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2 / 2)
谢纾嘴角僵硬:“就这样?”
明仪细眉轻挑:“不,光是这样我们之间的爱还不够深沉坚定。”
谢纾:“……”
明仪继续编道:“某日,你在战场之上指挥作战,忽然敌人的一支暗箭朝你射来,你躲避不及不幸被射中心脏。”
谢纾声音顿了顿:“都这样了,臣竟还活着,真是命大。”
明仪对他摇了摇头:“并非你命大,而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救了你!”
谢纾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怎么救的?”
明仪看着他道:“你被那支箭射中了,所有人都以为你不行了,但你却平安无事毫发无损,因为……”
谢纾:“为何?”
明仪:“因为你随身带着我给你的平安符,那支箭好巧不巧射在了平安符里的护心铁上,我们的定情信物关键时刻替你挡下一箭,救了你一命。你我就这样有了过命的交情。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从此你便对我死心塌地、深情不改。”
谢纾:“……”
明仪扬起脸蛋,有些小得意:“怎样,觉得如何?是不是一切都说通了。”
“不如何。”谢纾闭眼叹了口气,语气一如既往地沉冷,“臣劝殿下少一点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明仪噎了噎,一时分不清谢纾口中的不切实际是指她编的故事太离奇,还是指他不可能对她死心塌地、深情不改。
只听谢纾微哂了一声:“叛军的箭皆是由精练玄铁铸成,不是一块既小又薄的铁片能阻挡的,按照殿下的设想,臣此刻已经死透了。你不如说你爱夫心切感动神佛,上天破例让我还阳,起码还有人信。”
明仪:“……”我看上天不必破例了。
皇城门前,车马林立,来赴接风宴的人陆陆续续赶来。
丞相府的马车正朝宫门行进,裴景先撩开马车车帘,望着高耸的城墙阙楼,一时怔忪。
坐在他身旁的崔书窈,沉下脸瞥他一眼:“怎么?又想到你那念念不忘的小公主了。”
“别胡说。”裴景先皱起眉不悦道。
崔书窈显然不买他帐,语带嘲弄地反讽道:“我胡说?那也是,全京城都知道是她明仪爱慕你不得,耍了见不得人的手段逼迫你就范,而你不为美色所动,又不畏强权,狠狠地拒绝了她。夫君如此正直,又怎会是那种因为人家看不上自己,恼羞成怒,得不到就毁掉,欺负人家母族陷落父皇刚死失了倚仗,故意造谣毁人家清誉的伪君子呢?”
“过去的事你又何必再提。”裴景先推脱道,“更何况我那时也是听了你的话才……”
崔书窈冷笑一声:“当年那事,你可得了不少好名声。我劝你最好继续做你那爱妻的好夫君,千万别露馅。吏部考继最看重官声,以你如今的声誉,再加上公爹从中运作,让你留在京城不是难事。可若是让人知道当年真相,你就等着一辈子去那鸟不拉屎的偏远之地喝西北风吧。”
裴景先低下头沉着眼应道:“我明白。”
话音刚落,摄政王府的马车缓缓自对面驶来,在宫门口停下。明仪和谢纾在宫门口众人的行礼声中下了马车。
崔书窈老远就望见了明仪。三年未见,对面那人一如既往地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素淡的藕荷色长裙难掩她满身的骄矜华贵,月色之下秾艳别致、熠熠生辉,好似明珠般璀璨,只将身边人都衬得黯淡无光。
眼前的活色生香,令崔书窈心里一阵不痛快。
三年前她本以为能在婚配一事上压明仪一头,却怎么也没想到明仪和那个大周现如今说一不二、寡淡冷情的掌权人谢纾成了亲。
好在这两人虽成了亲,但关系素来不睦、夫妻不合,一看便长久不了,迟早要散,先前还隐约传出两人欲和离的消息,多半是真的。
思及此,崔书窈心中快慰不少,脸上挂起笑,远远地朝明仪行了一礼。
明仪自然也瞧见了崔书窈,光是看崔书窈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就知晓她脑袋里想着什么。
不就是想看她夫妻不合的笑话吗?没门!
明仪朝身旁谢纾看了眼,眼珠子滴溜一转。
那头,自明仪和谢纾从马车上下来,崔书窈便留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见明谢二人自方才起连句话也没说过,又见谢纾看明仪的眼神淡得跟水似的,忍不住掩唇嘲弄一笑。
她就知道,谢纾那般清高大雅之人,怎会喜欢明仪这种肤浅骄奢的女子?不过是被迫迎娶罢了。
呵,当初明仪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说什么与谢纾恩爱得很。
怕是谢纾连碰都懒得……碰……她……
崔书窈正在心中腹诽,眼前忽发生了她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一幕。
她看见明仪似粘人的猫一般靠进了谢纾怀中,方才还一脸冷淡的谢纾,不知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附了身,忽将明仪横抱了起来,揽在怀中,全然不顾旁人眼神,姿态亲昵。这架势像极了小别胜新婚的恩爱夫妻。
崔书窈:??!
正当崔书窈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眼神不好看岔了之时,远处的明仪伸手搂住谢纾腰际,贴在谢纾怀中,朝她抛了个“被爱娇羞”的眼神。
那眼神明晃晃地在向她示威。
崔书窈:“……”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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