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2 / 2）

        靳元不得不佩服这个蒋攸，他竟是一眼就看出此门考试的空子。不过光是这样顶多算是“合格”呢。

        并且钻空子绝非容易之事，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出题。要在近二十名休沐官吏中找到参与出题的人，不比按部就班地查要容易。

        但巧就巧在考生中有一个能掐会算的道士。卢蟠算出了出题人的位置，可他武艺差，恐是问出犯人是谁也抓不住犯人，于是他找上高斩与高犬，提出合作。

        彼时二人皆已意识到蒋攸的意思，只是苦于不知大理寺官吏都住在何处，而蒋攸所言“率先找到犯人”没有限制人数，即可以与他人合作。

        如此三人一拍即合，卢蟠负责找人，高斩负责逼问，高犬负责以花香粉追踪，此乃孟挚身上出现花香的原因。

        这三人靳元很满意，尤其是卢蟠。就是可惜他们尚且太年轻，那个蒋攸可以说把他们三个聪明人给耍了。

        便如靳元所想，蒋攸确实耍了他们，并且其他考生也多少受到蒋攸的影响而忽略了一件案子最重要的部分，即因果。

        办案不是抓到犯人就结束，对于大理寺来说如何判决才是关键，而若要判决公正就要明白案子的始末因果。

        蒋攸用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抓犯人上，让他们在不自觉间忽视案子因果，为的就是由她自己来真正的破案，以此掩饰外出的真正缘由，以及让大理寺卿认可她的本事。

        至于云峥替她担心的事，蒋攸毫不担心，因为另辟蹊径地破案不容易，能够率先找到犯人者，必有出众之才，这样的人大理寺不会不收。

        退一万步讲，哪怕大理寺不收且揭穿她的谎言，她也可以说这是她在考察考生辨别真伪的能力，以及有无警惕擅疑之心，结果所有人都不合格。

        这同样可展现她的本事，让人相信也是一种本事。何况她从未明说自己是主考官，是那些考生兀自这般以为，兀自听从于她。

        简言之，蒋攸可进可退，只消按照计划做好每一步。

        当无晴找到蒋攸，云峥与王煊终于开始跟踪之时，蒋攸已经在寻人证打听报案人家的情况，没有丝毫古怪之处。

        在蒋攸离开后，云峥去向人证了解状况，得知除了蒋攸外没有一个人探究案件发生的原因，他这才明白蒋攸的真正用意，不得不说此人是真的阴险。

        可蒋攸为何要甩开他们？如若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在乎他们跟不跟？云峥仍有疑虑。

        “她好生厉害，竟是规避了所有变数。”王煊适时作出感叹。

        闻言，云峥恍然大悟。变数！对，就是变数。

        虽然可以让他们跟着，但保不齐他们在发觉他的用意后会去提醒其他考生。尽管这种可能很微小，蒋攸约莫也不想冒险，于是才兜转着带他们在城中绕圈，同时等待其他考生皆因或真或假的线索去抓犯人时，他再去问因果。此刻云峥二人就算想提醒其他考生也为时已晚。

        当然，兜转绕圈是王煊故意为之。他们能找到蒋攸全靠无晴，自是无晴说蒋攸在哪他们就去哪，哪怕蒋攸根本不在。

        既明了蒋攸偷偷出来的目的，云峥便失去了再跟踪他的理由，遂带着公主返回大理寺。

        他们从下京回程之际，正好孟挚撞上靳元，于是十分巧合，当王煊二人出现在通往左上京主道口时，靳元等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突然，主道口附近的一家铺子不知发生什么，从烟囱中冒出浓厚的白烟，被风一吹，宛若浓雾一样霎时掩盖主道口王煊二人的身影。同时一道银光闪了靳元的眼，靳元一声“小心”尚未落下，他人已冲入浓雾，从雾中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未几，响起几道“走水”高呼，高斩与高犬跑向那铺子帮忙灭火。

        倏忽，有马蹄声“哒哒”息止，孟挚看向身后。

        少时，火在百姓与高斩二人的努力下被扑灭，浓烟渐小。

        不久，风渐把烟雾吹开，但见散落一地黑衣人，云峥且制服着一个，而靳元——

        他一手拿着长了刃的折扇，一手……

        抱着王煊？！

        瞬间，孟挚感觉遍体发寒，全然不敢去看旁边大人的神色。

        孟挚属实“多虑”。

        见到此景，周霖不过是面色黑沉，眼神发冷，以及手摸上腰间非善罢了。

        孟挚默默地领着瑟缩的小童离远一些，卢蟠则早就跑得没了影儿。至于王煊，她在瞄到周霖的那一刹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让她决定假装惊怔，暂不做挣扎。而云峥在将手下黑衣人打晕之后，拼命朝靳元使眼色。

        奈何靳元一见周霖就犯傻，平日里的机敏全然丢弃，不但看不着云峥的眼色，读不懂此间气氛，竟还眉飞色舞笑嘻嘻，胡乱拍起马屁：“大人~好久不见，您这气势比之从前更胜一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