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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阿爹?那也是魏人。”/p
p见她嘴角笑意渐消,好像很快就要不温柔了,魏迟忙补充:“阿爹不是我亲爹爹,他忙,好久才到大宅子看我。我是钟叔带大的,钟叔说他姓魏名尝,别的,我也不知道了。”/p
p他眨着个眼说得一本正经,薛璎与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败北,移开了视线。/p
p看这澄澈得都能滴出水来的眼光,似乎也不像全然在胡扯。/p
p她追问:“那你的亲爹爹呢?”/p
p“没见过……”魏迟声音低下去,搁下小米饼,啪嗒一下掉了滴泪。/p
p薛璎一愣,忙递了干净的绢帕给他。/p
p看这情状,想必生父是早早过世了吧。她张张嘴,却经验全无,不知说什么好听话哄小孩,干脆又闭上了,再开口,语气倒温和不少:“那你告诉姐姐,大宅子在哪,你可认得路,或知道联络钟叔的法子?”/p
p魏迟揩掉泪痕,摇摇头示意不知:“阿爹不给我出宅子,我只知道它在林子里。”/p
p乍一听,这怎么像是个“金屋藏子”的故事。/p
p“那里头除了钟叔还有谁?”/p
p“有几个不好看的老嬷嬷,但没有阿娘。”他说到这里撇撇嘴,“我也没见过阿娘。”/p
p那就是说,他的生母也在他出世不久后便去了?/p
p薛璎怪道:“没见过,先前怎么胡乱叫我阿娘?”/p
p“我在洞里睡着了,梦见个老伯伯,说我醒来就能见到阿娘,然后我就看到了姐姐你。”/p
p这答案倒叫薛璎始料未及。她一滞,“哦”了声勉强接受了,转而道:“那你方才说,你阿爹从不给你出宅门,这次又是怎么回事?”/p
p“我没出去。我就在屋里,阿爹哄我睡觉,我一醒来,哗,好大的雪,阿爹也哗。”/p
p“……”/p
p这……薛璎就有点接受不能了。但再细问,魏迟的答案还是一样,非说父子俩就是一觉睡到雪山去的。/p
p她打个手势示停:“好了,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你们先前为何跟踪我?”/p
p“因为姐姐你看起来好厉害,我们找不着路了,心想跟着你或许能下山呢。”魏迟说完,似乎有些坐不住了,透过窗格子瞧一眼外边昏沉天色,“厉害姐姐,我阿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p
p他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一阵叩门声。薛璎摆手示意傅洗尘去瞧。/p
p傅洗尘到了门外,与来人小声交谈几句,而后向她回报:“在崖底发现了魏公子的佩剑和零星血迹,但不见人。山脚没有积雪,所以也未见靴印痕迹。”他说到这里一顿,“还有,在另一边找到了阿羽的玉簪。”/p
p薛璎点点头,见一旁魏迟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解释道:“魏小公子,我不瞒你,你阿爹落崖不见了。我自然尽力找他,但你方才如果有所隐瞒,很可能耽误我理线索。你要再记起什么,千万诚实告诉我。”/p
p她说完,因急于弄清玉簪一事,便转头吩咐傅洗尘先将魏迟领回隔壁照看。/p
p呆若木鸡的魏迟走了半道才回过神来,一把死死扒住门框,以免再被傅洗尘拎起,梗着脖子回头道:“姐姐,姐姐一定要帮帮我!找到了阿爹,我给你钱!”/p
p薛璎想说钱就不必了,她也不缺,紧接着却听他真挚道:“我家里头好多刀币呢!”/p
p她脸色微变,确认道:“刀币?”/p
p刀币是前朝末期流通于北地几国的一种钱币,但早在二十年前,大陈建朝之初,便已和布币、贝币等旧币一样,被先帝下旨废弃。/p
p这年头谁还用刀币?那是触犯律法的。/p
p魏迟却非常肯定地点点头:“给你一车!”/p
p“……”/p
p“哦,有点少吗?”他深思熟虑了下,“那五车?就五车,不能再多了!”/p
p是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要被抓进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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