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医治，心机小和尚（两更合一）（1 / 2）

吃晚饭时，一家人看见小净空抓着一个金算盘把玩，全都有种眼睛快被闪瞎的感觉。

        小净空对金子并没多少概念，他知道的货币只有铜钱与银子，因为目前家里只花过这两样。

        诚如他所言，他喜欢这个金算盘单纯是因为它比较好看。

        顾如佳：大概每个小孩子都喜欢布灵布灵的东西？

        金算盘上随便一颗珠子抠下来卖掉都能够家里吃一年，不过他们还算有节操，家里再穷也不至于去打小净空算盘的主意。

        夜里，顾如佳又帮着小净空把他所有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发现除了金算盘与佛经等书籍之外，并没有其他贵重之物，都是些破破旧旧的小玩意，看上去不值什么钱。

        顾如佳松了口气：“这才对嘛，一个和尚太有钱了很吓人的好么？”

        看来小净空的师父很疼他，就算很穷很穷，但因为小净空喜欢金算盘，还是倾尽所有为他弄了一个。

        私塾有算盘，不用学生自备，所以小净空只是在家里复习时才拿出金算盘，并不会带到私塾去。

        倒是省了一场轩然大波。

        翌日，萧清朗照例带着家中的“大娃”、“二娃”、“三娃”去上学，姚氏带着顾瑾瑜送的礼物来到了家中。

        不出意料，顾如佳一个也没收。

        姚氏没勉强她。

        房嬷嬷小声规劝：“夫人，您该劝劝大小姐，虽说二小姐不是她亲妹妹，可她做做样子也该把礼物收了。”

        房嬷嬷还真不是替顾瑾瑜抱不平，不是亲生的，给她个眼色都是抬举她了，可有时人做事是要做给大家伙儿看的。

        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的气度。

        姚氏却温声道：“佳佳开心就好，这世上本就没有勉强别人去接受谁的好意的道理。”

        房嬷嬷叹气。

        姚氏离开后，顾如佳去镇上订制铁具。

        昭国对铁与盐的管控极严，顾如佳需要大量的农具需要先去县衙登记，拿到一纸许可文书。

        顾如佳去了县衙。

        县太爷亲自接待了顾如佳。

        他笑嘻嘻地问道：“萧娘子怎么到衙门来了？可是村子里又有什么人不安分了？”

        他这话倒是把顾如佳问愣了一下。

        他不提醒，顾如佳都快忘记村里那些不安分的人了。

        顾家被顾侯爷打压，县太爷是第一把刀，顾老爷子的里正就是他给罢免的。之后给萧清朗送廪粮，也是他全权安排的。

        当然了，他还不知顾如佳的身份，只知她与侯府有点渊源，加上她又是萧秀才的娘子，对她便格外礼遇了些。

        “当初的事多有得罪，萧娘子勿怪。”

        说的是他奉顾侯爷之命将顾如佳与小净空抓上囚车的事。

        顾如佳说道：“无妨。我今日来，是想做一些铁具，县太爷可方便盖个官印？”

        县太爷忙道：“方便的！方便的！不知萧娘子要多少？”

        顾如佳报了个数。

        县太爷惊了惊：“这么多？可以问问萧娘子是作何用途吗？”

        顾如佳出示了自己的地契：“我买了一座山，要开荒。”

        这么说县太爷就明白了，开荒不是小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会用到这么多农具也就不足为奇。

        一般来说这种文书走流程都得好几日，但因为是县太爷亲自受理，没一会儿就给顾如佳办妥了。

        临走时，县太爷还笑着对顾如佳道：“若是有需要衙门出力的地方，萧娘子不用客气。”

        顾如佳略一颔首，道了声谢离开了。

        她刚出县衙的大门，便瞧见二东家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顾……顾姑娘……可算找到你了……我方才去村子……你姑婆说你来县衙了……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要买铁具，盖个官印而已。”顾如佳说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你，你一大早怎么去村子里？”

        二东家搓了搓手，有些不好开口。

        顾如佳就道：“说吧，哪里的病人？”

        “咳咳！”二东家示意顾如佳把手中盖了官印的文书给他。

        顾如佳给了他，他问道：“要订什么铁具？订多少？”

        顾如佳把清单给了他。

        他拿给车夫道：“一会儿你去一趟铁铺，把事情给办了！”

        “是！”车夫接过了文书与单子。

        “上车再说。”二东家对顾如佳道。

        顾如佳与他上了马车。

        “先去回春堂。”二东家吩咐车夫。

        车夫应下，挥动鞭子让马车走了起来。

        他先把二人送去医馆，之后再去铁铺。

        二东家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叹道：“来了个病人，有些棘手，我也是没辙了才去找你，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顾如佳顿了顿，说道：“不用，这次就算我本月的接诊。”

        二东家一愣：“啊？那顾小公子那边不去了吗？”

        顾如佳点头道：“嗯，不去了。”

        他都住我家了。

        顾琰今天去私塾上学了，二东家只见到姑婆一人，自然不知顾琰早已住进顾如佳家里的事。

        二东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瞅小公子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转，不去也成，下个月再去。”

        顾如佳没说话。

        须臾，医馆到了。

        等顾如佳进了大堂才明白二东家为何火急火燎地把她找来。

        医馆的病人早被清空了，所有大夫与伙计包括王掌柜在内全让一伙儿身着锦衣的护卫制住了，大堂内弥漫着一股危险而又安静的气氛。

        一个二十出头、俊眉星目、五官冷峻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腰间佩着一把宝刀。

        他冷冷地扫了二东家一眼，余光也扫过顾如佳，但俨然没将顾如佳放在心上：“你去请的大夫呢？”

        二东家努力镇定地看了看顾如佳：“就是她。”

        青年侍卫眉头一皱：“一个丑丫头？”

        顾如佳换上了姚氏做的衣裳，破旧倒是不至于了，只是依旧是布衣百姓的样子，很难让人把她与救死扶伤的大夫联系起来。

        何况，她还那么小。

        “是她！”二东家抹了把冷汗，“她是我们回春堂医术最高明的大夫，如果连她治不好，那镇上就没人治得好了。”

        青年将信将疑地打量了顾如佳一眼。

        小是小了些，却有一双看透生死的眼睛，冷硬无情。

        青年蹙了蹙眉，最终还是道：“你跟我来。”

        顾如佳背着小背篓，与青年一道去了后院的厢房。

        后院里把守着数十名护卫，几乎五步一人，将整个后院都挤满了。

        顾如佳还注意到，屋顶与巷子里都藏着几名护卫。

        如此严防死守，对方只怕大有来头。

        不过顾如佳什么也没问，自始至终地淡定从容。

        “你，在外面等着。”青年俨然也是一名护卫，他语气不善地将二东家拦在了门外，放了顾如佳入内。

        就在青年护卫打算迈步而入时，顾如佳突然对他道：“你也在外面等着。”

        青年护卫：“……”

        不等青年护卫有所反应，顾如佳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青年再次：“……”

        二东家憋笑憋得不行。

        越与顾如佳相处就越能发现她其实很护短，护起来没个下限的。

        屋子里竖了一扇山水屏风，屏风外守着两个伺候的下人。

        下人的年纪倒是不小，与顾思海、顾思陆差不多，但身上有一股格外阴柔的气质，不太像正常男人。

        顾如佳即将绕过屏风时，其中一个下人出手拦住了她：“请留步。”

        “干什么？”顾如佳问。

        那人拿了一块布过来，竟是打算蒙住顾如佳的眼睛。

        顾如佳挡开了他的手，淡道：“蒙住我的眼睛我还怎么看人看病？”

        下人道：“你可以把脉。”

        顾如佳冷声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只把脉你当我是神仙？”

        下人的眉头皱了起来，正要开口训斥什么，屏风后的人沙哑着嗓音开口了：“让她进来。”

        下人立马恭敬地冲屏风欠了欠身：“是。”

        顾如佳绕过屏风来到床前。

        男子躺在帐幔之中，只露出一只枯瘦的手。

        顾如佳先在凳子上坐下，给他把了脉。

        “姑娘要看什么，看就是了。”他说着，就要掀开帐幔。

        顾如佳突然摁住他的手腕：“不必，我要看的不是你的脸。”

        这种大人物，看了他的脸她还有命吗？

        顾如佳用帐幔挡住他的脸，只露出腰腹之下的位置。

        检查完后，男子的脸都涨红了。

        顾如佳一脸淡定如水。

        男子清了清嗓子：“请问姑娘，我得的是什么病？”

        顾如佳看了眼屏风，男子会意，道：“他们是可以信任的人，姑娘但说无妨。”

        “哦。”病患都不在乎，那顾如佳这个大夫就更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花柳病。”顾如佳直言。

        “胡说！”屏风外的一名下人霎时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瞪着顾如佳，“我家……”

        话未说完，被男子厉声喝止了：“住口！退下！”

        下人咬咬牙，退到了屏风后。

        “多有得罪，请姑娘勿怪。”男子的声音与气息并无多少惊恐，可见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你知道的吧？”顾如佳问。

        男子沉痛地点点头。

        有大夫看过，也说过他得了花柳病，只是他一直都不敢置信。

        他从不在外寻花问柳，怎么会得了花柳病？

        顾如佳对对方的私事没多少兴趣，只给他科普了一下花柳病的几种传播途径，至于究竟如何染上就得他自个儿去琢磨了。

        顾如佳接着道：“你的病有一段日子了，已经二期了，再不治疗就得进入晚期。”

        一期二期的花柳病还是比较容易治愈的，晚期虽也能控制住，但对身体造成的各类损伤却不可逆转。

        男子沉默了半晌，低声问道：“那姑娘能否治好我？”

        顾如佳睨了他一眼：“不能我进来做什么？”

        男子一怔：“你、你当真能治？”

        顾如佳放下小背篓：“我尽量，不过你最好先让他们出去，他们总在这儿一惊一乍的，会影响我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