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养不教则是父之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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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坚定地认为,一定是因为儿子太蠢,才会让大帅牵连自己。

        于是小崽子们又挨了一顿打。

        记陈标看不下去了,亲自给学生家长们写信。

        孩子不能老揍,就算是惩罚,你可以惩罚他们劳动、抄书、背书、不准吃零食。就算是责打,也可以用打手心等不会伤到孩子的方式。

        甭管这群家长听没听,学生们完全对陈标小先生感恩戴德了。

        现在小学校就是他们的家,回到了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不用被家长辱骂责打,他们最喜欢上学了!

        陈标也非常开心。

        原来教学生一点都不难,他还以为刺头们不好教呢。

        然后,刚给家长们写信,不让家长们辱骂责打学生的陈标,立刻喊各项课程成绩倒数的家长开家长会,并生了一堆火,让他们亲手烧掉自己孩子那垃圾一样的作业和试卷。

        陈标幽幽道:“烧掉这些垃圾,重新开始。希望你们能对他们的课业更上心一些,我想你们也不想下个月底还见到我。对了,我会把成绩单贴在学校外面光荣栏上。为了保护孩子隐私,不会写孩子的名字,只会写孩子父亲的名字。养不教,父之过。你们能理解吧?”

        被朱元璋逼迫,如果在应天府就必须来开家长会,不准推给女眷和父母的将领们:“……”

        特意赶回来过年的徐达,与过年后就能和周德兴换班的汤和,一左一右站在陈标身后,抱着双臂,对兄弟们笑得露出一口不太白的好牙齿。

        将领们:“能理解,能理解!”

        回去就揍儿子!

        于是,应天又响起了尖叫怪们的鬼哭狼嚎。尖叫怪们也更加敬爱不会轻易责打他们,还会劝说父母不责打他们的陈小先生。

        陈标高高兴兴给笔友朱大帅写信,炫耀自己简直是计划通。

        “大帅不用担心学生们会因为成绩不好而自卑。我每次月考每个科目都会张贴光荣榜,这一科差的学生,下一科可能很强。而且我还会张贴进步榜,就算排名靠后,只要有进步,就能有奖励。等学生和家长们习惯光荣榜后,我就只会张贴排名前十和进步前十的学生,避免学生们遭到过多惩罚……”

        朱元璋酸溜溜道:“标儿啊,你这一个月光顾着给大帅写信,都不常和爹聊天了。”

        陈标一心二用,一边写信一边道:“我每天都有和你聊天啊。”

        朱元璋酸溜溜道:“但你不会事无巨细的和我说学校的事。”

        陈标道:“学校的事爹你也有在张罗,还用我说?”

        朱元璋抱怨:“爹在张罗,朱大帅难道就没有在张罗吗?他肯定知道得比我还详细。你何必每日都要给他写信。”

        每日!都写信!

        陈标放下笔,吹干墨迹:“爹啊,为臣之道,就是要摆清自己的位置,不能把上面的人当摆设。我这不是写信,是写工作日程,向大帅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朱元璋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标儿,没必要,你给大帅,大帅也不会认真看。”

        朱元璋当然有很认真的看,并且每一封信都好好收藏了起来。

        陈标道:“无论大帅看不看,写工作日程都是我分内之事。小学关系大明的未来,事关重要,就算大帅放权给我,我也要事事禀报给大帅,大帅想要插手的时候,随时都能插手。不过一天一封信的频率确实是太高了。”

        朱元璋使记劲点头:“对对对!频率太高了!”可醋坏我了!

        陈标道:“小学刚开学,谁都对小学心里没有底,我才每日一封信与大帅商量,若有不足之处立刻改正。再等一月,小学步入正轨,就可以一个休沐或者一个月一封信,到时候我和大帅商量。”

        朱元璋开始天人交战。

        标儿老和朱大帅写信,他这个当爹的非常不开心;但标儿每日给自己写信,他看见信的时候又非常开心。

        好矛盾啊。

        以后让标儿一个休沐一封信,还是一个月一封信?

        朱元璋拿不准注意,只好再次找来智囊团商量大事。

        此次智囊团除了几个大文人,还有知道陈标身份一帮同村兄弟们。

        因为儿子入学,这帮兄弟们都交接了工作,回应天过年,难得团聚。

        朱元璋按照陈标在陈家开会的习惯,打造了一张大椭圆桌,自己坐在最上头,双手交握托着下巴,语气幽深严肃:“你们怎么想?”

        徐达吐槽:“大帅,我看你把人召集得这么齐,还以为陈友谅打过来了呢。不过是标儿给不给朱大帅写信,你至于吗?”

        朱元璋道:“至于,当然至于!这件事很重要!”

        他酸溜溜道:“现在标儿天天夸奖朱大帅,我这个爹都没有朱大帅好了!”

        徐达道:“你不就是朱大帅?话说你想出与标儿书信交流这个馊主意,不就是为了让标儿对朱大帅印象改观?”

        朱元璋道:“但标儿不知道朱大帅就是我!在标儿心中,一个陌生人居然比他爹还厉害!”

        徐达无语:“朱大帅当然比陈国瑞厉害,朱大帅是陈国瑞的主公。”

        朱元璋和徐达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了嘴,其他兄弟们依次加入。

        几个大文人捧着茶交流元宵节大市场卖战利品的事,完全没理睬朱元璋的命令。

        很快,朱元璋就和一帮兄弟们打了起来。

        几个大文人把椅子挪远了一点,继续交流元宵节大市场卖战利品的事。

        李善长:“标儿说,咱们可以匀出些火药出来做烟花,他知道几种好看的烟花的做法。”

        宋濂:“烟花?会不会引发骚乱?”

        叶铮:“提前和百姓们说明了,应该不会。”

        王琛:“标儿为什么会想起放烟花。”

        李善长:“标儿说,用烟花代替孔明灯,引领战士们的灵魂归乡。孔明灯落在地上,容易引起火灾。”

        叶琛:“标儿真是个好孩子。”

        李善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主公!你打完了吗!我和你商量一下元宵节烟花的事!”

        朱元璋一脚高抬腿踹徐达脸上,又扯着想从背后偷袭他的汤和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将汤和砸周德兴身上:“好了,来!”

        会议终于开始说正经话题。

        此刻,明明同样是朱元璋心腹的常遇春正在刚打下的衢州过年,是唯一不允许以孩子为借口回应天过年的大将。

        若不是朱元璋写信告诉他衢州很重要,等衢州周围平定后就补给他一个月的假回家陪夫人孩子,常遇春还以为自己被朱元璋厌弃了。

        常遇春看着蓝氏写来的信。

        蓝氏在信中对应天小学和陈标推崇备至,说他们孩子虽小,却多次获得了奖励,过年时还攒钱给她买了一根银簪子。

        常遇春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琢磨着记,自己现在的军功够不够资格向朱元璋请求,与朱元璋的“影卫统领”陈国瑞交好。

        近墨者黑,就像是蓝玉跟着他在匪窝中长大,变成了一个头脑简单的小匪徒。

        他常遇春就只能凭着一腔悍勇给夫人、子女赚前程,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和自己一样。

        近朱者赤,要是能与陈家更亲近,让子女和陈家的子女成为友人就好了。

        常遇春捏了捏眉间,眼中露出一丝狠意。

        大帅非常注重井田制。在大帅提起前,他就要急大帅所急,把衢州井田制推行的障碍扫清。

        与叶铮相处了几日,常遇春学到了不少东西;为了讨好朱元璋,常遇春咬牙磕磕绊绊通读了几本史书,脑子灵活不少;扬州祭祀的气氛,又给了常遇春很大触动。

        常遇春虽无法隐藏自己深藏着的杀性,但他不会再毫无忌惮的杀人,知道如何“光明正大”的杀人。

        常遇春派人搜集好城中富户欺辱百姓、兼并田地、与元朝廷狼狈为奸祸害乡里的证据,把城中富户绑了之后,搭了个台子,自己坐在台子上当青天大老爷,一条一条说出这些人犯的罪,让苦主们自己上来告状。

        当证据确凿,常遇春就亲自砍掉这些人的脑袋。

        大过年的,常遇春从除夕砍到元宵,刀都砍卷了几个,终于把城中有罪富户的脑袋砍完。

        他让人立碑写下这些人的罪行,将脑袋供奉在碑前,身体抛尸荒野。

        为了不背上滥杀的名声,常遇春只砍了作恶的人,妇孺都充配“劳动改造”,和扬州的青军一样,干活赚取工分获取自由。

        如果这些娇生惯养的人死了,常遇春就把这些人一把火烧了拿去肥田,也算是废物利用。

        这样一番操作,衢州大部分田地落入常遇春手中。

        常遇春张贴告示,这些田地一半用作军屯,另一半会和扬州、应天等地一样推行井田制。

        春耕前,朱大帅就会派人来给大家分地。这个冬天大家再熬一熬,等开春就好了。

        同时,常遇春打开富户仓库,给贫苦百姓们施粥;拆掉富户房屋,给贫苦百姓们当柴火烧。

        这一个冬日,衢州很少有人冻死饿死。

        士绅皆骂常遇春匪性难改。

        民间却逐渐传说常遇春为青天大老爷,是上天派来拯救贫苦老百姓的星宿。还有人绘制了常遇春的画像张贴在门口,说能辟邪招财。

        朱元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呆了。

        朱元璋十分期待地问道:“门神有两个,另一个是谁?肯定是我!”

        徐达幽幽从背后拿出一张门神画像:“是我。”

        朱元璋:“……”

        朱元璋站了起来。

        徐达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标儿!救命!”

        正陪着弟弟在院子里打铁环的陈标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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