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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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公爵只是去了一趟管家卧室,安抚了一下那只猪,再回到房间就发现不对劲了。/p

p床上的帷幔多了褶皱,露出一角,可以看见黑黢黢的床底。/p

p那是他的禁区!/p

p“艾丽莎?”公爵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半跪下来。/p

p床下空空如也,那个深红色的箱子不知所踪。/p

p他的艾丽莎没了!/p

p“谁?!”公爵异常愤怒,眼睛发红。/p

p身后突然响起短促的笑。/p

p公爵猛地扭头,就见窗台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p

p“啊……是你,你又来了?”公爵努力放慢呼吸,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佻不屑,“现在的客人还真是锲而不舍,明知会失败的事,偏要一次一次来尝试。”/p

p秦究说:“这次不一样了。”/p

p“怎么不一样?”/p

p“我去找了那位巫医,用了一点儿不太光明的手段。”秦究不慌不忙地卖了个关子:“你猜,他告诉了我什么?”/p

p“什么?”/p

p公爵脸色一变,盯着他眯起眼。/p

p秦究去了一趟地牢,又找到神父,分别问了杀死公爵的方法。/p

p两人给出的答案出奇一致。/p

p他们一个狡猾多端,一个神志不清。秦究谁都不打算全信,所以来诈公爵。/p

p公爵老爷生性多疑,如果能做点什么让他自乱阵脚,套话就会变得容易很多。/p

p于是秦究藏起了床底下那位夫人。/p

p秦究歪了头,从窗台上跳下来,无所畏惧地说:“你觉得呢?”/p

p公爵一转不转地看着他,良久又笑出声:“别吓唬人了,我死不了,永远死不了。”/p

p“哦,这么笃定?”秦究说。/p

p他看起来胸有成竹,极度平静。太有说服力了,公爵又开始将信将疑。/p

p“我非常笃定。”他皱了一下眉。/p

p秦究笑了:“你对巫医的人品是不是有所误解?一个……会教人邪术的不人不鬼的疯子。”/p

p“我当然知道。”公爵傲慢地笑了,“你以为我傻么?任由一个随时会威胁到我的人活着?我当然留了后手,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会的我也都会。”/p

p秦究背在身后的手举起一本书:“你是指这个么?他的巫术书你复刻了一本。”/p

p公爵飞速瞥了一眼床底。/p

p“你看,这也是巫医告诉我的。”秦究说。/p

p其实他只是在逼问巫医的时候,隐约猜到了公爵也有一本书,又推断出他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在艾丽莎的箱子下面。/p

p没人敢动公爵夫人,也就没人能碰到那本书。/p

p公爵冷笑一声:“你猜的罢了。”/p

p他脖子神经质地抽了两下,像是脑袋又不听话了。/p

p“不止如此,他还告诉我,你跟他之间……”秦究停下话头,慢条斯理地说:“你很紧张。”/p

p说话说一半!/p

p公爵心里骂了一声,但不可否认,秦究的话确实让他紧张了。/p

p因为对方似乎真的知道很多。/p

p古堡里隐约有了嘈杂的人声,公爵脸色更难看了。/p

p秦究指了指大门,说:“需要我把你跟他的情况大声说给外面的人听吗?没准你那些男仆,或者其他有心人会记住,然后——”/p

p“闭嘴!”公爵冷下脸。/p

p秦究笑了,他晃着手里的书说:“你看,你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藏着这本书不就是为了这个么?”/p

p公爵嘴角抽动,脸色越来越难看。/p

p其实刚刚那些,都是秦先生现场胡诌的,当然,诌也得有根有据——/p

p公爵复刻那本巫术书是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复活术,但弄清后为什么不毁了呢?为什么不像巫医那样烧掉呢?那样就永远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了。/p

p既然他留着这本书,就说明他还需要它。/p

p另一方面,就像他自己说的,巫医的存在随时会威胁到他,为什么他还容忍对方活着呢?甚至井水不犯河水地礼让着对方。/p

p除非……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敢杀,或者不能杀。/p

p他猜,公爵和巫医之间有极深的联系,比如生死。/p

p巫医帮助管家复活了公爵,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死无端交到另一个人手里。/p

p所以这种联系是单向的,或者说,损失是单向的。/p

p巫医死了,公爵不可能活。/p

p而公爵死了,巫医却不会有事。/p

p“你杀不了我。”公爵依然强调。/p

p秦究一步步靠近他:“为什么杀不了?书在我手里,该看的我都看了。”/p

p这本巫术书中,将死而复生的源头成为宿主。/p

p杀死宿主的方法是一张图,一个人举着刀压在宿主身上,刀尖离心脏只有毫厘,而宿主心甘情愿毫无反抗。/p

p公爵回来之前,秦究将那幅图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跟巫医说的其实差不多。/p

p刚刚公爵的反应至少证实了,这本书是真的。/p

p那他不妨试一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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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窗外黑云密布,应该是白天,却和黑夜毫无区别。/p

p周祺在清晨退了烧,脸色却依然很差,而且心神不宁。/p

p赵嘉彤忍不住问她:“做噩梦了?”/p

p周祺点了点头:“嗯。”/p

p“我听见你说梦话了。”/p

p“嗯……乱七八糟地做了好多噩梦。”周祺说:“梦见男朋友了,拽着我一直跑一直跑,跟大逃杀一样。后来他突然摔倒了,一下子落在后面,我转头去抓他……一堆手拿着刀要砍我们。”/p

p周祺说着说着脸色更白了:“他护着我,那些刀全都……全都砍在他身上,全是血,我手上身上全是他的血。”/p

p赵嘉彤赶紧倒了一杯水来,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都是做梦……啊。”/p

p高齐却看着窗外,眉心紧皱没吭声。/p

p突然间,走廊里响起了男女老少混合的哭嚎声。/p

p周祺手指一抖,打翻了杯子,茫然地问:“这是什么声音?”/p

p“不好!”赵嘉彤翻身站起来,“墙上那些影子又来了!”/p

p“什么影子?”/p

p周祺夜里始终在发烧,没见过那些黑影张牙舞爪的模样。/p

p但现在也没时间跟她细细解释。/p

p高齐一咕噜窜起来:“不是说公爵极度虚弱或者濒死的时候才会出来么?”/p

p“对啊!”/p

p“谁又去杀公爵了?”/p

p赵嘉彤皱着眉说:“不会吧,大家都知道杀多了诅咒会落到A和001身上,怎么可能擅自去——”/p

p她突然顿住,和高齐对视一眼。/p

p高齐抹着脸就是一声:“操!”/p

p别人是不会,保不齐那两位自己疯啊!/p

p他们夺门而出。/p

p本想让杨舒和周祺在屋里呆着,还没发话,她们就已经跟出来了。/p

p走廊里布满了考生,举着手机光追着影子照。/p

p高齐和赵嘉彤想穿过人群,直奔楼下,却突然听见周祺声音发抖地说:“赵姐……赵姐……我……”/p

p“怎么了?”赵嘉彤叫道。/p

p周祺说:“我好像……听见姜原的声音了。”/p

p她乌黑的眼睛睁得很大,盯着某一堵石墙,紧捏着的手一直在发抖,连带着睫毛也在抖。/p

p好像只要眨一下,眼泪就下来了。/p

p赵嘉彤猛地刹住步子:“什么声音?姜原是谁?”/p

p周祺又努力睁着眼睛,没让眼泪掉下来。/p

p她轻声说:“我男朋友……哭声里面,好像有我男朋友。”/p

p赵嘉彤倏然静音。/p

p她说:“不会的小周,不可能,肯定是噩梦影响……”/p

p“真的……赵姐,我真的听见了。”周祺轻声说。/p

p赵嘉彤还想说什么,高齐拱了她一下。/p

p她转头瞪了高齐一眼,又在他的眼神下突然明白了什么。/p

p几步之外,石墙突然发出噼里啪啦的龟裂声。/p

p一晚上折腾了十来次,每一次那些黑影都像疯了一样,它终于有点不堪重负了。/p

p十数道手机光照在裂纹上,石块突然脱落了一大片。/p

p掉在地上时,众人才发现,石墙的表层很薄,像是在墙上罩了一层壳。/p

p高齐说:“离远点,别被砸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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