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20章(1 / 2)
赵饮清从超市买完面包出来,接到了唐安福打来的电话,然后跟[yu]言又止的窦娜分道扬镳,径自去了校门[kou]拿衣服。
“脸怎么了?”两人一碰头,唐安福便问。
“跟人打架打的。”赵饮清从他手里将衣服接过来,侧头,将受伤的面颊更显露出来,笑嘻嘻的说,“唐叔,美不美?”
原本瓷娃娃一样干净润透的脸上,被这么横亘了一条血痕,伤[kou]不深,但鲜红的颜[se]还是让人觉得格外刺眼。
唐安福神情严肃:“怎么跟人打架了,被谁欺负了?”
“说来话长,”赵饮清将校服换下来,里面的白[se]毛衣也被[bo]及到不少,她徒劳的用手蹭了蹭,将干净的外套穿上,“一言难尽。”
唐安福看到她手中的面包,又问了声:“中饭还没吃?”
“嗯,被人打翻了。”
他将她手中的脏衣服接过来,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就开车走了。
这个位置风非常大,赵饮清的长发被风撩的肆意飞舞,她转身朝教学楼走,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手将校服拉链给拉上了。
回到教室,周边或好奇,或探寻,或不善的目光纷纷转了过来,赵饮清全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座位。
全班都有点微妙的情绪,纷纷关注着两个话题中心人物,心想着当下又会有怎么样的摩擦。
然而什么都没有,两个重要角[se]盘踞在两个角落超出预料的淡漠冷静。
赵饮清用水杯里的温水敷了点到脸上,[chou]出纸巾随意蹭了两下,揉成团丢进桌洞,随后开始啃面包,一边翻英文课本。
窦娜低头靠近她,小声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还记得我告诉你家里来了住客的事吗?”
“我知道啊,那不是……啊?!”窦娜倏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赵饮清头都没抬,“嗯”了一声,说:“就是这样。”
“这也太巧了吧,之前也没听你说。”
“没法说,也有点说不出[kou]。”赵饮清将塑料的面包包装袋揉成一团,又丢进桌洞,翻了一页,“我说出来你能想象吗?是不是想都不敢想?”
看起来完全不搭嘎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校园风云人物,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确实不敢想,但若真发生了又有点刺激。
窦娜说:“但怎么在学校看着你两[jiao]情好像不怎么好?”
赵饮清:“是不怎么好,在家里我也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真假的啊?”
“真的。”
打铃了,赵饮清把英文课本收起来,换了当堂课本。
下午还有一节活动课,一般这种课都会被其他任课老师占据用来做随堂测试又或者复习,一个月里面最多有两节能幸免。
大部分同学出去放风了,剩下的有部分在睡觉,部分学习,还有的就闲聊。
赵饮清属于前者,她难得的有点犯懒,想着放空一会。
窦娜被数学老师叫去帮着批改试卷,准备下堂课下发。
赵饮清一个人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神。
没多久教室门[kou]一阵喧哗,几个女生结伴嘻嘻哈哈走了进来。
她们的位置在赵饮清的斜前方,隔着一条道,施婷婷在的时候帮着起过一阵子妖风,但自她退学后就一直风平[lang]静到现在。
“喂,赵饮清!”有人喊了她一声。
赵饮清趴在那没动。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
“……”
另一个突然哼笑了声,帮腔说:“哇哦,牛[bi]了,搭了个孙律,现在这么吊。”
赵饮清闭着眼纯当没听见,但下一秒后脑勺就被人拿东西砸了一下,随之起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叫你没听见,砸你一下有感觉了没?”
赵饮清跟刚睡醒一样似的坐起了身,动作缓慢透着一股子懒散,转过去的目光却清冷寒凉。
脚边挨着团纸,赵饮清蹭了它一下,咕噜噜往前滚了几圈。
一伙人看着她这呆样,又是一阵笑,说:“哎,你给说说跟孙律怎么回事呗!”
赵饮清嘴角一扯,说:“你怎么不去问他?”
“我们跟他又不[shu],哪像你呀,是不是?”
赵饮清:“哦?你跟我[shu]了?”
“同是女生总归是好说话点呀。”
赵饮清:“不好意思,我可没把你当女的看。”
说话那人僵了下,边上看戏的[cha]嘴说:“你有病呀!”
赵饮清:“你有药?”
这人也跟着一愣。
赵饮清不等回答,又接道:“没药,你说个屁!”
一伙人本来就只是想埋汰她几句,但没想到赵饮清看着比过去乖巧,这嘴巴却反之长着。
气焰一下就烧了上来,并且仗着人多,这火烧的越发狂妄。
本来也不会找她麻烦,但谁让这人跟孙律扯上关系了,暗恋孙律的比比皆是,但因为都得不到,所以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现在却不一样了。
赵饮清成了这帮人中的例外,将她们心中跟天上星一样,能看,摸不着的孙律走到了一块,平衡被打破不说,关键赵饮清也拿不出让她们心服[kou]服的资本出来。
看不惯也好,嫉妒也好,自然而然就忍不住想找她麻烦了。
“你他妈在说一遍?”最先起头的那人突然站起身,气势汹汹的朝前跨了一步。
班里原本在休息的同学好几个开始抬头看戏,注重学习的卷了课本走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解围。
赵饮清往后一靠,闲散的看着她,要笑不笑的说:“叫我说就说?你算什么玩意?”
“妈的!”对方劈手拿过桌上放的饮料又朝赵饮清砸了过去。
易拉罐的橙汁,没砸到赵饮清身上,但砸在了她的课桌上,橙[se][ye]体爆了一堆,换了没多少时间的校服瞬间又脏了。
赵饮清眼疾手快的立起练习本,然而窦娜的课桌还是被殃及到了。
她自己怎么样无所谓,[bo]及到别人就不好玩了。
赵饮清眉心一蹙,脸上有显见的厌恶闪过,眼风横扫过去,跟看狗一样的扫了这帮人一圈。
这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实在太过刺眼,一伙人被她看的头毛要炸。
全都向她靠拢,有了要动手的姿态。
赵饮清食指在膝盖上轻轻点
了三下紧接着突然起身捞起凳子先发制人的砸了过去。
走在最前的被砸个正着,凳子掉落时连带边上那位也嗷了一声。
场面突然就失控了,然而才一个开头,教室门突然被用力砸了一下,“啪”一声巨响,紧随而来的是班主任的咆哮。
“你们一帮女生都在干什么?!”
众人纷纷抬头,门[kou]站了好几个人,除去班主任,后面还缀着教导主任和校长,校长边上是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着一身正装,身姿高大挺拔,梳着大背头,拥有着不输于年轻人的帅气英俊。
一伙学生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到来的是大佬,心里隐约有声音在说要完,面上也露了明显的心虚。
赵饮清是最淡定的那个,扯了扯自己已经没法看的衣服,又抓了几下微乱的头发,然后平静的看向门[kou]。
班主任说:“赵饮清,你过来。”
赵饮清迎着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走了过去,在几位教育工作者面前站定,目光转向那位中年男人,喊了声:“爸爸。”
赵正阳抬手蹭了蹭赵饮清的面孔,看到那条细长的伤痕时唇线更直了些。
这位几乎没为赵饮清的事情来过学校,过去赵饮清除了学习成绩不好爱捣蛋之外,并没有其他让他[cao]心的,赵正阳也一直认为读书看天分,不是每个人都得争第一,能读好最好,读不好也有另外的路可以走,所以他万事都放心。
但是放养归放养,不代表赵家的人是可以随便被人欺负的,所以唐安福将赵饮清的情况一汇报,他便特意[chou]空过来了一趟,只是没想到,一来居然又见着别人找赵饮清麻烦了。
赵正阳的面[se]越来越差,校长在边上说:“赵总,先去办公室吧,孩子的事情我们慢慢说,一定会给你[jiao]代。”
面上不卑不亢,但这话的内容却是十足讨好了。
赵正阳将赵饮清的肩膀轻轻一搂,又看了眼教室里已经呆住的几个学生。
校长连忙说:“张老师这几个学生你先记一下,让家长都来一趟,好好谈一谈。”
“好的。”
校长办公室在另外一幢楼,赵正阳搭着赵饮清的肩膀,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捏着,一边朝楼梯[kou]走。
结果跟打完球上来的孙律撞了个正着。
孙律看到他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正阳倒是笑了,一改方才的严肃,和颜悦[se]的说:“去玩什么了?这满头汗。”
“打球。”
“我倒是好多年没碰球了,下次跟赵叔打。”
孙律“嗯”了一声,看了眼木着脸的赵饮清,又看了眼他们身后两位。
赵正阳说:“我们正要去校长办公室喝会茶,你也来。”
说完便亲亲热热的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孙律肩上。
去了校长办公室,赵饮清原先以为会问她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几个长辈居然真的就在那喝茶。
她跟孙律则乖乖的坐在边上,赵饮清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目不斜视,孙律又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
无关紧要的聊了有十几分钟,赵正阳突然说:“孙律是我朋友的儿子,也算是饮清的哥哥,之后还望多多照顾了。”
校长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从办公室出来,赵饮清跟孙律回教室,赵正阳则回了公司。
正是上课时间,校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树冠随风晃动,落叶沙沙作响。
孙律走在外侧,稍稍落后些许,说:“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赵饮清点头。
孙律:“自己班的?”
赵饮清:“对。”
“因为什么?”
赵饮清前进的脚步突然一顿,转头看他,午后渐弱的深金[se]阳光落在她脸上,但也没带出几分温度,表情看过去冷冷的。
“你说呢?”
孙律皱了下眉。
赵饮清冷淡的说:“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友好所带来的影响太大,麻烦太多,上辈子不提,这辈子的赵饮清已经变得很怕麻烦了。
她说完,也不管孙律是什么反应,转过身接着走。
走的不快,她的背影看过去依旧纤弱,但平白的多出了点固执。
孙律的眼神在赵饮清话落的那一刻,跟浸了冰一样。
他“呵”了一声,真是被气笑了。
两人的距离被拉开,前后进了教学楼,上了楼梯,踩着寂静的走道,路过几间教室,到了自己班级前。
众目睽睽之下,赵饮清还没开[kou]说什么,任课老师先一步叫两人进来了,语气带着过去少有的温和。
赵饮清顶着几十双视线回到了自己座位。
窦娜小声说:“怎么样啦?”
赵饮清摇了下头,把课本找了出来。
找她麻烦的几个学生反而还没回来,满满的教室中,缺了几个[kou]子。
当天再没人找她麻烦,连好奇心驱使来询问一声的学生都没有。
大家隐约明白过来,虽然这是个贵族学校,走出去随便拎一个都有殷实的家境,但赵饮清似乎跟他们还是有很大区别,毕竟一点小事能惊动校长的太少,何况态度还如此谦卑。
她不单有后台,这后台还硬的堪比钢铁,那几个人算是真正踩到铁板了。
不少人心中也隐隐的有点幸灾乐祸。
傍晚放学回家,赵饮清在校门[kou]跟窦娜告别,上了等在边上的车子。
跟唐安福聊了几句,便找出试卷开始刷题。
刷到一半,赵饮清又掏出手机给赵正阳去电话,开[kou]第一句就是要找补习老师。
赵正阳对此并不惊讶,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有这一出,随后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他说:“孙律是个很好的孩子,明明有现成的,为什么还要另外找,何况找过来的老师说不定还没他了解题目,以及你们的教学步骤。”
赵饮清皱眉。
他又说:“你不能因为今天的事情就开始跟人疏离,毕竟住在一起,邻居友谊要保持好。”
鬼个邻居友谊,她跟他根本就不需要友谊。
赵饮清无语了片刻,另一边借着有会议要开的借[kou],挂断了电话。
晚上吃饭,只有他们两个,保姆现在不住家了,赵正阳和刘思琪没回来,不知道是加班还是去干嘛了。
其实大部分晚餐时
间都只有他们两个,原本就鲜少[jiao]流,所以这天从头至尾的沉默也就显得不那么尴尬了。
赵饮清将最后一[kou]饭扒进嘴里,咀嚼着咽下后,又夹了两筷菜放进嘴里,放了筷子。
“今天我不去书房了。”她说。
孙律回来后还没换衣服,校服外套敞开着,头发有点乱,略长的刘海落在眉眼上。
他没抬头,随意的“嗯”了一声,态度冷淡懒得多说的样子。
赵饮清便起身离开了饭桌。
孙律捞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突然转头看向她,少女纤细柔弱的背影正在缓慢远去。
他很想问,今天这事算在他头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不过是好意载了她一程,谁知道就会被拍下,谁想到为此会有人找麻烦。
这能怪他?
然而等赵饮清的背影上了二楼,消失在拐角,他都没开[kou]。
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满腔的委屈和愤懑都化在了那声“啪”上面。
两人本就维持了没多少时间的补习,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补习老师,也无所谓,赵饮清现在一个人也能扛一扛了,虽然有些时候吃力一点,但题目解析多看几次,再加上有窦娜加持,也不至于过的太惨。
而学校里,食堂的挑事女生被严重警告并全校通报,同时停学一个月,同班的那几个搞事的则纷纷叫了家长,停学一周并各自写一份检讨。
这事便就这么过去了,赵饮清走在校道上,除去经过的同学偶尔会转头望过来一眼,其他并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时间一长,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传闻,说孙律其实是赵饮清的远房表亲,来英才上学后为了路途方便点,便暂居在赵家。
但两人相处的很一般,所以上下学也就基本没有一起过。
怪不得寡言少语的他会破例载赵饮清,怪不得往常看着没什么[jiao]集的人,在赵饮清罚站时会过去说上几句,原来是有那层亲戚关系在。
很多矛盾的地方,也就说得通了。
这消息越传越真,渐渐的有女生开始跟赵饮清套近乎,高低年级,同班不同班的都有,目的不言而喻。
赵饮清的人际关系从上辈子到现在还没这么好过,她虽然觉得有点烦,但造成这样的误会,可以跟孙律划清界线也不错。
有失必有得,正常。
赵饮清趴在桌上正背课文,面前突然投下一片[yin]影。
她抬头,看到的是秦宇笑嘻嘻的脸。
“这么用功啊,你数学做完没?”他说。
赵饮清:“有事?”
“没事干,找你聊聊。”
赵饮清指了下课本,暗指自己忙的很。
秦宇笑眯眯的将她课本翻拢,说:“你真是孙律表妹?”
赵饮清将夹在课本里的手[chou]出来,往后一靠,冷淡的看着他,嘴角一勾:“你猜。”
“我要是能猜准来问你干嘛?”
正刷题的窦娜难得[cha]嘴说了句:“那你去问孙律呀,问饮清有毛用。”
“你看他像是会回答的人吗?”
窦娜便在一边笑:“你一个男的也真是八卦。”
“别介,男人就不是人啦,好奇一下正常的嘛。”他说完,又笑嘻嘻的转向赵饮清,冲她挑挑眉。
赵饮清突然想起什么,从桌洞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说:“有个同学叫我转[jiao]的,我也不认识,你帮个忙,给孙律。”
“那你先回答我呗。”
赵饮清说:“对呀,他是我表哥。”
秦宇惊的睁大眼:“卧槽,居然是真的啊!”
赵饮清说:“喏,拿着。”
秦宇将信接了过来,眼睛依旧盯着她,表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过了没多久,他便起身走了,直接走去了孙律那。
孙律靠着椅背在喝水,他坐在第一组靠窗的位置,外面的光线正巧落在他身上,早[chun]的[ri]光还不猛烈,淡淡的一层金光镀在他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秦宇往对面一坐,将那封带着粉[se]信壳的信[jiao]出去。
“赵饮清给你的。”他说。
孙律喝水的动作一顿,掀眼看他。
秦宇往前一递,抬了抬下巴,说:“真的,赶紧看看。”
孙律迟疑了两秒,将杯子一放,将信接过来,翻转着看了一圈封面上没写任何东西,他又转头望向赵饮清。
两人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赵饮清正巧也看着这里,目光遥遥相撞,她先一步低了头。
写信传递这事不像是赵饮清会干出来的,孙律很是怀疑。
但是就刚刚那个有点闪躲的眼神,又让他的怀疑动摇了,说不定真有什么事是她无法说出[kou],需要用这种方法言说的呢?
说不上来是怀着一种好奇还是什么的心情,孙律拆开了那封信,将里面对折了两次的纸张[chou]了出来。
视线刚一扫过去,他便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丢进了边上的塑料袋。
秦宇“嚯”一声,说:“过分了啊,怎么说都是人家辛辛苦苦写的,就这样扔了啊!”
孙律没说话,脸[se]很不好看。
秦宇看了他一会,回过味来了,小声说:“你瞧出来这不是赵饮清写的啦?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才展开就知道不是赵饮清写的了?怎么着都要看个几行再有反应是不是?
孙律懒得解释,他之前天天看赵饮清做的试卷,她的字迹已经再了解不过了。
胸[kou]无端的有点烦躁,不知道是因为被秦宇耍了,还是因为自己心底方才升起暗暗的期待,真是让人讽刺。
孙律撇过头,望着窗外一半的蓝天白云,一半的栏杆,端起杯子接着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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