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失踪人口回归》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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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施方泽没回应郑落竹的吐槽,就那样枕着手臂侧躺着,沉默看他。/p
p房间里安静下来,尤其在郑落竹气汹汹的尾音消失后,更显静谧得厉害,仿佛连时间都静了,只剩下一丝一缕的微微热气,连绵而温柔地扑散在郑落竹的脸上,弄得他微微发痒。/p
p起初,郑落竹以为是施方泽的呼吸,因为两个人离得太近了。可是很快他就发现,除了施方泽一呼一吸间的温热,还有窗口偷偷溜进来的风。/p
p卧室的窗户就在床头旁边,还是九十年代的铝合金窗,滑道早就坏了,再怎么努力去关,也总会留下一条两指宽的斜缝。/p
p郑落竹忘了窗户是哪一年坏的,应该是很早很早了,可是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管它。夏天的时候,它是蚊子的绿色通道,到了冬天,又成了寒冷的输送口,年复一年,直到后来这个房子里只剩下郑落竹一个人,他也没试图去修缮。/p
p一个破败的家,一间破败的屋子,一扇破败的窗。气质完美统一,干嘛要去破坏?/p
p小郑落竹不懂事,似乎还曾在遥远的童年岁月里,偷偷试着去努力关过几次。具体几次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一次被窗框翘起的锋利铝边割伤了手,因为太用力,伤口割得极深,小郑落竹害怕极了,不是因为疼,是因为伤口的血根本止不住,他怕被那两个人发现,就傻兮兮地用力甩手,以为这样可以把血甩干净,结果血点都甩到了床单上。/p
p于是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企图关窗的愚蠢行径完全曝光,弄脏了床单罪加一等,先是女人回来给了一顿收拾,接着男人回来又补打了下半场,最后小郑落竹被关到阳台上罚站,寒风瑟瑟的严冬,只穿了一件小背心。/p
p那之后,小郑落竹再没和窗户较过劲,甚至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连窗户都不敢靠近。/p
p长大的郑落竹倒是可以轻轻松松解决窗户的问题,但他不想了。/p
p家才值得修葺打理。/p
p地狱不值得。/p
p……可是,为什么一直被他视为阴暗、肮脏的地方,一个他赚到房租就迫不及待远离的噩梦一样的地方,此刻的他却能这样安然放松地躺着。/p
p郑落竹微微抬眼,看向窗台。/p
p为什么记忆中只会带来恐怖寒意的窗口,那歪歪斜斜的缝隙吹进来的,却是温热干燥的风。/p
p郑落竹在慵懒的困倦里有片刻的恍惚,思绪就此踩上云朵,在轻飘飘里发散出奇妙的想象。/p
p他好像看见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他离开的这几年,把这个房间从整栋楼里单拎出去,拍成平面,挂在草坪上的晾衣绳上晒太阳,等晒好了,晒得哪哪儿都没了灰尘,没了细菌,再抖落回原本的立体模样,塞回家属楼。/p
p施方泽很好奇郑落竹在想什么。/p
p发呆,出神,瞄一眼窗口然后眼底浮起疑问,最后神情一点点恍惚——郑落竹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施方泽围观了全程。/p
p到郑落竹瞥向窗口的时候,施方泽还是想问的,可到了现在,他忽然不想出声了。/p
p郑落竹虎头虎脑拍胸脯充大哥的时候多,发呆失神的时候却少。/p
p可能就是因为太少,施方泽想,所以他应对的经验匮乏,心里像被一千根羽毛拂过,泛起的蠢蠢欲动根本止不住。/p
p施方泽的眼神悄然起了变化,浅浅笑意底下,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p
p下个瞬间,他忽然撑起身体,然后翻身,准备将郑落竹困到自己身下。/p
p不成想后者也在这时回过神,一个鲤鱼打挺猛然起身。/p
p施方泽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闪避。/p
p就听“咚”一声,两个脑门结结实实撞到一起。/p
p“我要修窗户!”郑落竹一脸认真地宣布,压根没注意施方泽已经半压到他身上了。/p
p险些被撞飞的施方泽捂着额头,满眼懵逼:“什么?”/p
p“这个,”郑落竹看向窗口,掷地有声,“我要把这个窗户修好!”/p
p施方泽茫然地望向那扇破窗:“……”/p
p如果他没记错,上小学的时候这个窗户就坏了吧??/p
p说干就干,郑落竹直接跳下床,凑到铝合金窗面前开始实地考察。/p
p施方泽观望了半天,终于确定,郑落竹不是金蝉脱壳,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故意转移话题,这家伙是真想修窗户,认真和决心堪比刚辍学出去混那会儿想称霸整条街。/p
p其实施方泽没有猜出自家竹马全部的野心。/p
p修窗户只是一个开始,郑落竹想做的是把这个地方整个都修一遍,门窗也好,家具也好,电器也好,能修补的就修,不能的就换新,然后,就又是家了。/p
p一念地狱,一念人间。/p
p不在房子,在心里。/p
p……/p
p从上午忙活到下午,除了中间去施方泽家蹭了一顿饭,其余时间郑落竹都在卖力修窗。/p
p临近傍晚,彻底变型的窗扇终于成功脱落,玻璃也漂漂亮亮碎一地。/p
p郑落竹透过空荡窗口,静静欣赏夕阳。/p
p施方泽和他并肩而站,傍晚的微风吹动了他的发丝:“明天去建材市场找一个专业制作门窗的厂家,整体换新吧。”/p
p郑落竹眺望天边的火烧云:“我觉得可以。”/p
p接连响起的微信提示音,打破了这拆家……咳,劳动后的温馨时刻。/p
p郑落竹摸来手机,发现南歌也在群里发了个链接,不过不是网页新闻,而是一个直播间的地址,郑落竹点进去,提示直播要在晚上八点才开始。/p
p他退出直播间,群里反应最快的越胖胖已经和南歌聊了好几句了。/p
p丛越:??/p
p南歌:[截图]/p
p丛越:我靠,真的假的?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吧!/p
p南歌:不好说,等晚上露面就知道是真是假了。/p
p丛越:我现在心情好微妙,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呢……/p
p郑落竹浏览下来一头雾水,点开截图放大,才看清是主播发的关于晚上直播内容的宣传截图——/p
p神秘失踪者缘何集中回归?午夜零点?闯关游戏?鸮系统?外星人?这一切是真的存在,还是失踪者们的群体臆想?今晚20:00,将会有一位神秘失踪者做客直播间,亲身讲述他所经历的一切,为大家揭秘失踪背后的真相,以及那段心酸而又离奇的回家之路!/p
p郑落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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