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开辟道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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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常一生中遇到过不少少年天才,如阿飞的专心一致,一把铁片似的铁剑败了诸多武林中成名的江湖人物。
又如西门吹雪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之后难有敌手。
更有若花满楼这般的人物,心灵晋入一种奇妙莫测的圆满境界,那种对生命的热爱,到现在,李志常仍旧记忆犹新。
但是这些人生命中遇到记忆深刻的人物,都不及眼前的王禅风采逼人。
王禅这种纵横捭阖的气质,亦是李志常平生仅见。
李志常当然知道王禅是谁,他便是名传千古的鬼谷子,没想到这时候鬼谷子是如此的年轻。
李志常并没有因为王禅年纪轻而轻视他。
在诸子百家中,鬼谷子恐怕比任何一位子都要特殊,他不一定有孔丘的仁义,墨子的慷慨,老子的玄远,但兼具各家之所长,还开辟出纵横家、法家两脉,横跨道家、兵家、阴阳家等诸般学派,用经天纬地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庄周曾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而后期大成的鬼谷子已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生而无涯,知也无涯。
好在现如今李志常面对的鬼谷子还远未到后是那般令人成为百代之师,万世之表的境界。
不过如今王禅已经颇具气象。
光从李志常见他将肉~身修炼至大圆满的境界,便知道不可轻易对付。
即便他前世无限接近金丹的国术境界,比起现如今王禅的肉~身成就,仍旧逊色一筹,生平所见,恐怕只有走上破碎金刚道路的厉若海,才足以相提并论。
只不过李志常不仅仅只有肉~身上的成就。在练气修为上,他已然迈入天人之境,步入合道的高妙境界。虽未入玄德,也已超脱人力。
而此刻王禅的*修行成就却也只代表人力能达到的极限而已。
王禅仍旧是人。而李志常却是天人,虽有前人云:人定胜天。
但是王禅能胜过李志常,仍旧是未知之数。
李志常淡然道:“可惜。”
王禅笑了起来,好像春风吹过大地,吹散了云雾,两人之间特别分明,那白猿是个惫懒性子,早就躲到远远的一颗礁石上。避免被殃及好猴。
他道:“可惜什么?”
李志常木然道:“可惜现在的你潜力无穷,终归是潜力而已,要从我手上拿到道德经,你的本事还不够?”
王禅仰天大笑道:“你没见过我的本事,怎么知道我的本事不够,你是觉得我年纪小,还不足以胜过你么,可惜有志不在年高,有才不待年老,大丈夫横行当世。能功业早建,又何必蹉跎岁月。”
李志常淡然道:“若真如此,你就出手。看看你能不能够击败我,逼我说出道德经。”
王禅道:“你很有自信,但愿你这自信能够一直保持,其实我也没把你当做对手。”
李志常微笑道:“我也没把你当做对手。”
两人争锋相对,毫不相让。
其实无形的交锋早就开始。
李志常背后的江雾不断凝聚,然后向前冲去。
王禅的袍袖迎风一抖,那雾气便在王禅和李志常中间凝滞住,一边云遮雾绕,一边月朗风清。
两人的气机交锋。竟然各自的半边,气象泾渭分明。堪称奇观。
王禅的能力或许天授,或许后天而成。皆是非同小可,李志常并不小看与他。
不过他没有想动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孙武子仗之横行天下的精义,用在武道上也亦复如是,没有丝毫的不合适。
王禅动了,不但王禅动了,仿佛天地也动了。
天地不但动了,凌空还有一声雷音炸响。
这不是雷音,而是拳劲挤爆空气的声音。
丝毫不比那道法高深的练气士踏斗步罡的威势要小。
李志常也没想到王禅的拳意如此浩大刚正,生生不息。
他没有被难住,也没有避其锋芒。
同样是毫无花假的一拳,无声无息,破空而至。
让人难以理解,又又难以招架。
因为这一拳犹若跨通了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明明出在后面,却先一步在王禅拳劲全力迸发的时候,和他交击。
王禅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退了一步,心血来~潮的退了一步,这一步是顺势而退。
却恰好避免了李志常这无声无息的一拳将他拳劲半度而击。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王禅并没有到这境界,但已经触摸~到了。
这个看似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人,在人生经历和心灵修为上,竟然也丝毫不逊色于李志常面对的任何对手。
王禅的拳划出奇诡的变化,好似周天星辰弥漫,星罗万象,不可言喻。
这是他追寻大河的源头,一路观望诸天星辰而领悟的散手功夫。
天上的星辰无穷无尽,却又按着一定的规律,不断变换。在不断地变化中,蕴含~着永恒不变的规律,这本就是天地至理,这宇宙最难以言说的奥秘。
道生一,这个‘一’正是万事万物中那在变与不变的‘一’,而王禅显然已经把握到了这个‘一’,这或许是后天领悟,这或者是天生就知晓,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李志常也没找到王禅的气机破绽处,因为他不但把最强点和最弱点凝聚在一起,还生出刚柔并济的微妙变化。
至强和至弱随时可以转换,称心如意,难以言表。
似乎在这一刻,天地八方,过去未来都充满了王禅的拳影,没有一刻不是这样,没有一个呼吸,没有一个刹那不是如此。
李志常油然道:“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突然李志常好似回到了当年在洞庭醉酒,岳阳楼高歌,黄鹤楼中听玉笛的时候。脚步似醉非醉,颠颠倒倒。
这天地似乎也被翻转过来。
我观人世间。无如醉中真。
以世事为一场幻梦,古今一体,都不过一枕黄粱。
王禅真实的感受中,仿佛这一拳成了梦幻一般,了无痕迹,并非现实,这种感觉竟然如此强烈。
如果是梦,如果是虚无。那他究竟谁,那他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他想起当年在极西之地,大沙漠中,看见那海市蜃楼,人物、车马皆在其中,个中也演绎着种种悲欢离合的故事。
但他知道那的确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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