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第三十三片龙鳞(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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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等孩子死了,妻子快要疯了,薛父才浪子回头,他迅和女人断了个干净,那女人也是聪明,不能上位拿了钱就走人,再也找不到消息。等到夫妻俩和好,再生了薛鹤池,薛夫人看似已经好转,其实根本没有,那段记忆就在她灵魂里扎了根,让她恨,让她不满。

        可世界上真的就有这么神奇的事,儿子的女朋友跟那个女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像的薛夫人无法控制地想要把一切仇恨都转移到祝宛身上。

        但祝宛确确实实跟那个女人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认识,就是长得像。

        所以祝宛才是真正倒了血霉。

        薛夫人一开始还能克制,后来看到儿子被迷得五迷三道,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她忍无可忍,就将自己心底最阴暗的一面毫不顾忌地展露出来——她找人强|奸了祝宛,还录了相,又暗地里逼祝宛的父母打电话给祝宛,终于成功将祝宛逼走。

        做完这一切,祝宛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害她,她还以为自己是出了意外。祝宛一走,薛夫人又逼着丈夫干扰儿子找人,薛鹤池做梦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思去找祝宛到底是是在暗中阻挠,又是谁遮掩了祝宛的一切消息。

        但人算不如天算,祝宛跟薛鹤池还是在五年后再度相遇。

        坏事做了一次,跟做很多次,对薛夫人来说就没区别了。她格外沉静、冷酷,她用变声器给祝宛打电话,一次又一次毁坏祝宛的精神——一个辛苦工作养两个孩子的母亲,本来就承受了许多压力,甚至祝宛在生孩子后有产后抑郁,这些薛夫人都查到了。她就像当年那个女人破坏自己的婚姻一样,做了同样的事去毁灭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

        仅仅是因为祝宛长得跟那个女人很像。

        她找不到罪魁祸,就只能找个替罪羊,不然怎么办呢?谁来补偿她呢?至于祝宛无不无辜,薛夫人不在乎,她只要泄了自己的情绪就行。

        薛父对这一切都知情,可他对妻子的愧疚让他不仅没有说出来,甚至还帮助妻子隐瞒。

        祝宛要带孩子跳楼之前,薛夫人用真声给她打的电话,还有给祝宛的那个视频,是彻底逼疯祝宛的最后一根稻草。祝宛到那会儿才知道自己遭遇了这一切是谁在搞鬼,可她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见过薛鹤池的母亲,那是个大方开明的女人,对她很好,可为什么背地里要这样对她呢?

        她又想起薛鹤池对父母的爱与尊重,越万念俱灰,孩子又被薛鹤池生气带走,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就是歇斯底里地疯,吓得孩子们缩在角落瑟瑟抖,噩梦不止。祝宛死后最最后悔的也是这个,她不想让孩子的记忆里但凡想到母亲就是疯子的印象,她愿意把灵魂献给那位大人,只求一点点时间。

        玲珑想,可真是个傻子。

        但这也是美好的灵魂与薛夫人那样的人的区别。

        她给祝宛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不过祝宛是不会知道的了。

        祝宛是真没想过揭穿薛夫人的真面目,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说了又能怎么样?薛鹤池印象中的母亲是慈爱温柔的,她将印象打破,薛鹤池又能怎么做?更别提她没证据只有一张嘴,她的时间不多了,不想浪费在这些事情上。薛鹤池知道了,就能送他母亲去坐牢?不可能的吧。

        她宁愿他永远当个阳光幸福的人,然后把孩子们也教导成那样。

        你看,当个傻子多好?

        至于自己这一生,祝宛心想,都要成为那位大人的口粮了,还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薛家夫妻被她一吓唬,果然老实多了,为了他们的形象,他们也没法阻止薛鹤池带着孩子们来见她。于是夏走冬盛,很快就不能穿裙子和短袖了,天气越来越冷,等到了年三十晚上,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窗户上都堆积了雪花,房子里因为暖气打开了所以不冷,孩子们笑嘻嘻地玩耍打闹,被祝宛叫过来试穿她织好的毛衣,还有手套围巾。

        茉茉可喜欢了,蹦蹦跳跳地去照镜子,又问爸爸自己这样好不好看。

        薛鹤池点头,不着痕迹地又期待地看了祝宛一眼。

        但祝宛什么也没说。

        等到他们要回去了,祝宛微微一笑,捧出一个盒子交给薛鹤池,“回家再打开吧。”

        薛鹤池眼睛一亮:“是给我的吗?”

        祝宛但笑不语。

        这一回她把他们送到了楼下,亲自看着他们离开,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明天早上就过来给妈妈拜年,祝宛亲了亲他们软嫩嫩的小脸蛋,叮嘱托托:“托托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哦。”

        托托点点头:“我知道啦妈妈,我会的!”

        祝宛又说茉茉:“茉茉也要乖,不可以随便掉眼泪,要听哥哥的话,好不好?”

        小姑娘兴奋地嗯嗯。

        祝宛站直了身体,与薛鹤池双目对视,良久,她柔柔的笑了:“再见。”

        薛鹤池也说:“再见。”

        父子三人坐在车里,依依不舍,在这雪夜离开了。

        祝宛回到家里,又把卫生打扫了一遍,关掉暖气,关好门窗,将钥匙放在日常所在的地方,给房东了条信息让他有空来收房,就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风雪之中。

        她即将要去一片永远不会下雪的海。

        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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