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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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子,刚刚那个瓶子里的,是什么?”

        安静的静坐了几分钟之后,禅院直哉骤然开口,她转脸过去看他,他仍旧盯着门。

        她定定的看了他两秒,眯着眼睛笑起来,“那个啊,毒药哦——”

        禅院直哉顿时转过头来。

        “什么样的毒药。”他不动神色的问。

        “怎么说呢?”她按了按下巴,站起身把瓶子拿了过来,放在桌上,“这么一点点。”

        她用手在空气中一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能一秒之内药死一只十吨重的野生非洲象。”

        禅院直哉的呼吸一滞。

        他的视线瞟向桌子上的小瓶子,竭力表现的平静。

        “之前有过这样的委托,做了这个药。”她拿起瓶子,晃了晃,回忆起来,“做起来不容易,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一边说,一边微笑,说完后一阵安静,禅院直哉和她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她注视着禅院直哉,他的视线黏在这个小瓶子上,半天没有挪动,她看了好一会,突然慢吞吞的开口了,“你想要吗?”

        “我?”他猛然抬起眼,随即迅速的开口,“我要这个做什么?”

        回答的太快,反而像是在欲盖弥彰。

        她又笑了,“你不止用刀,也用暗器?”她在禅院直哉的枕头下见到过,他即使睡觉时也是暗器不离身,“只要用水融化一点点,无色无味,涂抹在刀锋上,只要见血立刻毙命。”

        禅院直哉低垂睫毛,掩饰住自己的眼神,“那……解药呢?”

        她又翻开了书,一边看书一边无所谓的回答,“没有那种东西。”

        “我接到的委托是制作最毒的毒药,又没有委托我做解药——”她翻书的速度,每一页都是相同的间隔,“我为什么要做白工?”

        “也就是说。”

        “无色无味,见血封喉,没有解药。”她总结道,“即使制作的是我,我也没办法察觉的毒药,毕竟是我的杰作嘛——”

        “好了,说了这么多。”她一把将瓶子塞进禅院直哉的手里,微笑,“你确实很想要吧?”

        她的视线中,倒映着禅院直哉颤动的瞳孔。

        他沉默了好一会,僵硬着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瓶子,像是想用体温温暖冰冷的玻璃瓶,紧紧的攥着,机械的收回手。

        她满意的笑了。

        她就知道,行事卑鄙又喜欢用暗器的少爷是绝对不会拒绝这样的东西的。

        送他无色无味无解的毒药,等于递给他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刃,随他使用,他的刀锋会指向谁,谁都不知道,她给了他决定权。

        她垂下头,有条不紊的翻着书。

        她并不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女人,而是一个一瞬间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大师。并且是站在他这一阵线的——

        这就是她想让禅院直哉领悟的。

        禅院直哉依旧在怔怔的瞪着她。

        “都子……”他定定的注视着一之濑都子,突然开口问,“既然你自己都没法发现,你就不害怕我会放在你的杯子里?”

        她抬起眼,微微一笑。

        禅院直哉不会对他出手——至少现在是这样,这点她心中有数。

        他这么一问,她就更加的确定了。

        他如果会这么做,他就不会这么问。

        “死在自己做的毒药上的制毒师也不少,最优秀的毒药,就是连制者都无法察觉,无法解毒。”她的脸上分毫不显,岔开了话题,“你在我杯子里放的东西还少吗?”

        禅院直哉怔住,嘴唇动了动。

        他知道都子话中暗指的,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他命令她喝有问题的水的那件事。

        虽然最后全都被都子灌进了他嘴里。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进入胃中,全身都热起来,从心脏到之间,都是燥热的空虚,全身过电般发麻的感觉,似乎又若有若无的窜过指尖。

        禅院直哉僵硬的挺直背,耳根发红。

        之前,只要回忆起那些事,他都恨不得直接杀了一之濑都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脑中全是她冰凉的呼吸,纤细的手指,消毒水的气味。

        他的身体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他已经没有办法忘掉一之濑都子带给他的快乐。

        他现在已经不是很想杀掉一之濑都子。

        都子是喜欢他的,才会对他这么做。

        都子喜欢他,连有可能送掉自己的命的毒药,都可以随手送给他。

        他的指尖都陷入了掌心中,他却浑然不觉,仍旧呆呆的注视着一之濑都子,她和普通的女人都不同,让他的心微微摇曳起来。

        此刻,虽然时间场合都不对,他却又开始怀念都子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

        高高在上的,满不在意又冷静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到他身上——

        像躺在解剖台上。

        那种只有在她这里才能体验到的感觉。

        恐惧,不安,伴随着肾上腺素的极限攀升,糅杂成令人恐惧的快乐。

        现在还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谁,或许那个人一直在暗中关注他,试图捉住他的短,来要挟,让他身败名裂——

        他紧紧掐住手指,放在大腿上的拳头,连带着肌肉的微微的颤抖。

        不行,起码现在——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能沉迷于无度的快乐。

        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跟熟悉都子的身体,却不断的向大脑发起进攻,放出想要快乐的信号。

        他僵硬的移开眼,盯着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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