅会让别人感受到威胁,还会分了别人的功劳。
原本这批案子是等时机成[shu]后,由廷尉司负责的。现在年轻人们横[cha]一脚,分走了大半的功劳,如何能不遭人嫉恨?
也就是他们的后台足够硬,廷尉司那边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秦王政思忖片刻:
“郎官们功过相抵,此次便不罚也不赏了。”
忙了半天什么好处都没捞到,想来以后行事就会妥善一些。像这样一拍脑袋冲动做出来的事情,应当不会再发生。
蒙毅后脚跟着李斯进宫,站在一旁听完了王上的处置,这才下跪请罪。
无论如何,他作为长官没有管教好手下的属臣,都是失职。王上不可能不罚他,主动认错还能减轻罪责。
扶苏上前将人扶起来:
“郎中令也是辛苦,这些孩子不好管,此事与你关系不大。”
秦王政也道:
“然而不罚你难以服众,便停职一月回去反省吧。”
蒙毅微微一愣,正要思索王上这么决断的用意。就见太子对他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灵。
停职一个月,说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其实换个思路,就是休息一个月。
一个月不用面对那群不服管教的刺头关系户,这期间他们再闹出什么事,都和他这个已经停职的长官没有关系了。
而且倘若他蒙毅不在的时候,年轻人更加闹腾,大
() 家就不会再怨怼蒙毅没能看好孩子、放任自家崽出去闯祸。
那时所有人都会意识到,蒙毅当初已经尽力了。要是没有蒙毅,孩子只会更嚣张。
王上与太子为了替他缓和与各家间的关系,也是煞费苦心。
扶苏松开蒙毅的手,笑道:
“听闻令正即将临盆,这一月在家中也好多陪陪她。()”
蒙毅想到家中待产的夫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平[ri]里忙于政事,确实也没怎么陪伴妻子。难得有假期,是该好好关心一下妻儿的。
秦王政则道:
昌平君痛失党羽,或许会记恨于你。你在家便安心休息,不必管朝中风云。?()_[(()”
他先一步把人罚了,昌平君也不好继续拿蒙毅的失职说事。不过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朝会应该会十分热闹。
扶苏重新在父亲身边坐下,拿起昌平君送来的第二封威胁奏折。
上次的奏折那边见扶苏没反应,还是不甘心就这么彻底失去扶苏的助力,到底是没有当朝发作。
所以隔了小半个月,昌平君又发了一封来。担忧上次的那封是扶苏没搞清楚递奏折的侍御史其实是他昌平君的人,这次昌平君直接以自己的名义呈上了。
扶苏对他的锲而不舍表示感叹:
“昌平君应当是找不到第二个合作者了。”
否则不至于抓着他这个大秦太子不放。
但凡有别的选择,也比太子好啊!
换位思考也知道,自己都当上太子了,秦国还眼看着能一统天下,以后他这个诸侯王太子会晋升为天下共主的太子。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保什么楚国。
昌平君大约也不指望扶苏能护住楚国,可能是想让扶苏协助他逃出秦国。
大秦的都城咸阳这几年被治理得越发森严了,昌平君痛失党羽之后,想逃去楚国的难度大幅度增加。
如今能帮他脱困的,看来看去还真就只有扶苏一人。
令蒙毅退下后,秦王政问儿子:
“昌平君当初是怎么逃出咸阳的?”
扶苏回忆了一下:
“韩国旧都新郑有贵族爆发叛乱意图复国,镇压之后,昌平君就被父亲贬去楚国旧都陈郢了。”
秦王政立刻明了。
这里头肯定有因果关联,否则韩地叛乱能和他昌平君有什么关系?
秦王政捋了捋时间线,按照那个时候的局势,秦国正在准备灭魏。这时韩地爆发叛乱,很有可能是得了昌平君背地里的相助。
昌平君大约是从赵国被灭看出来了秦国一统六国的决心,所以挑了个攻魏的关键时期生乱,想给秦国拖后腿。
可惜没能成功,还暴露了自己。秦王顺势将他贬斥,拔除了楚系在咸阳的头领。
次年魏国被灭,秦国几乎是无缝转攻楚国。
显然楚系早在那时已经不成气候了,只是没防备到昌平君在楚
() 国旧都起兵造反,那边的地理位置不妙,正好切断了李信大军的后路。
这次因为扶苏一直在防备昌平君,昌平君也没能联络到可以挑拨的韩国旧贵族,这才蝴蝶掉了新郑叛乱的事情,
不过新郑叛乱本来也是秦王政二十一年的事情,现在才是二十一年初呢。
秦王沉吟片刻:
“既然他想离开咸阳回楚地,那寡人便成全他。”
不放人走,留在秦国没办法处置。对方毕竟有平叛嫪毐的功劳在,秦王政不好诛杀功臣。
等人自己离去,又在楚地造反,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秦王政还在斟酌用什么方式合情合理地送昌平君离开。
是否应该叫儿子配合昌平君,给他一个逃走的机会?又顾虑到回头昌平君造反,太子协助对方离开一事会被人翻出来,反而成为太子的罪责。
左思右想下不定决心,倒是拖到了几[ri]后的大朝会。
昌平君没等到太子的回应,决定直接撕破脸。你既不仁我便不义,太子用完他就丢,那也别怪他不念旧情。
早朝上,昌平君亲自站出来弹劾太子结党营私,威胁王位。
其实这个时候把太子打下去对昌平君没什么好处,他又不可能再扶一个新的公子上位。
但是不把目光放到昌平君个人头上,而是放在整个秦国上面,那好处就很大了。
大秦储位动[dang],这是楚国的机会。
秦国太子已经临近加冠,手中势力也不算小。如果父子俩反目成仇争斗起来,灭楚的战争肯定会受到影响。
即便不说这么远的事情,光是咸阳因为这事产生的动乱,就够昌平君钻到空子借机逃走了。
昌平君志在必得,抬头自负地看向高阶上的太子扶苏,眼里写满了“这就是你过河拆桥的代价”。
扶苏差点就笑了。
昌平君别是自己没体验过父子亲情,就觉得别人家都只有虚情假意吧?
也不怪他,谁让他爹楚考烈王管生不管养,抛下两个儿子自己潇洒地回国继承王位去了。然后还到处拉帮结派要攻打秦国,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留在咸阳的两个儿子是死是活。
这件事根本不需要扶苏亲自出面。
他偏头看向父亲,一脸乖巧懂事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背着亲爹私下培植势力篡权夺位的那种人。
秦王政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似乎看透了众人心里的万般思绪。
片刻后,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件事是寡人准许的,尔等可有异议?”
满朝如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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