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维新志士与革命志士(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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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政治工作从来又细致又坦率,例如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就是“一头猪顶得上半个政委。”而历史上以白馒头起事的事情并非凤毛麟角。陈克虽然知道这是真的,不过也仅仅是知道而已。当他亲自遇到这等事情的时候,还是很震撼的。

                安徽六安是红色老区,陈克知道这地方群众有着强烈的革命需求。与六安市委记汇合后。陈克在党委会议上制订了“清除地主恶霸,团结革命群众”的行动纲领。六安本地同志将七个当地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当作目标。其中一家刘姓当地土豪还与段祺瑞的祖父有过过节。段祺瑞的祖父杀了刘家的人之后,举家迁往寿州避难。那时候段祺瑞祖父已经是淮军统领,可见当地土豪气焰之嚣张。

                “打土豪,分田地!”这道消息一经传出,立刻轰动了整个六安地区。侦察队发现恶霸地主根本不逃,而是龟缩进自己的围子。在约定打围子的头几天,各地的百姓们已经聚集在六安县,人人情绪激动。

                得知面前的陈克是大名鼎鼎的人民党一号头目,云集前来的群众拎着麻袋,扛着扁担,热情的要求跟着陈克干。

                “陈大王,我们早就听说在寿州那边讨生活容易,您一定要带上我们啊。”

                “陈大王,您打下安庆之后,安庆地面已经好多了。可是您不能不管我们六安。”

                淳朴话里头蕴含着对财富,对更好生活的追求。陈克从来相信人民不会白白跟着革命走的,革命必须给人民一个跟着革命走的理由才行。单纯的杀人分家产可引发不了真正的革命。

                “乡亲们,想来大家听说过,我们人民党杀过不少人。官府的人我们杀过,地主恶霸我们杀过。和我们打仗的官军我们在战场上也杀过。不过我们人民党杀人有讲究,滥杀无辜是不行的,为什么要杀那个人。乡亲们,我们自己先得给自己说明白!”陈克对着云集而来的数百百姓高声喊道。

                百姓们面面相觑,陈克竟然不是主动宣布要攻打对象的恶行,然后带着大家一起打过去。却反问群众理由。跟着人民党攻打围子,这种事情大家可以很轻松的追随,所谓墙倒众人推,攻破了围子之后,能拿到东西才是正经,至于为什么?理由很简单,因为肚子饿。那些地主恶霸的确欺压百姓,不过真的说一定打定主意要那些人死的群众,却还是少数。

                “他们欺负人!”有人躲在人群里头喊道。

                “他们是谁!他们欺负过谁!”陈克毫不迟疑的问道。

                下头立刻一片静寂,这可是在让苦主们出来说话。陈克自打下了以后要学会“倾听”的决心之后,所有行动都在往这些方面努力。百姓们从来是很老实的,他们很清楚一旦站出来那就要为站出来之后的事情负责。没人愿意为这种事情负责,只有真正有血仇的百姓才会挺身而出。

                过了片刻,终于有一个汉子脸色铁青的越众而出,他到了陈克面前,突然双膝跪地,撕心裂肺的喊道,“陈大王,我和那些围子的人没仇没怨。我来这里是求你一件事……”

                陈克连忙把汉子拽起来,“这位大哥,我不是什么山大王。你叫我陈克就行了。”

                汉子虽然看到陈克身材高大,却没想到陈克的力气颇大,只是一拽就把自己给拉起来了。汉子也管不了这么多,他紧紧抓住陈克的手臂,“陈……,陈大王,我听说您打官府。我家兄弟五人,被恩铭下令杀了四个。陈大王,若是您肯替我们报仇,我这条命就卖给您啦!”

                这汉子名叫范有地,六安霍山人。因为参与了反洋教的行动,1906年恩铭下令镇压群众活动,他全家遭难,只有范有地一人逃出了性命。等到人民党打下了安庆之后,范有地才回到六安。期间范有地也曾经去安庆,加入了当时占据了安庆的岳王会。岳王会败退之后,范有地没有跟着岳王会走,而是回到了六安老家。这次听说人民党打了过来,他这才孤身一人前来求陈克。

                这个切入点陈克很满意,这年头“教案”极多。冲突的焦点一方面是洋教与人民群众之间习惯上的冲突,另一方面,教徒们加入洋教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高人一等的身份。有了这等身份之后,教会利用洋人的背景要挟地方官,在民间冲突中总是能够得到官府的支持。对信基督或者天主的来说,宗教上的压迫政策是基督天主体系宗教的本质。莫说在中国搞这个教民等级,就算是在英国,信奉新教的英格兰人还压迫信奉天主教的爱尔兰人。

                外国传教士们为了扩大势力范围,在中国都是采用这种认为塑造一个更高特权地位的信徒众来扩大宗教势力的影响。而投奔洋教的,大多数都是无法在民间主流里头占据地位的人士,他们大多数甚至被群众所排斥。这才为了提高身份信了洋教。原本的“下三滥”突然就得到了官府的支持,群众们哪里能接受这个变化。更别说,这些家伙们信奉了洋教之后,自以为跟对了主子,在民间嚣张跋扈的很。在清末“教案”里头充斥着这种强烈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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