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泼冷水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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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天色已经放亮。

  快到医院时,几人经过一片空地,不由被空地上的景象给惊住了。刘院长和孙义成两人有心理准备,虽然吃惊但脸上的表情倒还正常,但另外三人就有些走不动路了,一脸吃惊地看着那片空地上一排排、一具具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战士。

  没有错,眼前的空地上摆放着的,正是在这几次战斗中牺牲的十四团两个营战士的尸体。一眼望过去,这一排排一列列的,最少也有上百具,几个女护士此时正在为这些牺牲的战士整理遗容。

  两个营长最先绷不住了,几步就冲进了空地,挨个查看起躺在地上那些牺牲战士冰冷的身体来。“李长喜、张宝万、大头、六班副……”张营长喊叫着那些牺牲的二营战士们的名字,到了最后喊叫声已经变成了哭声。

  旁边的马营长此时已经抱住一名一营战士的尸体,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颤抖的身体显示此刻他也是在无声地哭泣着。空地外面的温团长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由原来的潮红变得煞白,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幸好旁边的孙义成一把拉住了他,让他的由站着变成了蹲着。

  三个人有的在痛哭流涕,有的在低头沉思,已经忘记了此行要去干什么。就当几人正沉浸在痛苦之中时,孙义成毫无感情地话传了过来:“你们三个如果是难过够了,就起来和我去医院,那里还有活着的战士等我们去看望他们。”

  三人听了,立即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声不吭地跟在了孙义成的后面,朝医院走去。

  四十多分钟后,几个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帐篷里面,和之前一样围坐在弹药箱边上,不过此时的氛围,和之前就完全相反了。温团长、两位营长一个个耷拉着脸,脸上之前骄傲和神气表情,换成了悲愤加激动。

  对部下现在的表现,孙义成很是满意,不过他决定还得继续加把火,让他们彻底认清楚这几次战斗轻松获胜是怎么来的。

  “鬼子这个独立第八混成旅团我已经了解过了,是今年一月才在石门(石家庄)组建的新部队。士兵全部是由预备役军人和经过短期军事训练的日本人组成的,不但兵员素质无法和鬼子正规师团的相比,就连人员编制也比正常的鬼子队伍要少很多。”

  “难怪!难怪一交手就感觉有些不对,这鬼子怎么就变得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温团长低着脑袋,使劲用手抓自己的头发。

  没有理会温团长的检讨和自责,孙义成继续说道:“就算是这样没有战斗力的日军,我们在绝对的火力压制之下,也牺牲了近百名战士,你们还会认为这几次的战斗我们获胜得很轻松吗?鬼子队伍都会是这样的豆腐渣吗?”

  看着三位因为自己语言而低下头的部下,孙义成继续说道:“啧啧!两个营一千人,两百挺机枪,抛去使用掷弹筒的人数,平均差不多4.5个人就拥有一挺机枪了,如此强大的火力,放眼整个中国,就算是把小鬼子的军队算上,除了眼前的十四团一营二营还会有谁?”

  从口袋里掏出赵志家给他的那张纸条,孙义成的语气变得有些重,“近两百挺机枪,加上我们战士手里的步枪,知道这两次战斗我们打出去了多少发子弹吗?十八万多发?十八万多发呀!机枪平均一场战斗消耗1100发,战士平均一场战斗消耗30发。”

  “这、这么多?”温团长有些迟疑地问道,孙义成也不回答他,只是把手里的纸条交给他让他自己看,自己则继续说道:

  “这样的弹药消耗,消灭了两千多日伪军你们就高兴得不得不了了吗!平均算下来80发子弹才打死一个日伪军,要是把消耗的榴弹和炮弹算上,可能都超过100发子弹才打死一个日伪军!”

  “你们没有想过,这样的消耗,目前哪一支部队能够承受得起的?这样的弹药量,要是交给其他缺少弹药的八路军部队,他们会打死消灭多少日伪军?温团长,你来说,这十八万发子弹和消耗的炮弹要是给了八路军,他们能打死多少鬼子?”孙义成直接向温团长发问。

  “十八、十八万发子弹,那得是多少呀,要是让八路军用这些子弹和鬼子打,怎么也得打死近万鬼子了吧!”温团长想了一下,用不太肯定地回答道。

  历史上抗战时期八路军的弹药只是到了1945年抗战后期才有所缓解,之前八路军各部队的弹药都很稀缺。一来是八路军兵工厂生产能力不足,二来是八路军队伍人员扩张迅速。

  着名的百团大战时期(1940—1941年),八路军一二九师系统的参战部队在当时超过了40个团,在整个战役期间,  平均每个团消耗子弹不到发,而每名战士平均能打出的子弹是仅仅不到10发。而在此次战役中,晋察冀军区部队消耗子弹发、手榴弹枚、炮弹661发。这个系统有约36个团的参战部队,每个团平均消耗的子弹却仅仅只有约7000发,每名战士平均分到的子弹也就有三颗。

  孙义成说完这些后没有再说什么,他感觉讲得有些多,得让三人消化一下,帐篷里因此显得有些沉默,三人确实在消化司令员刚才的一番话,回想这几次战斗自己到底收获了什么,要是遇到鬼子精锐的常设师团,没有这么多机枪和弹药的情况下,自己还能打赢这几场伏击战吗?

  七八分钟后,孙义成这才又开口说道:“同志们,骄兵必败!这是历史和战争教给我们的经验,我却从三位今天的表情上看了出来,这是一个非常严肃和可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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