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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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她应了声,然后又道:“听说祖母请来教习几个妹妹礼仪的嬷嬷来了,夫君同去,也显得看重。”

        谢玦没怎么在意这些事。

        但想起梦中她怨自己的模样,再看祖母先前对她的轻视与现在对孙女的重视,有着巨大的区别。

        他摩挲了一下杯盏,开了口:“祖母先前做的事情,你可在意?”

        梳好妆,正要起身的翁璟妩却是顿了顿。

        在意吗?

        自然是在意的。

        若不是她的授意,何至于让她失去了孩子?

        但思及上辈子那老太太白发人送走了儿子孙子,最后死时那不瞑目的样子,她也就放过了自己,不让自己活在怨恨中。

        虽然这辈子孩子是保住了,但这辈子对老太太的所有的孝敬,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从老太太手中接管这侯府而已,并无真心。

        翁璟妩从位置上站起,浅浅一笑:“夫君说什么话呢?”

        “虽然先前确实有些怨,可过了这么久,祖母终究是长辈,我自是不在意了。”

        谢玦不言地望着她脸上的宛然笑意,就在翁璟妩以为自己的虚情假意被他看穿了的时候,他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翁璟妩应了声“好”,随后让明月把昨日留下的上品官燕取了出来。

        夫妻二人并肩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在快到老太太的院子前,她与身旁的谢玦道:“这燕窝,就说是夫君要送的,祖母会高兴的。”

        谢玦望向她,不认同:“是你的心意。”

        翁璟妩看了他一眼,一笑:“夫君不明白。”

        谢玦皱眉:“什么不明白?”

        翁璟妩笑意渐敛,解释:“祖母素来疼爱夫君,可夫君回来后公务繁忙,甚少与祖母请安,时间长久了,祖母便会认为是因夫君娶了我,才会越来越不在意她老人家了。”

        谢玦眉头蹙得更紧:“我请安却不曾减少,祖母为何会如此少?”

        翁璟妩缓缓与他解释道:“不管夫君的请安有没有少,在府中,一日里头在褚玉苑的时间比在祖母身旁少,祖母还是会吃醋的。但若是夫君平日多说些话哄哄祖母,祖母自然不会觉得是我抢走了夫君。”

        说到这,她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向他:“祖母吃醋,免不得看我不顺。如此,夫君就算为了往后祖母能对我顺眼些,也多去陪祖母说说话。”

        让谢玦说好听的话,很难,但起码能让他多去陪陪老太太。

        有谢玦在其中调解,老太太才没那闲心来给她添堵。

        谢玦听了妻子的话,不禁思索这些他从没有在意过的事情。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他们到的时候,宫里来的嬷嬷已经在厅中与老太太闲聊着了,其他三个堂妹在厅中一旁站着了。

        翁璟妩与谢玦进厅子的时候,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了怨恨的视线。

        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是那两姊妹的视线。

        崔文锦病倒了,她们还得搬出世安苑,不能陪在母亲身旁,哪怕是她们自己错了,也会把这罪怪在她的身上。

        她脚步一顿,转头往姊妹二人看去,面色淡淡。

        姊妹二人皆死死的瞪着她。

        翁璟妩停下,也让老太太与嬷嬷的愣了一瞬,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在见到姊妹二人目光中带着怨毒的时候,老太太心下不禁一跳。

        那嬷嬷也是略一挑眉。

        心中有了大概,只这么一眼,便知要教好这两个姑娘估计是个苦活。

        蜀锦一事,若真如这翁娘子说了是她赠的,何至于崔娘子的掌家权没了?

        虽然对外只是说那崔娘子病了,管家一事暂时回到了老太太的手上。

        可现在看来,那些弯弯绕绕顿时明了了。

        翁璟妩只是停了几息,便与谢玦走到厅中,朝着老太太一礼。

        屋中的嬷嬷也因谢玦进了屋中而站起略一施礼。

        老太太收敛了对俩孙女是非不分的担心,随而看向嬷嬷,与孙媳介绍:“这位是宫中的沈尚仪。”

        沈尚仪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发鬓微白。

        她为女官五品,既有品阶,又是太后的人,身份自然与其他的嬷嬷不同。

        而且这人在宫中待了几十年,见多了心思巧妙的人,在她的面前,便也就不能像在国公府那般未见过却能说得出名号了。

        对上这人,得谨慎些。

        翁璟妩朝着沈尚仪一颔首,姿态落落大方。

        沈尚仪也朝着她略一颔首,算是问候了。

        简单的礼仪后,夫妻二人落了座。

        翁璟妩望回老太太,温声说:“昨日夫君进了宫,得了赏。赏中有上品官燕,夫君听说祖母夜间长因咳嗽夜不能寐,特意嘱咐今早请安的时候顺道送过来,让祖母用这官燕来炖雪梨,可祛痰止咳。”

        面色平静的谢玦:……

        他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他更不知这燕窝炖雪梨还能止去痰止咳。

        老太太听到孙子记挂着自己,这几日心头上积郁也消散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看向沈尚仪,免不得夸自己的孙儿:“在这么多个孩子中,就属这玦哥儿最像他的爷爷,这沉默寡言的脾气都像极了。还有这对别人好却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的缺点也像。”

        谢玦看了眼祖母那脸上的笑意,又想了想方才阿妩所言。

        好似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尚仪也坐下,面露笑意:“这可不是什么缺点,比起付出一点好就邀功的人来说,这难道不更可靠?”

        说罢看向谢玦,又是一笑颔首,继续道:“再说老侯爷那沉默寡言的性子便代表着稳重,不然又怎能挣下这爵位?侯爷与老侯爷性子相似,定然也会如老侯爷那般让侯府荣光无限。”

        谢玦听着二人对自己夸大其词的夸赞,复而看了眼身旁笑意婉约的妻子。

        他发现,她的这张嘴,好似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来哄人开心了。

        那么。

        对他,她是否也会只是说好话来哄自己,但其实并不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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