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1 / 2)
说服同志们放弃对张有良的同情并不是件容易事,张有良是地主,不少同志们也是出身地主。对他们来说,张有良更像是“自己人”。嘴里面说着“人民革命”,哪怕是张有良这个小小的试炼,很多人就不再那么信誓旦旦的守卫人民了。
路辉天虽然不再提及张有良的问题,但是他始终没有明确支持张有良的生死问题。其他同志虽然也支持了解决张有良的认知,不过没有人明确表示对张有良是杀是放。陈克也不想说那么多,对于陈克来说,张有良一旦交给百姓来决定,那就一定要张有良死。群众运动说白了就是发动群众,引发群众的愤怒。这比什么都管用。人民倒也是“爱憎分明”的,一是情绪的激动,就足以置人于死地。张有良在岳张集这么久,肯定干过很多坏事。找到受害人,然后让受害人来指控张有良,然后“顺应民意”来处死张有良是最好的办法。
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紧迫,这些人不太好找。现在时间就是沙漏里面的水晶沙,每一刻都是宝贵的。所以陈克干脆不再说这个问题,而是开始分派其他工作。
凤台县城现在是人满为患了,水灾中周边的地主们纷纷逃到了县城躲避水灾。而百姓们不少也都逃到了县城。加上保险团救出来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小小的凤台县城竟然聚集了三四万人之多。洪水开始退去之后,灾民们的情绪倒是愈加浮躁了。这也可以理解,大水围困了县城,这些人时刻害怕水位继续升高,连自己最后的安身之地也会被吞噬。外界的环境逼迫很紧,大家反倒能够聚集在一面旗帜下。但是大水退去之后,每个人的想法就不同了。
有钱的地主们觉得回家也不可靠了,干脆就准备起身往大城市去。没钱的地主们,或者家当在水灾中被无情吞噬的那些地主无处可去。至于普通的百姓更是无家可归。安徽的百姓有逃荒的习惯,不少人都试图搭讪着保险团的船队成员,希望保险团船队出航的时候把他们带上。
这次大水之后,满清根本无力救灾。说实在的,就农业国的这个水平,救灾也是一个尽力而为的事情。如果不是人民党保险团的努力,死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保险团的膨胀是和随着水灾的深化关系紧密。一开始招人的时候,大家没什么兴趣。毕竟众人还是对于当土匪没什么兴趣的。
当农民携带出来的粮食逐渐用尽后,要求加入保险团的成员是越来越多。原先是只要属于良家子就可以加入保险团,到了后来,保险团甚至可以挑剔到只选择精壮加入保险团的程度。加入保险团的眼前利益非常大,首先本人就可以吃饱。其次,保险团也在雇佣人手做些工作。加入保险团之后,家属就可以优先得到这些工作机会。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保险团就得到了人数上的飞跃。
县令尚远一直认为陈克有能力,见到了陈克对保险团的力量使用之后,就觉得更加佩服加不解了。所谓“吃喝拉撒”,陈克不仅领导人民党和保险团安排人民吃喝,更加注重人民的“拉撒”。在县城的几个临时营地上,由保险团人员组成的“治安队”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勒令百姓不允许随地大小便。这可是一个从未有人注意过的事情,但是陈克从一开始就严抓此事。理由自然是很简单,随地大小便在这个水灾时期,极有可能导致瘟疫发作。县城的人口密度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如果爆发了瘟疫,那就是毁灭性的。县城里面卫生情况就是由保险团负责的。后来保险团开始外出运粮,这些工作就交给了雇佣的其他人来进行。
有种说法是“上管天,下管地,管不住人拉屎放屁。”但是保险团管的这么宽泛,让百姓们极为不满意。可是吃人家的嘴软,保险团的规矩倒也简单。一旦随地大小便,被抓住一次,当天的饭立刻就减半。所以被抓的人固然极不满意,可是肚子会饿得很快。大家最后也就屈服了。
除了要众人服从卫生条例,人民党还建立了更多规矩,从洗衣服到洗澡,水灾幸好是夏天发生的。气温倒也不低,而且不缺水。众人为了吃饭,勉强维持了服从行。
不过这些服从开样子随着大水退去,也开始到了极限。已经有人开始缠着保险团要求借粮。看样子是要离开凤台县逃荒去了。安徽的百姓有逃荒的传统,这个行为倒也能够让陈克理解。不过陈克是不太想接受的。马上就要开始抢种抢收的今天,人民逃荒去了之后,会有何种的影响呢?
宇文拔都对于陈克的疑问并不太同意,“陈克同志,你想太多了。以前的灾年里头,这样的大灾之后,没钱人留在当地倒是死路一条。咱们保险团根本没有什么名声,那些人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相信咱们。那些逃荒的人你就是强行拉到我们旗下也未必能够和我们一条心。倒是没有走的那些人,我觉得会更忠心一点。没有我们的话,他们也根本没有办法种地的。”
这个说法很不错,这些人返乡之后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恢复生产的能力。首先就是耕种的农具不足,会直接影响生产自救的效率。从水灾中逃出来的人本能的去携带值钱的东西,锄头等农具未必是家里面最重视的财富。而一些大农具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带走。人民党虽然从外地运回了一些农具,不过和这几万人的规模相比,还是远远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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