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邪神低语(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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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生在萧望勉半哄半骗之下,  渐渐地对于食物没有这么抵触了。

        在大概到罗斯卡托德的时候,慈生已经能够忍着难受吃完小奶糕,勉强多喝一点水。

        即使萧望勉每天都让他多吃一点,  但是似乎之前的事情对他的影响有一点太大了,他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有一点不太好,病恹恹的,小脸苍白。

        萧望勉又怀疑是船的原因,  在到达罗斯卡托德之后,  他冷着脸,直接让莱格斯停在了港口,就带着慈生立刻下船了。

        罗斯卡托德原来是个小岛,  四面环海,似乎并没有占据很大的位置。

        船上的大副他们跟莱格斯的女儿一样,都是骷髅——或者不是人形的状态,对着慈生他们挥手说再见的时候,画面有一些的诡异,但是慈生也能够忍着难受的感觉,对他们说了再见。

        毕竟可能只有解决了这些事情背后的东西,他们才有一定的可能恢复。

        慈生趴在萧望勉的肩头,  用巫师袍盖住了自己的猫耳,  有些困倦有些水润的眸闭上了,半晌之后对着萧望勉撒娇道:“……困,  想睡觉。”

        萧望勉抱着慈生,  很快避开了港口的人潮,  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背,  温声道:“好,  等一会就带乖乖去睡觉,  好不好?”

        慈生“唔”了一声,旋即点头。

        他困得很,但是又想挣扎一下,撑到到床上的时候再睡,所以勉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外面的风格和建筑。

        尽管都是十九二十世纪,但是罗斯卡托德显然和乌撒托比并不一样——这里并没有乌撒托比那样的繁华和先进,慈生恐怕自己第一天见到的那些垃圾都要比这里的普通沙发来得精致和漂亮。

        大家都很朴素,街道上灰扑扑的,跟慈生想象中罗斯卡托德的形象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他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

        莱格斯和艾克里都没有说过罗斯卡托德有多么繁华,那些船员们虽然都说自己很想要见识一下罗斯卡托德,但是他们毕竟都已经不是活人了,怎么着都是没有办法下船的。

        罗斯卡托德……竟然是这样的么?

        慈生的眸中滑过了几分茫然,一时间几分困意都被冲散了。

        在萧望勉带他走过另外旁边的一条街道的时候,慈生才忽然眼睛一晃,注意到了某一件东西。

        “老公……等一下!”

        萧望勉依言停了下来。

        慈生和萧望勉两个人的外表实在是都太眨眼了——萧望勉的大衣遮不住他优越万分的身形,就连慈生抱着他的动作看,都没有办法完全地将他俊美无俦的外表给遮住。

        他的身上有一种天生上位者的气质,给人一种冰冷又残忍的嗜血之感,几乎没有办法轻易地靠近。

        他苍白又精致的脸上有着几分完全不问世人的淡漠,在慈生说话的时候,那几分淡漠又会转成温柔。

        “乖宝,怎么了?”

        慈生白净漂亮的小脸上的困意渐渐消散了,他倒是有几分好奇,扯了扯萧望勉的领口,旋即略微转了点身子,对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些店铺。

        那些店铺算得上是罗斯卡托德之中比较华贵的了,但是跟乌撒托比放在一起还是相形见绌。

        萧望勉随意地瞥了一眼其中的内容,旋即不动声色地抚了一下慈生的后背,感觉到猫猫的尾巴嫌痒一样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心,才温声道:“好,带宝宝去看一下?”

        慈生嗯了一声,眼睛眨了眨,好奇道:“这里难道就是……莱格斯他们倒卖的地方?”

        慈生靠近之后看了一圈,发现这里有不少精致的手工模型——因为这里很落后,所以这些手工的摆设品竟然卖不出去什么高价。

        也难怪莱格斯可以带着艾克里赚这么大一笔了。

        不过说实话,倘若莱格斯有办法的话,他肯定不愿意赚这么一笔钱,倘若他的女儿要是能好好活下来。

        慈生仔细地在屋子里面看了一圈,旋即就听到了门口的一个当地人在打量他了一番之后说道:

        “哦……又是一个异乡人。”

        慈生抿唇,温声道:“我只是来看看。”

        那当地人摇了摇头:“不,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异乡人无法理解!我们每天都一样,我们的生活是最规律的,52ggd我们都是最虔诚的,倘若你要是去过城中心的教堂,想必你可以理解……”

        慈生蹙眉,他意识到这个人说话语气的奇怪,半晌之后拍了拍萧望勉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萧望勉垂眸,旋即轻柔地给慈生一个缓冲,才温声道:“宝宝,困了的话外面就先回去睡觉,明天再来看?”

        慈生摇了摇头,他直觉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城中心的教堂——有空的话我想我们会去的。”慈生抿住苍白的唇笑了一下,“但是……”

        他对那当地人道:“为什么你们的生活会每天都一样呢?你们有往乌撒托比走的船,你们可以出去学一学很多新鲜的东西。”

        “不,不不不……”那当地人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们出不去,我们罗斯卡托德人不会离开这一片土地,我们会誓死捍卫这一片土地——”

        慈生困惑地皱眉。

        “你……”

        他们这是跟乌撒托比一样?有什么诅咒还是什么传统么?

        “你知道么异乡人,罗斯卡托德是不同的。”那人言之凿凿。

        当地人接着道:“你是从犹格斯来的吗?哦,我知道,你们这些异乡人肯定没有事,可是我们的同伴只要坐上了这艘船,全部都有去无回——”

        他们显然不知道乌撒托比,还以为他们是从犹格斯来的。

        “或许是因为你们坐的船不对,难道罗斯卡托德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航线了吗?”

        慈生还想问他一个问题,却听到了萧望勉打断了他的话茬。

        “乖宝,走吧。”

        慈生懵了一瞬,旋即发现面前的人被岔开话头之后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他略微蹙眉,拉着萧望勉的袖子,低声道:“我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我没有搞明白。”

        比如说,罗斯卡托德的人为什么不跟外面的人交流?他们甚至都会做一些“犹格斯”这艘船的模型,显然并不讨厌出海,但是偏偏不敢出去——出去的人都有去无回,谁还觉得自己命大呢?

        太乱了……太奇怪了。

        慈生拉着萧望勉的袖子,也觉得有些奇怪凝结在心头。

        上一次,他在乌撒托比看到那个模型的时候,事实上是萧望勉帮忙帮他找到的——但是现在,萧望勉又打算将他拉走,似乎觉得那些模型什么的并不重要了。

        那个罗斯卡托德的本地人不再说话,慈生没有办法追问他,在努力了半晌之后还是没有丝毫效果,颇有一些强硬地被萧望勉带走了。

        慈生苍白病恹恹的小脸上有一些不好看,他忍不住头疼,弱弱地靠在萧望勉的身上。

        萧望勉将他抱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耳朵,哄道:“乖宝,不用担心了。之前给你看那个航船模型,只是为了给你看一下船而已,跟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关系。”

        “哦……”慈生眨了眨眼睛,捂住了自己想要咳嗽的唇,半晌才温声道,“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

        在犹豫了一刻之后,慈生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混乱和没有秩序是这种世界观背景之下的常态,他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否也陷入了这样的怪圈,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慈生对萧望勉道:“我们去休息吧?”

        萧望勉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在到罗斯卡托德之后休息了大概约莫有两天。

        这连续的两天,慈生又重新回到了吃完那个黑面包之后的状态。

        他无法接受一切食物,他看到食物就犯恶心,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无论是萧望勉给他端过来了什么东西,他都吃不下去。

        就算萧望勉如何哄他,他也没有张口,只是半晌之后会轻柔地抓住萧望勉的衣角,用湿漉漉、可怜巴巴的委屈眸看向他。

        萧望勉看到他的小模样又总是心软,几乎就差替他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了。

        可是即使将星星摘下来,慈生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软绵绵地——几乎了无生气地躺在舒适的软榻上,在听到萧望勉唤他的声音的时候,他才会扭头看过去。

        黑润的眸里带了些困倦和茫然,半晌之后乖顺地亲了一下萧望勉伸过来测他额头温度的手。

        萧望勉几乎头疼疯了,他看到慈生忍不住地咳嗽,病弱气充盈着他的身体,再也没有刚开始小猫活泼又高兴漂亮的样子——

        他知道问题不能归结于那块面包。

        慈生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偶然间会听到萧望勉叹息的声音,男人低沉又好听的声音里掺杂着些许的悔意和痛苦。

        “早知道……”

        “但是……”

        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是呢喃,但是慈生试图仔细听之后便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在他再一次拒绝了萧望勉送到了他唇边的小奶糕之后,慈生听到萧望勉吻了一下他的唇,温声道:“乖宝,老公带你出去看一个东西好不好?”

        慈生眨了眨眼,似乎一开始还没有理解他说的意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点了点头。

        萧望勉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慈生的尾巴,感觉到尾巴从无精打采地耷拉变成有了几分精神地乱晃,他心疼地亲了一下尾巴根,旋即轻声哄道:“宝宝,起床吧,我来给你穿衣服。”

        萧望勉给他穿完衣服之后又给他带上了出门可以喝点东西的水壶,半晌之后还没有忘记给他捎上点吃的,抱着他从住的地方出门,很快就走到了上一次看到过的那条街道。

        街道中没有什么人,在短暂的休息之后,慈生决定从萧望勉的身上跳下来。

        他软声道:“我想过去看看……”

        萧望勉却道:“乖宝,想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看的东西在哪里?”

        慈生犹豫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其实他又想要仔细问一下当地人,但是同时又放不下萧望勉给他的提示。

        最终还是听到萧望勉道:“乖宝,过来。”

        在往罗斯卡托德市中心走过去的时候,慈生注意到周遭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还记得刚过来的时候那个当地人说,市中心的祷告吗?”萧望勉淡声,“其实这个世界的真相确实跟那里有一点关系,如果你要是感兴趣想要知道真相的话,我们可以在外面看一下异教徒的真实模样。”

        慈生在短暂的思考之后骤然高兴起来。

        尽管知道异教徒也并不代表着他能够立刻知道世界真相,尽管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跟那传说中的邪神硬刚——或许萧望勉都不可以,但是他还是打算去“作死”地看一眼。

        他在高兴之后还顿时有一点忧心,在两个人即将走到教堂的时候,他拉住了萧望勉的袖子,小心道:“望勉,我们就进去看一眼——千万要小心哦,如果这群人真的唤醒了邪神,我们要赶紧走开,不然很危险。”

        夹杂着些灰尘的风打着卷扬了起来,一阵带着海风腥气和泥土气息的风直直地冲入了人的鼻腔。

        慈生的小脸上闪过了几分迷茫,那股风旋即就消失了。

        萧望勉似乎是略微沉默了一瞬,旋即他轻松地笑了一下,对着慈生道:“好,乖宝也是,要小心。”

        “嗯!”慈生点了点头。

        甫一踏入教堂的大门,他们立刻就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目光过于炽烈,又陆陆续续有人扭过了头。

        但是为首一个穿着黑色祭祀袍的老年人却缓慢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看上去老态龙钟,祭祀袍帽子的阴影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但是依旧可以看到他闪烁着精光的眸,犹如鹰隼一样锐利地盯着他们。

        脸上的褶皱和斑点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在他脸动的时候会看上去有一些诡异。

        “……异乡人,来我们的教堂有什么意图?”

        慈生犹豫了一下,拦住了萧望勉没让他先开口,反而是自己小心道:“我听一个店长说,教堂之中有着值得信奉的神祇,故而我们来瞻仰一下……”

        这话的可信度当然不高,但是那个老人的眸旋即就落下去了,浑浊的眸看上去并不像刚刚那样警惕和“歹毒”。

        “原来如此,倘若您二位是为了瞻仰我主的圣光,您可以去这里,在我们的每日祭祀中,总会有人得以窥见主的光辉……”

        他的语气非常狂热,手是对着后面指过去的。

        这个教堂里头的布局挺严肃的,比外面华美数倍的装饰和精致的布局都统统说明了罗斯卡托德的人对这里的重视。

        大概要走一百米,才能从门口走到最正中央的祭祀坛。

        祭坛……这种地方真的能够随意去么?

        慈生想到了那次莱格斯说的故事中——他女儿是被抓过去的,也意外地跑到了祭坛上,拿走了那一本咒言书……

        慈生谨慎地拉住了萧望勉的袖子。

        他本来想看到事情的状况不对劲就要拉着萧望勉跑路的,不过萧望勉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萧望勉淡声道:“可以。”

        他小心地将慈生抱了起来,旋即带着他步伐轻快地往教堂的前方走。

        在众人各有心思的目光中,萧望勉泰然自若,看上去就有些分外的格格不入。

        这种沉默并且压抑的气氛稍微让人有些许的不适,不管是慈生萧望勉还是那些当地人,全部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彼此。

        慈生在一圈扫视下来之后扭头,看向了萧望勉,小声道:“……他们让我们上祭坛,想要让我们当祭品么?”

        萧望勉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旋即温声道:“恐怕是的。”

        慈生垂眸,事实上这种情况他们应该赶紧离开了,但是萧望勉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想要拉着萧望勉略微走两步,但是旋即却看到一圈人朝他投来了各种各样好奇探究的目光。

        在慈生再次开口想要询问他们的时候,却听到那老年人长长的一声“嘘——”

        尽管这样,慈生依旧大着胆子道:

        “抱歉,我们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所以……”

        这句话一出,旁边的人立刻将脑袋转了过来,脸色非常难看,对着慈生和萧望勉,简直就像是要将他们两个人活活吃掉一样。

        “不……”老人的声音嘶哑,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恶意,“您必须瞻仰一下我主的光辉……”

        话音刚落,慈生湿漉漉的眸抬了起来,黑润却又忧心,含义不言而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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