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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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游惑把墙角装炭的铝盆踢过去，老于小心翼翼地生了火，映得炉膛一片橙红。/p

p于闻蹲在炉边，垂头丧气地往里扔木枝。/p

p火光摇晃，他闷闷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临死前有必要找人聊聊感受。结果一抬头，就见他哥站在旁边烤手，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p

p于闻考虑了两秒，决定还是安静地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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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诶，那什么。”老于突然出声。/p

p游惑朝那边掠了一眼。/p

p“不知道称呼你什么。”老于拍着大肚子女人的肩：“你挺着肚子呢，怎么能在这发呆挨冻呢？太不讲究了，过去烤烤。别受了寒气，回头弄个两败俱伤。”/p

p大肚子女人闻言愣了一会儿，眼泪啪啪往下掉。/p

p老于吓一跳：“干什么，怎么了这是？”/p

p女人低低哭着：“有没有命生还不知道呢……”/p

p话虽如此，她还是挪了椅子坐到火炉边。/p

p女人哭了一会儿，终于停了。她鼻音浓重地冲老于说：“对了，叫我于遥就好。”/p

p老于努力哈哈了两声，宽慰道：“没想到还是个本家，我看你跟我外……”/p

p他余光瞥到游惑在看他，舌头抡了一圈改道：“……儿子差不多大，挺有缘的，回头出了这鬼地方，我们给你包个大红包冲冲晦气，保证母子平安。”/p

p纹身男阴沉着脸咕哝了一句：“都他妈这时候了，还有兴致聊天呢……操！”/p

p众人闻言面色一僵，四散开来，在屋子各处翻翻找找。/p

p只不过其他人是奔着题目去的，纹身男奔的是各式防身猎具。/p

p游惑站没有走开，他烤暖了手，在写着题目的墙面上轻抹了几下，又低头拨着炉台上的杂物。/p

p那上面搁着几个瓶瓶罐罐，一堆发黑的硬币，几块形状奇怪的卵石，七零八落的鸡毛，甚至还有不知哪个世纪遗漏的发霉奶嘴。/p

p于闻看游惑没走，也没敢乱动。/p

p他记起高考前老师叮嘱过的话，让他们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多读几遍题干。于是他就杵在墙壁前，反复咕哝着。/p

p“一群游客来到雪山……”/p

p“游客……”/p

p“雪山……”/p

p“嘶……”/p

p念完一回神，发现屋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p

p于闻：“……我就念念。”/p

p老于有着传统家长都有的毛病，人多的时候，希望孩子当个猴儿：“想到什么了吗？说说看？”/p

p于闻翻了个白眼：“没有。”/p

p众人满脸失望，又继续翻箱倒柜。/p

p只有纹身男不依不饶，他怀疑地打量着于闻：“真没有？别是想到什么藏着掖着吧？”/p

p于闻：“我干嘛藏着掖着？”/p

p纹身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弄得人很不爽快。/p

p“行吧，最好是没有。”/p

p这小流氓可能威胁人威胁惯了，句句不讨喜。说完又转头去翻猎具了。/p

p于闻无声地伸出一根中指，心说：傻比。/p

p此同学高考前刚成年，正处于自恋的巅峰期，觉得普天之下尽傻比，亲爸爸都不能幸免，唯一的例外就是游惑。/p

p其实他跟游惑熟悉起来，也就这两年的事。老于说游惑之前在国外待着养病，后来时不时会回国一趟。每次回来，都会去他家小住两天。/p

p两天两天地加起来，实际也没多长。/p

p但于闻凭借着从未用在学习上的钻研精神，还是了解到了一些事。/p

p比如游惑的记忆力有点问题，他对某几年发生的事碰到的人毫无印象。在国外养病也是因为这个。/p

p再比如家里几个长辈都有点怕他。/p

p这点于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问过老于几回，老于说他成天不干正事净瞎想。/p

p时间久了，他又觉得这很正常。/p

p毕竟连这屋里刚见面的小流氓都有一点怕游惑。/p

p仗着他哥在旁边，于闻本打算跟纹身小流氓叫个板，气他两回。结果一回头，发现游惑早没了踪影。/p

p于闻：“……人呢？”/p

p大肚子的于遥问：“找谁啊？”/p

p她身体不方便频繁移动，没法满屋子翻东西。/p

p于闻：“我哥。”/p

p于遥：“他往那边去了。”/p

p她冲屋子另一头努了努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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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间屋子其实不算小，一楼连客厅有三个房间，边角的阴影里还有一个老旧的木梯，连着上面的小阁楼。/p

p实在是堆放的东西太多，又塞了这么多人，才显得昏暗又拥挤。/p

p一层的卧室门都锁着，锁头锈迹斑驳，构造古怪。/p

p更怪的是，一间门上挂着公鸡，一间挂着母鸡。/p

p那两只鸡被放干了血，羽毛却梳得很整齐，头被掰着冲向同一个方位，看着有种怪异的惊悚感。/p

p于闻过来的时候，游惑就站在门边的阴影里。/p

p比鸡吓人。/p

p“哥你手里摸着个什么东西？”于闻搓了搓鸡皮疙瘩。/p

p“斧头没见过？”游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p

p“见过……”/p

p于闻心说就是见过才慌得一比，你好好的为什么拎斧子？/p

p拎也就算了，游惑是松松散散地捏着那个小型手斧，另一只手的拇指毫不在意地摸着刃。/p

p“屋里转一圈，想到线索没？”他头也不抬地问。/p

p“啊？”于闻有点茫然，“应该想到什么？”/p

p游惑看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