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到群众中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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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张青云咳嗽了一声,脸上丝毫没有不悦和紧张之色,反而一笑,朗声道:

        “本来这堂课是没必要的,党校也一般不进行这方面的培训,我们之所以开这堂课,主要也是考虑到你们是炉火的干部,炉火这几年茶叶,尤其是夏秋茶叶被八角虫祸害得不行,我这才专门跟大家讲讲”

        余芳脸上泛起一抹古怪,哧一声笑起来,茶叶上哪里长什么八角虫,真是白痴、可怜人,不懂装懂的家伙

        谁知她没笑完,下面一阵噪杂,那覃支书一拍桌子,道:“兀那后生,你咋知道八角虫呢我们就说是八角虫,刚才那女娃硬说茶叶上不长八角虫,你说气不气人”

        他一说话,众人纷纷附和,又一人道:“哎我说同志,你真是跟我讲那个八角虫那是祸害啊啥农药不管用,咱乡这几年被这东西祸害得不成样子了农科站老孙头都没办法”

        张青云一笑,嗔道:“讲八角虫管啥用不就是青青的一祸害精吗关键是要治,治不了全都是白搭光讲还不如你们来讲呢”

        又是一阵噪杂,下面一群村支书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开了,显然都来了兴趣,有人已经忍不住了,催张青云快讲,那热乎劲和刚才形成鲜明对比,不仅是余芳大跌眼镜,就是陈刚也惊讶莫名。

        张书记啥时候去过炉火咋对茶叶生虫的事都了解呢一时只觉得匪夷所思。殊不知张青云以前在栗子坪做一般干部的时候,就是茶叶专干,栗子坪也被这种虫祸害得不轻,直到去年省里来的专家才解决,张青云饱受过这种东西的蹂躏,当时他虽然在省督察室,但是听说了这事,还专门研究了一下,对治虫害的几种方法也大致有了了解。

        八角虫泛滥在炉火一带,是一种特殊的虫害,主要原因是因为大规模种植桑树引起的,具体内情张青云也不甚了了,但是因为有桑树的存在这种虫很难杀死。

        这种虫只要有桑叶,基本就是不死小强,化学农药敌敌畏、甲胺磷都不管用,所以当地老百姓那此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年造成了损失不可估量。

        见众人都来了兴趣,张青云却眉头暗暗皱了一下,早听过栗子坪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看来炉火这边一点消息也没收到,都是自闭惹得祸,桑雍人水火不容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咱土家人有句老话,叫师傅十分恭敬心,心不敬事不成,我有言在先,你们要听就得安静”张青云道。

        教室噪杂霎时停止,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被玻璃罩,世界清净了,众人虽然坐姿不一,有些人眼中还有疑虑,但张青云这句话可是流传在炉火那边的名言。

        乡里人穷,也愚昧,总是对圣灵、菩萨很尊崇,所以神棍很多,阴穴、阳宅风水,治病的驱鬼师都是当地的热门行业,大家对此充满了敬畏而这句话常常就是从那些神棍口中说出来的,有心诚则灵的意思,张青云只是借用了而已

        咳了咳,张青云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陈刚和余芳都满脸古怪,因为这句话桑梓人都熟悉,余芳倒好点,不知道张青云的身份,陈刚则不一样,县委书记装神棍这也忒匪夷所思了

        “八角虫杀不死,但不是不可以治。人畏鬼,鬼畏神,再厉害的东西也有天敌,也有东西克制,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张青云又道,说的话很直白,全是当地老百姓挂在嘴边的话。

        这一来众人不由得有信了几分,却不敢交头接耳,只纷纷张大嘴听张神棍忽悠。张青云微微一笑,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自己如果不是经历过栗子坪几年的基层生活,今天还真就糗大了。

        历练是财富,对党的干部来说基层工作经验更是尤为宝贵,对面前的这帮淳朴的乡亲,他们才不会管你是县长、书记抑或是什么大人物,想要他们服你,只有能帮他们解决实际问题才行,做不到这一点,他们是不会买你的帐的。

        接下来张青云从茶树冬季配管着手,开始讲八角虫从卵到成虫各个阶段的对付手段,说的全部是土话,其中涉及的土办法名词也全是地方方言,其中在幼虫期杀虫涉及到的植物名称也不用书面语,大家都听得明白,屋子里的气氛一下热烈了起来,这个拍大腿,那个拍脑袋,一个个兴奋得不行。

        陈刚深深的看了张青云一眼,他一直以为张青云出身不凡,上位定是靠关系的,谁曾想对桑雍山区老百姓生产生活竟然了解如此深刻,这种深刻可不是书本上能学到的,没有实际干过是绝对不行的。

        一时他对张青云更是佩服,年纪轻轻,其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就够令人惊讶了,没想到扯上了实干,竟然一点都不含糊,硬是把自己这个在基层工作多年的老干部比了下去。

        余芳则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一幕,张青云说的东西有很多名词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号筒根”山上一种阔叶植物、“柳辣子”柳树叶子捣酱,挤出的汁水那是啥玩意儿自己念过农校的咋都不知道呢再看刚才吵吵嚷嚷的一群村支书,一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哈喇子都快出来了,一时更觉得怪异又有些酸酸的

        “真是一群旮旯子,我的课他们不听,一个神棍瞎忽悠他们却信”余芳暗道,心中一瞥间张青云那副“得意”心里更不是滋味,一跺脚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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