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着洞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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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的日子定在两个月后,五月十六,黄道吉日。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带着春末的暖,初夏的热。

  雪娘心里也热乎乎的,今日她便要出嫁了。

  嫁给那个衣袂飘飘,芝兰玉树,温润和气的二公子。

  一大早,她便被江婶子从被窝里捞出来,按进浴桶泡香汤。

  江婶子拿个小木几坐在雪娘身后,用木梳与她细细地梳理头发,说些圆房的细节与忌讳。

  雪娘羞涩得紧,往浴桶里滑了滑,捂着胸脯子,不敢抬头。

  雪娘生在早春,北疆气候寒冷,那日窗外白雪如绵,在窗栏处积了厚厚一层。

  娘亲看她肌肤莹白如雪,取了雪娘这个乳名。

  此后再取什么大名,也觉着不如雪娘好听,便一直这么叫着。

  江婶子从小把她带大,照顾仔细,这么些年身上竟是一点疤痕也没留,通体雪白,像剥了壳的荔枝。

  只是从七八岁开始,雪娘便不肯让人帮着洗浴。

  头发梳洗干净,她便低声与江婶子说,“婶子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婶子笑道:“还是那般地害羞,洞房夜可怎么办?”

  见雪娘嘴唇微翘,嗔怪起来,江婶子才笑着便甩手便往外走。

  嘴里还歇不住:

  “好好好,这香膏子是柳夫人特意送来,让你抹身子的,可别省着,全身都得细细摸上。我得叮嘱如意她们带上,夜里圆房前还得沐浴,再抹一次。据说啊,这样涂抹上两回,肌肤比上好的白玉还要细腻柔滑……”

  一边絮叨,一边出门去,还细心地把门给轻轻闭上。

  雪娘泡得浑身微微发红,起身擦干身子,打开那装香膏的木罐子,闻着是百合栀子香味。

  她用手指头挖起,全身上下,细细摸匀,又慢慢打着圈,让肌肤吸收。

  这百合栀子香膏,一闻便知是好东西,价值不菲,不能浪费了柳夫人的一片心意。

  沐浴完毕,便有梳头娘子来净面。

  雪娘皮子嫩,娘子虽然手快,却也痛得她眼泪汪汪,用温热帕子敷了很久,才退了红晕。

  好容易上妆完毕,雪娘盖上红盖头,拜别罗家高堂,坐着八抬大轿做梦一般被接进了侯府。

  二公子书房乾坤阁后是清影院,原本就是给二奶奶预备的,如今焕然一新。

  嫁妆前一日已经送了进来,在院子和东厢房满当当地摆着,供亲友们观赏。

  正房里一张黄花梨木雕花拔步床,雕的事事如意百子千孙花样。

  三进隔间挂着暗红色雪绡纱金线米珠罗纹账,层层叠叠,好不喜庆。

  拜过天地与高堂后,雪娘被子清用红绸牵着送进洞房。

  红盖头透进来的光影影绰绰,映在她脸上,染出羞涩与慌张。

  她只看见二公子一双红地黑边皂罗靴,一步一步,好像踩在她心上。

  喜娘与家中女眷的笑闹与贺喜声中,新郎掀了盖头。

  洛子清剑眉一挑,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艳,瞬间又低下眼帘。

  脸色清冷,默然无语地在喜娘的催促声中,与雪娘饮了交杯。

  喜娘唱了贺词,喜滋滋地拿了红包出去了。

  新郎去前院接待宾客,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留下。

  雪娘只当他沉稳,不以为意,心中也慌张。

  若是他与自己说话,众目睽睽之下,又该如何应对,才显得既温柔又得体?

  二公子一声不响地走了,雪娘反而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众女客嬉闹了一番,人群中,有一个特别出挑的女子。

  身穿一身大红云锦褙子,配着八仙绫罗裙。

  头上插满珠翠,打扮得比新娘子也不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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