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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第38章/p

p听见那三个字的瞬间,秦可的身体蓦地一颤。她瞳孔紧紧缩住,无法置信地扭头看向身后的霍景言。/p

p而霍景言早已无瑕注意她的失态,趁天台边上的霍峻也被这一声震住时,他大步跑了过去,在秦可身旁带起一阵风声。/p

p那风声震得秦可耳鸣目眩,几乎站都站不住。/p

p她腿上发软,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倚到身后天台的矮墙上,秦可眼神惶惶地看着不远处。/p

p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少年被霍景言和冲上来的其他老师一齐协力,才勉强按住。那个散步谣言中伤秦可的男生在得救后吓得昏厥了过去,无数学生低声议论脸色难看……/p

p秦可的耳边全是那些嘈杂得像是要让她窒息的声音。/p

p不知过了多久。/p

p天台上终于渐渐散了幢幢的人影,世界慢慢安静下来。/p

p之前一起离开的霍景言孤身返回天台,重新站在秦可的面前。/p

p他担心地蹲下身,“秦可??”/p

p看着女孩儿仿佛散了焦点的眼眸,霍景言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忧虑地问:“你怎么了?……是吓到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p

p“…………”/p

p秦可张了张干涩的唇,却半晌一个字音都没说出口。/p

p她这副模样和状态让霍景言更担心了,霍景言皱起眉,向前伸手试了试女孩儿额头的温度。/p

p又用手背贴了贴女孩儿的指尖。/p

p都是一片冰凉。/p

p——显然确实是受了惊吓,而且程度还不轻。/p

p“你这个样子不行,我也送你去一趟医务室吧。”/p

p霍景言说着话便皱眉俯身,伸手要将秦可扶起来。/p

p秦可却近乎本能地避开了他的搀扶,缩紧了自己的手臂。“不……”/p

p“?”/p

p霍景言不解地看向她。/p

p又过了十几秒,秦可慢慢稳定下呼吸,也将之前大动的心神缓缓平复。/p

p她抬头看向霍景言,强撑出一个很淡的笑容。/p

p“我没事……霍老师。”/p

p霍景言:“你现在这副脸色,可不像是没事的模样。”/p

p“我只是……”/p

p秦可张口,却又无从解释。/p

p沉默几秒后,她瞳眸微栗地望向霍景言,“霍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p

p“嗯,你说。”/p

p“你刚刚喊霍峻……霍重楼?”秦可喉咙有些干涩得发紧,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指尖,“他……那个名字……”/p

p霍景言愣了下。/p

p“你不是说,霍峻告诉过你他的身世?”/p

p秦可心不在焉地点头,“他说过,他说自己是霍家的私生子……”/p

p女孩儿抬眸,语气不自觉地有些急了,“可是霍重楼不是霍家的……原定继承人吗?”秦可咬了咬唇,“霍重楼现在不应该是在——国外留学?”/p

p霍景言无奈地说:“那看来是霍峻没有告诉你——霍重楼就是他,或者说,真正的霍重楼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p

p“……”/p

p秦可震惊地看向霍景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p“霍重楼怎么会……不存在?”/p

p“霍重楼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履历,都是霍峻的父亲霍晟峰先生虚构出来的。”/p

p霍景言眉眼深沉地叹了口气。/p

p“当初霍峻一出生,霍晟峰先生是想将他接回霍家的,但霍峻的私生子身份不会被圈内真正的正统名流所接受——霍晟峰先生为了避免霍峻在日后因为出身的事情,耽误了他的人生,所以在霍峻出生那年开始,就虚构出一位由他原配夫人所生的霍家大少的身份,并且托口先天不足将孩子送到国外调养——等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以接受过精英教育的正统继承人身份‘回国’。”/p

p这个消息几乎将秦可完全地震在原地。/p

p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p

p前世今生加起来多少年的认知,好像都在这一瞬间被完全推翻了。/p

p秦可从心底涌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无力感。很久之后,她才压紧了指甲,让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唤回了自己的理智。/p

p——/p

p如果霍景言此时说的一切才是真相。/p

p那么毫无疑问,前世的她被“霍重楼”和霍景言一同蒙骗了。/p

p她印象里根深蒂固的“霍重楼是年少时在国外因恐|袭意外而毁容”的所谓事实,早在最初就是霍景言告诉他的。/p

p而能让他这样欺骗自己的,只可能是霍重楼本人。/p

p霍重楼是为了掩盖他就是曾经的霍峻这个真相——可他喜欢她,更甚至救过她,那为什么又要欺骗她隐瞒她呢?/p

p除非……/p

p秦可的脑海里蓦地划过一道白光。/p

p指尖狠狠地掐进了手心,女孩儿无意识地闷哼了声,却顾不得去看。/p

p——/p

p前世剧组,那场因为拍戏所需的烟火设施意外爆炸而引起的火灾。/p

p霍峻就是从那天开始,彻底消失在她的人生中。/p

p而霍重楼被毁掉的容貌、还有声音……/p

p秦可的瞳孔猛地一缩。/p

p她在嘴巴里尝到了铁锈一样的血腥味道。她无意识地咬破了舌尖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可疼痛感早已麻木。/p

p秦可苦苦地低下头。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脸深埋在腿上,胸腔间发出受伤的鸟儿那样哀哀的低声。/p

p——/p

p原来都是因为她。/p

p原来前世今生那样偏执地只看得到她的两个疯子,都是同一个人……/p

p霍峻。/p

p霍重楼……/p

p*/p

p秦可坐在宋奇胜的办公室沙发上,失魂落魄。/p

p霍景言推门进来,将手里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拧松了瓶盖,然后递到秦可面前。/p

p“喝口水吧?”/p

p“……”/p

p秦可回神,接过去,声音很轻地道了一声谢。/p

p轻得像是随时能在风里被打散。/p

p霍景言无奈地和旁边的宋奇胜对视了眼,宋奇胜低下头重新去办公,而霍景言则拎过一把椅子来,放到了秦可坐着的沙发对面。/p

p他侧坐下来。/p

p办公室里安静几秒,霍景言还是忖度着语气慢慢开口。/p

p“你看起来是……被霍峻吓坏了?”/p

p秦可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打开瓶子喝了口水。/p

p“不是……”/p

p“那是怎么回事?”霍景言问。/p

p“……”/p

p秦可无法解释。/p

p所幸霍景言善解人意,也从来不是喜欢刨根究底的性格,所以在见女孩儿确实不想说之后,他便也自动跳过了这个问题。/p

p“那我们就不聊这个了。”/p

p“嗯……”女孩儿垂眼,白皙小巧的瓜子脸上没什么情绪,“谢谢霍老师。”/p

p“这有什么好谢的?”/p

p“……”秦可轻抿了抿嘴角,抬起手里的矿泉水瓶,“我说这个。”/p

p霍景言哑然,须臾后失笑摇头。/p

p“看你还能开玩笑,那我也不用太担心你了?”/p

p“嗯,我没什么事了。”/p

p秦可点头。/p

p随即她似乎终于想起眼前的事情,连忙抬头问霍景言,“那个昏过去的人没事吧?”/p

p霍景言也难得玩笑,“你是希望他有事,还是希望他没事?”/p

p秦可想都没想。/p

p“当然是没事。”/p

p霍景言:“唔,看不出来,我们秦可同学真的是非常非常善良了啊,对这么个想害你的人还希望他没事呢?”/p

p“……”/p

p秦可无奈地看向霍景言。/p

p“霍老师,我真的没事了,所以你不需要跟我开玩笑逗我笑了——你比我清楚得多,他有没有事我不关心,但是如果他出了事,那霍峻就一定会出大事的。”/p

p听了这话,霍景言没说什么,旁边角落办公桌后的宋奇胜却轻哼了声。/p

p“难得你们这群小疯子里还能有个拎得清的,我还以为都跟霍峻一样,脑子一热什么后果都不管了。”/p

p他没好气地把自己手机放到桌上,瞥了一眼霍景言。/p

p“放心吧,医院那边给结果了,就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惊吓,没什么大碍,最多让你们霍家负担一部分安心凝神的药钱,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p

p霍景言眼神一松。/p

p显然他之前那些全然的淡定和玩笑,也有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的。/p

p“不过这件事性质有多恶劣,你知道吧?”宋奇胜没好气地瞥向霍景言,“这可是当着所有师生的面——在高二那边玩了这么一出,充其量还只算是吓唬了下,可刚刚这次,那可是大家一起看着,要不是你们去的及时,这人真推下了楼……”/p

p说到这儿,宋奇胜自己都皱起眉。/p

p他表情有点难看,连带着语气都带点冷嘲热讽。/p

p“你们霍家的小祸害,能不能趁早拎回去,别再在我们学校搞这种事情了?”/p

p霍景言苦笑了下。/p

p秦可却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得发懵:宋奇胜和霍景言两个人她都算是了解了,这相处模式比她想象中的普通同事关系,好像亲近了许多。/p

p似乎是看出了秦可的疑惑,霍景言扫过视线来后,笑着解释了句——/p

p“哦,我是不是不知道没告诉过你,你们班主任刚好跟我是中学同学……是吧,老宋?”/p

p“……”/p

p宋奇胜冷飕飕地刮了他一眼。/p

p“你还好意思说。我帮你先是带进了霍峻这么个祸害,然后又介绍你到学校里来任职,结果前后给我搞出来多少事情?回头,这主任或者领导再算到我头上——知不知道人民教师的薪水非常微薄,就算是私立中学里的奖金也不够你们这么扣的?”/p

p秦可难得见霍景言露出点吃瘪的情绪,他似乎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歉意地说:/p

p“这不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吗?”/p

p“幸亏没有!”/p

p宋奇胜直接站起身,“我真是想想后果都觉得吓人——这要是真出了事,你知道得连累多少人吗!?”/p

p“……”/p

p眼看着气氛紧绷,秦可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软声开口缓和氛围——/p

p“抱歉,宋老师,说到底这件事是因我而起……”/p

p“这事跟你没关系!”宋奇胜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太过偏袒,便扫了秦可一眼,补充道:“至少源头不在你身上——要不是你们霍老师送来的这个祸害,连转校回个家都跟得三拜九叩似的才能请回去——霍景言用来咱学校?”/p

p这话一出,秦可惊讶地看向霍景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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