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2 / 2)
鸦雀无声之时,楼庭晚忽然抚掌大笑,笑声清越,虽不合时宜,但也不至于让人觉得聒噪难听。
锦王怒目而视,“世子平时放荡便罢了,大殿之上,天子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你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吗?”楼庭晚笑够了走到冯怜卿身边站定,无辜地说:“我觉得很好笑啊。”
她环视群臣,眸光如雪如刀,“一群饱读诗书之人,自诩国家栋梁,却连一个女子穿件衣服都要指手画脚,咄咄逼人,难道不好笑吗?”
有人张嘴就想反驳,楼庭晚便转向他,步步逼近,“你说男子为尊,那太后如何?皇后如何?你们家中祖母母亲又如何?难道她们都位卑下贱?你们敢当着她们的面说吗?”
“说女子卑贱,怎么,你的妻子姐姐妹妹女儿都是卑贱之流?”
楼庭晚看着那面红耳赤的人笑吟吟道:“你高中状元求娶高门之女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我……你……”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反驳的话,憋了半天一拂袖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一件衣服就颠倒纲常了?那纲常得多脆弱?”楼庭晚转头看向另一个大臣,“夏桀宠爱末喜导致亡国,你真觉得末喜一个人就能做到吗?真的是她穿男装的缘故吗?”
她点了点那位大臣的肩膀说:“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借口罢了,一国之衰败,非一人之力可为,军队不行,君王不行,官员贪腐,民不聊生,此等国家,必败。”
她在大殿内转了一圈,视线一一从群臣脸上扫过,“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一个女人身上,难道不好笑吗?”
“女子被困于后宅,才华无法施展,抱负葬于深闺,你们心安理得的享受她们的付出,却不肯尊重她们分毫,连穿件男子衣服都要被斥责辱骂,恨不得她立刻去死,你们究竟是为了维护礼法,还是为了维护你们那可笑可悲的男子尊严?!”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敲打在群臣心头,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无人再出言反驳。
南宫行眸光微颤,忽然想起了楼庭晚的遭遇,她今日所言,不光是为冯怜卿,也是为她自己吧?
这些话,她怕是憋了很久了。
她与冯怜卿某种层面来说,也算是知音。
南宫行想着看了冯怜卿一眼,果然冯怜卿目光灼灼地看着楼庭晚,炽热得仿佛要把人融化。
他手指微顿,眯起了眼。
这好像越过知音的程度了?
锦王率先回过神来,“世子也是男子,为何对冯怜卿百般维护?难不成——”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冯怜卿一眼,冯怜卿面色陡变,“锦王慎言!”
锦王笑了笑,“世子若是喜欢,直说便是,看在平疆王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饶她一命,但这般不安于室的,不能为正妃,只能做妾。”
“人心脏看什么都脏。”楼庭晚走回来,睨了锦王一眼,腰背挺直,神色傲然,如一株开在金殿上的红莲。
“我今日帮冯怜卿说话,不为其他,不过是想起了我早已仙逝的母妃罢了,边境战事危急之时,女子亦敢披挂上阵,杀敌退兵,何其可敬?怎的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之事?诸位都是有家室的人,你们今日的咄咄逼人,亦或是沉默,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反噬己身?”
楼庭晚一撩袍摆跪了下来,“请陛下明鉴,冯怜卿着男装是为行医救人,乃大善也,若仅仅因为这一点小事便逼她上绝路,陛下怕是会落得个不仁之名,请陛下三思!”
冯怜卿动容不已,眼含热泪,也跪了下来,“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女的错,臣女愿落发出家终身不嫁,长伴青灯古佛,求陛下饶臣女父亲一命,莫迁怒于世子。”
南宫行神色微妙地注视着两人,怎么觉得他好像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