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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雪绣悠悠转醒,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却因牵扯道了臀部的伤口,从哪里传来的疼痛感顿时让她的脸煞白起来,喉咙里也不觉的痛吟出声。
坐在床边的羽杉见状连忙道“雪绣,你别动,可是扯到了伤口了。”
看对方一副疼得只抽气的模样,她的心里也不好过,怎么说都在一起做事了好几年,这雪绣更是尊称她一声‘姐姐’,如今却弄成了这副模样。
羽杉只感到万分无奈,雪绣怎么就这般没分寸的惹恼了世子妃呢。
她纵有心说道几句,但一看到这血迹斑斑的束裤,料想她定是伤得不轻,千言万语也只有化为了一声长叹“雪绣,你等一等,我去拿玉露膏给你上药。”
说罢便起身去拿药膏。
身上传来的饿火辣辣的疼痛感,让雪绣又一阵的咬紧了牙,这二十板子,天知道她是怎么咬紧牙关死死的给熬了过来的,这每一丝每一毫的痛意都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心底。让她眼底的幽深越发的汹涌了起来。
羽杉取来了一盒子膏药,旋开盒盖,从中挖出一些半透明的膏状物道“这玉露膏是王妃之前赏我的,对伤口极有好处,我帮你抹上,很快就不会痛了。”
说完便轻轻动手开始往下褪雪绣的束裤,布料对方却因此而痛叫出声。
羽杉已经,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因血水凝固而与伤口粘连在一起的束裤,皱着眉道“雪绣,你忍着点,不把束裤褪下,我就无法为你上药了。”
要是上不了药,这伤又岂能好起来,一个弄不好,可能还会因此而留疤呢。
雪绣想必也是知道了这一点,颤抖着唇,忍着极致的疼痛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羽杉的做法。
羽杉心下已很,极其小心的将束裤一点一点的给褪了下来,每撕开一点粘着伤口的布料,雪绣便要疼身子直颤,牙关更是咬得死死的,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整张脸因为抽疼而古怪的扭曲在了一起。
好一会后,羽杉终于成功褪下了雪绣的束裤,连忙轻轻的将手指上的玉露膏抹在了血红的伤口上,动作十分轻缓,力求不弄疼了她。
一阵刺痛过后,伤口上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舒适感,雪绣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软了下来,神色也不再显得那么痛苦。
羽杉小心翼翼的为其上好药后,又再轻轻盖上一层丝缎,这才叹着气问道“雪绣,好端端的你怎就惹恼了世子妃呢?”
不但被降为普通婢女,更是还挨了二十板子,她只听送雪绣回来的几个婢女说其惹怒了世子妃,才会被杖责。到这会也不知起因究竟是为何。
雪绣闻言只觉得一阵委屈涌上心头,面色哀怨的道“姐姐不知,早上守门时,我的珠花掉了。我不过是带人去寻回罢了,走前也有吩咐另外两个婢女好好守着,谁知她们竟然偷懒,连三少爷和四少爷进了屋子也不知道。后来屋里出了事,这明明都是银夏跟银秋的错,但世子妃却硬是将我定罪,把我降为普通婢女不说,更是让人打了我二十大板,险些就要了我的命。我差点就回不来见到姐姐了。”
这一番说辞可谓是声情并茂,雪绣一心以为,她的这般遭遇定能换来对方的义愤填膺与同情的。
不想,羽杉却是皱着眉满脸的责怪道“雪绣,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既是同其她的婢女在屋外守门,又岂能半路去找你那劳什子珠花。怪不得世子妃要罚你罚得这般重了,你莫不是糊涂了不成,怎的竟做出这样没规矩的事情来。”
雪绣被这么一噎,登时咬紧了下唇,不满的道“那是我最喜爱的珠花,冷不丁的掉了,我自是着急到不行。况且我也不过是离开那么一小会,之前伺候世子时,他都没世子妃那么大的架子。”
在她看来,世子都不曾说过她什么,世子妃又有什么资格来罚她。
羽杉顿时拧起了眉心,语气也不禁严厉了起来“雪绣,我看你是安逸日子过惯了,竟忘了自己是个奴才么。”
雪绣闻言身子一僵,脸色更是比方才还要再白上几分。
羽杉看得心中一软,放缓了神色,软和着声音道“雪绣,你要知道,我们先前在清澜园里之所以那般自由,不过是因为世子不喜婢女贴身伺候着,你我二人才得以如此空闲又不受束缚。那时你随心所欲,哪怕做了错事,也因世子对我们的不关注而无甚大碍,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忘了自己做奴才的本份。而且现在世子成亲,世子妃已经过门了。从今往后这园子里的规矩是定会立起来的,你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行事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个伺候主子的奴才,哪有随着自己的心思做事的,你今后是万万不可再抱有这样的想法了。”
羽杉的这番话说得真情切意,是真心的想要为了雪绣好,不想她因为一些错误的执念而误害自身。
雪绣听后微低着头,脸上的神色莫明。
羽杉只当她是有所触动,快要想通了,又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便好言相慰道“只要你想通了,以后规规矩矩做事,不逾越半点主仆之分,世子妃看起来又并非是个心硬的,你早晚会有机会做回近侍婢女的。”
雪绣依旧低着头,教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闻她低低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姐姐。”
羽杉闻言宽慰一笑,轻拍了拍她的背道“那你好生将养,我会多向世子妃说上几句你的好话的。”
说罢便起身走出了房门,只徒留雪绣一人静静的趴在床上。
袖子中的的双手紧紧撰成了拳头,眼底闪现着阴冷的暗芒,恍若淬了剧毒的汁液一般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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