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魂颠倒(1 / 2)
陈时屿这一句突如其来的我愿意,直接把徐青桃还没酝酿好的情绪打的猝不及防。
构思了一半的表白词顿时卡壳,说出口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你答应的会不会太快了啊。”
哪有人自问自答的答应别人的告白啊?!
“快吗?”陈时屿似乎没有意识到有多快,顿了下:“我怎么觉得还行?”
他还挺理直气壮:“我不是都考虑了三秒。”
哦。
三秒。
难道你觉得三秒很慢吗?!
但是心情好像就随着他这句话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
徐青桃嘀咕了一句:“那也挺快的。”
陈时屿偶尔冒出来的温柔向来是续航不到三秒的,听到徐青桃这话就随口回了一句:“徐青桃,没有人跟你说过,男人是不能用快来形容的吗。”
徐青桃:“……”
忽然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
她原本苍白无比的脸上染了一层绯色。
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是。毕竟凡是都讲究个证据。”陈时意有所指:“你也没试过,对我有误会很正常。”
徐青桃:……
不要再刚告完白之后就开黄腔好吗!!!
只是,想起告白,徐青桃的心情又冷静了一瞬。
陈时屿答应的快,不代表她就会这么敷衍过去。
错过的那些年,她想要一点一点补偿给他。
空气安静了片刻。
徐青桃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剩下那双顾盼生辉的狐狸眼,此刻真坚定又认真的看着他。
“陈时屿,虽然就是,你已经答应我了,但是我还是想认真地跟你说一遍。”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随便跟你玩玩的那种,也不是因为想气前男友。”
喜欢他的这句话刚开始说出来还有些生涩,说到后来好像越来越顺畅,有一种无师自通的爱意缓缓地填满了胸腔。
“我真的很喜欢你,爱你,想要跟你过一辈子的那种,就算以后恒嘉破产了,我都能偷电瓶车养你。”说到这里,徐青桃仿佛回过神来,去找自己的包包。
不过她今天来参加晚宴,穿得是一条很薄的长裙,外面天冷,陈时屿早在之前就把外套脱下来给她了。一摸只能摸到男人的西装口袋,翻到迷你的手提包时,里面也只有手机个一张身份证。
徐青桃郑重其事地把手机放在陈时屿手里,对方挑眉看着她。
她默默开口,但声音特别坚定:“我支付宝和微信里面加起来还有一万块,密码是我的生日,银行卡在家里没有带出来,等一下回家的时候给你。”
似是要证明自己不偷电瓶车也能养得起他。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强调一下自己的优点,“就是,我现在的工作也很稳定,工资每个月都有一万二了,还会有季度奖和年终奖,公司的福利也很好,我领导说,我只要再努努力,过几年就可以当副主编了,记我——”
不懂她为何说这些。
但陈时屿却很安静的听着。
“我其实还挺努力工作的,也算挺有前途的。”徐青桃说到这里,又觉得她的工作比起陈时屿来,似乎不值一提,于是话题渐渐地拐了个弯:“然后脾气也挺好的,吃的也不多,不会太麻烦人……”
可是话说到这里,徐青桃又止住了声音。
其实她的脾气也没那么好,总是喜欢撒娇粘人,偶尔还爱小作一下。结婚短短几个月,就已经给陈时屿添了无数麻烦,因此越说越小声,越没有底气。
说到最后,声音有一丝哽咽。
眼泪毫无预兆的蓄满了眼眶。
年少时寄人篱下的不安顷刻卷土重来,她知道只有不给人添麻烦才是最好的。
越害怕被抛弃就越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一无是处。
人类说不可以抛弃一条小狗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它会选择死亡。
徐青桃被程家抛弃过一次,也被宋嘉木抛弃过一次。
她短暂的几十年好像从来没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
所以每次看到一点希望,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一般死死不肯松手。
“我就是想跟你说。”用力吸了吸鼻子:“我会变得很好的,所以你可以放心和我结婚。”
她说完,陈时屿好长时间都没开口。
小姑娘穿着他的外套,因为身形纤细的原因,被裹在男人的衣服里,看上去平白无故的小了几岁。
大约是哭过一场的原因,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眶一圈泛着红色,精心打理过得头发有些凌乱,脆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走。
似乎太阳升起的时候。
她就会变成泡沫消失一般。
这是他的姑娘。
放在心里藏了很多年的姑娘。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所有,像是害怕他一时兴起答应她又将她抛弃一般。
心脏好像被某种柔软又尖锐的刺扎穿。
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发疼。
风吹过海面,然后听到他的声音。
“徐青桃,你记不记得我高中的时候说过要来看你的演出。”
话题跳跃的太快,徐青桃有点没回过神。
印象里,是有过这么一件事。
但是因为自己当初被程嘉怡反锁在家中,再加上后面又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一连串的事故就像是巨大的陨石一样把她本来就雪上加霜的生活砸的千疮百孔。
即便是年少的心里对某某有着难以解释的情愫。
也在生活和命运的巨轮下被碾压到了尘埃深处。
她连自己都活不好了。
怎么还敢去爱别人。
那天因为她的缺席,为了顺利的完成演出,胡小椿不得不选了安夏作为女主演。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害得程嘉怡双腿残疾的魔咒,就像一记把巨大的锁链一样将她锁住。
她发现她再也无法跳舞了。
像小美人鱼用漂亮的鱼尾换取的那双笔直双腿。
跳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苦。
小姨的诅咒,同学的轻视,漫天的流言蜚语。
似乎所有人都在指责她,是她害得程嘉怡失去了双腿。
她已经因为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还有什么资格跳舞?你还有什么脸跳舞?
你再跳舞,就是吃你姐姐的人血馒头。
像无形的刀,每一刀都削骨割肉。
心口发闷。
徐青桃努力甩开这些沉重的回忆,面对陈时屿的视线,她点点头。
“我记得。”徐青桃声音因为哭过,带着一点软糯的鼻音:“但是那天我——”
那些沉重不堪的过往,她人生最狼狈的时刻。
不想让他知道。
“我有事,就没有去参加演出。”
所以陈时屿如果买票去了。
看得也应该是安夏的那一场。
“我知道。”陈时屿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但我来看你跳舞了。”
猝不及防的回忆忽然闯入两个人的记忆里。
她记得那晚高烧不下时,她压抑的极为痛苦的声音,委屈到极致的质问。
-你没有来看我跳舞。
意识到了什么,徐青桃骤然抬头。
撞进他的视线,沉沉一片,像海。
他声音温柔:“只跳给我一个人看的舞。”
那天的夕阳似乎就这么倾泻而下,少女翻飞的裙摆像海浪。
她死死攥着仅剩下的珍珠耳坠,在无人在意的堤坝上嚎啕大哭。
他站在很远的阴影处一言不发,手中是没有检阅的门票。
她哭了多久,他就在后面站了多久。
少年的神情藏在阴影中。
只有捏成拳头的手在轻轻的发抖。
她的眼泪好像落进他的心里。
变成尖锐的利剑,成了杀死他一遍又一遍的武器。
直到暮色四合,平海歌剧院的首演圆满成功。
那几乎掀翻了整个剧院的掌声没有一声是属于她的。
他那时候还没有资格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她一个拥抱。
所以才会跑遍了平海的每一个大街小巷,买到了能买到的所有烟花。
那天晚上平海没有一颗星星。
但是后来点燃的绚烂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有什么东西代替了星星,少年时热烈的爱只一眼就可以心动一生。
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一段不为人知晓的舞蹈欢呼,将纯粹又盛大的心动点燃到了极致。
他答应过看她跳舞。
从始至终都没有失言。
徐青桃的心跳声毫无预兆记的加快。
仿佛是要验证她心中那个难以置信的猜想一般。
陈时屿再一次开口,声音有些懒散:“你现在可以数三个数了。”
她声音堵在了嗓子里,望着他。
于是陈时屿帮她数:“三。”
看了眼腕表,是她买的那一支。
“二。”
“一。”
话音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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