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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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言忱跑了,  他抱得极紧,紧到言忱快喘不过气来。

  过了会儿,言忱冷声道:“这是蓄意报复吧。”

  沈渊:“???”

  “……”

  沈渊这才松开。

  言忱动了动有点被勒疼的肩膀,  然后把一直拎着的鸭血粉丝汤给他递过去。

  沈渊愣怔,先没反应过来,  几秒后看着她笑,  然后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一把,惹得言忱瞪他,  但谁都没说话。

  沈渊想去牵言忱的手,  却发现她已经冷漠地双手揣兜,眼神淡漠。

  “吃午饭了吗?”沈渊问。

  言忱摇头。

  “一起去食堂?”沈渊问:“还是你想吃别的?”

  没等言忱回答,  沈渊就说:“学校外新开了一家川菜馆,要不要试一下?”

  言忱:“随意。”

  沈渊说完就要走,  但言忱仍站在原地,目光望着他出来的方向。

  沈渊顺着她的视线回头,  看到了一动不动的李思涵。

  “……”

  把她忘了。

  沈渊朝李思涵挥了下手,  “师妹,  我先走了。”

  李思涵鼓了鼓腮帮子,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一路小跑过来,刘海儿都被风吹乱了,  最后紧张地停在两人面前,微微颔首打招呼,“师兄,  姐姐。”

  言忱:“???”

  几秒后,李思涵拍了下脑门,“我这么叫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但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别误会哈,不过我知道你是师兄的女朋友。”

  “可能,很快就不是了。”言忱面无表情地说。

  沈渊和李思涵同时看她,同款错愕。

  “言忱。”沈渊说:“好好说话。”

  言忱斜睨了他一眼,沈渊也盯着她看,眼里满是温情,甚至有一丝悲伤。

  言忱:“……”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沈渊知道她这点儿,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所以吵起来时总不管不顾。

  大抵是长大了,也成[shu]了,所以现在知道顺着言忱的软肋来。

  “还没分。”言忱改了措辞,“还是女朋友。”

  “你好。”李思涵朝她伸出手,“我是李思涵,医学院大三。”

  “略有耳闻。”言忱虚虚地伸手一握,“言忱。”

  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尴尬。

  就像是两个女生在为一个男生争风吃醋、针锋相对,但其实并没有。

  李思涵虽然喜欢过沈渊,但在知道他有女朋友以后就歇了心思。哪怕他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李思涵也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自己,只不过毕竟那会儿他没谈恋爱,她还想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争取一下,但现在人家谈了,她不可能再去横[cha]一脚。

  只是……毕竟喜欢过。

  而且以后又不是不见面。

  “我跟师兄是图书馆偶遇。”李思涵解释道:“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她说完以后脸都红了,对着言忱很真诚地说:“以后可以让师兄带你去我家吃饭。”

  “哦。”言忱不太适应这样的热情,但还是应了声,“好。”

  “那我先走啦。”李思涵朝他们挥挥手,“师兄再见。”

  当她看着言忱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几秒试探着说:“师嫂?”

  言忱:“……”

  “下次有机会再见。”李思涵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比兔子还快。

  言忱懵了几秒才说:“你这个师妹,有点可爱啊。”

  沈渊笑道:“她就这样,一根筋,人比较单纯。”

  言忱稍仰起头看他,堪称死亡凝视。

  沈渊顿时噤声。

  -

  川菜馆里有包厢,沈渊和言忱进了包厢以后先找服务员要了个碗。

  沈渊坐在那儿解开鸭血粉丝汤的袋子,打包盒里的汤不多,满满的鸭血,看得出来言忱故意的。

  不过沈渊还是安静地吃完。

  他从小到大都不爱吃这个东西,几乎是屏着呼吸吃完的,一块鸭血没剩,吃完以后喝了瓶牛[nai]才把这味道压下去。

  等他吃完,言忱点的菜也已经上齐。

  红彤彤的颜[se]看上去就很有食[yu],辛辣的味道飘满了包厢,轻易就勾起了人的味蕾。

  但沈渊吃完了一整盒鸭血粉丝汤,还喝了个牛[nai],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去,只能看着言忱吃。

  言忱太久没吃辣,再加上在酒店的饭菜不合[kou]味,她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

  这会儿也没客气,直接吃了起来。

  这一餐吃得很安静,等到吃完,她拿了张纸擦掉嘴边的油渍,把碗往中间一推,这才看向沈渊。

  四目相对。

  沈渊率先开[kou],“说什么都行,不能说分手。”

  说着把那盒空了的打包盒推过去,“已经全吃完了。”

  两人的“君子协定”还是第一次使用。

  具体的使用细则还未商榷,等同于买东西时外包装袋上印着的那句:一切以实物为准。

  所以此刻决定权还在言忱手上。

  “没其他要说的吗?”言忱懒洋洋地问。

  沈渊盯着她看,良久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抱住她。

  “不知道说什么。”沈渊说:“倒是很想抱你。”

  言忱的身子一僵,片刻后才放松。

  “沈渊。”言忱忽然低声说:“这不像你。”

  以前的沈渊哪会这样啊。

  他应当要等很久才会跟她别别扭扭地说话,哪会像现在,不过一天就主动求和。

  沈渊却凑在她耳边轻笑,“言忱,这也不像你啊。”

  以前的言忱肯定不会来赴这场约。

  她会在那天离开之后就删除拉黑沈渊的一切联系方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两人同时沉默。

  沉默过后,沈渊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我为昨天的过激言论道歉。”

  言忱回头看他。

  他在她身后站得挺拔,时隔六年,他身上更添成[shu]的魅力。

  眉眼比当初要温和许多,说话时带着浅浅笑意,眼神真挚,“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些事情我仍旧会问,但不会选择用那么偏激的话去[bi]你,所以我为我过激的言论道歉。”

  言忱垂在桌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她盯着他看,很想佯装无谓,甚至是调侃地说:沈渊竟然都会道歉了。

  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向来不善言辞。

  在感情方面尤其如此,哪怕以前主动追的沈渊,但那时年少,不仅在一个班还是同桌,每天的[ri]常都能随意聊,和现在不一样。

  此刻就是在剖析她的感情,甚至沈渊是在剖析她这个人。

  她有些无措。

  “我不是在气你参加比赛。”沈渊说:“我生气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你瞒着我。阿忱,在你面前,我时常感觉自己不被需要,我永远是可有可无的。”

  说话时,沈渊为了和她平视甚至单膝跪地,他的语气温柔又虔诚,“你可以独立、勇敢,在你的舞台上大放异彩。但我希望,你在我这里是不一样的。”

  言忱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样,她挥拳就打了沈渊一下,眼尾泛了红,那张时常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带着几分委屈,“那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沈渊:“……能。”

  “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伤人。”言忱说。

  沈渊点头:“知道。”

  言忱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昨天差点就拉黑你了。”

  沈渊:“……”

  他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没拉黑?”沈渊问。

  言忱顿了几秒,倾身抱住他,“怕你这只狗期末考不好。”

  沈渊:“……”

  当年她离开北望,沈渊高考考砸,用了一年时间复读。

  他们用了六年才重遇。

  这六年里,言忱常会想起沈渊。

  人生有多少六年?有多少时间能用来蹉跎?

  言忱的手指戳在屏幕上时,只一瞬便收回了手。

  她没舍得。

  在离开北望以后,她独来独往,哪怕读大学也只跟傅意雪亲近了一些。

  但所有的亲近都有限度。

  她不会跟傅意雪谈起北望,谈起过往,谈起她那些灰暗的过去。

  她仍旧寡言少语,没什么表情,只有跟沈渊重逢后的她真正开心地笑过。

  只有跟沈渊在一起时,她感觉自己像个人。

  是一个有感情的,会哭会笑,会难过会快乐的人。

  跟他吵架时会流泪,被他逗了会大笑,他是情绪的开关。

  言忱以为自己早已学会了收敛情绪,但没想到遇到沈渊,她情绪仍是无法全部收敛。

  他在自己这贫瘠的生命里留下太绚烂的[se]彩。

  如果未曾重遇,那她可以一直身处灰暗,但已经拥有了怎么又舍得失去?

  所以沈渊给台阶,她就下了。

  “忘记告诉你。”沈渊说:“我们期末都是[jiao]论文和实验数据,考试很少。”

  言忱:“……”

  “我现在拉黑还来得及么?”

  沈渊一把摁住她的手,“来不及。”

  “这比赛我上网查了。”沈渊坐在她身侧,顺势换了话题,“网上讨论度挺高的。”

  “嗯。”言忱说:“选手里有不少发过歌,而且有热歌的音乐人。”

  “男女比例呢?”

  言忱皱眉,“关心这个做什么?”

  沈渊:“随[kou]一问。”

  言忱:“……”

  “不管男女,都是音乐人。”言忱说:“我是去参加比赛的,不是去相亲的。”

  沈渊:“……哦。”

  “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沈渊问。

  言忱:“1月份,具体的不清楚,等通知。”

  “那什么时候上线?”

  “不知道。”

  “录多长时间?”

  “不知道。”

  “……”

  沈渊一连几个问题,言忱都是同样的答案,问得沈渊都快自闭了。

  他伸手戳了下言忱的脑袋,“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参加节目,到时候把你卖了。”

  “参加节目做好音乐就行了。”言忱说:“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这些事情是工作人员负责,大家各司其职。”

  沈渊:“……”

  “真的做好决定了?”沈渊问。

  言忱点头,“我问过贺老师,应该没关系。”

  “贺老师?”沈渊思考两秒,“贺雨眠?”

  “是他。”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啊。”沈渊说:“你高中能买到那些唱片都是因为贺雨眠吧。”

  “是。”言忱痛快承认,“不过不是买的,是等价[jiao]换。”

  她用三首曲子才换来一张Beyond的绝版唱片。

  还有沈渊喜欢的五月天,都废了她不少曲子。

  两人闲聊了许久。

  但触及言忱过往的那些事,沈渊没再提。

  倒是趁着言忱犯困时,沈渊忽然问:“你参加节目是不是因为我?”

  言忱:“嗯?”

  “我爸前段时间在医院看到你了。”沈渊说:“所以我合理怀疑你是因为我才参加比赛。”

  言忱:“……”

  “你爸认识我?”

  “当时不认识。”沈渊说:“但昨天认识了。”

  言忱:“……”

  沈渊又追问,言忱糊弄着回答:“算是。”

  “那能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吗?”沈渊说:“我爸说那年在医院也看到了你。”

  言忱:“……”

  “你们家人记[xing]都这么好吗?”言忱不解,“不过一面之缘,都已经过去六年了。”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沈渊把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记忆深刻。”

  “哦。”两秒后,言忱反应过来,“你终于承认我漂亮了。”

  沈渊:“……”

  高中那会儿,沈渊毫无疑问是天之骄子。

  哪怕他时不时逃课,但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长相卓越,家庭条件好,不少女生都给他递过情书,但他一个都没看上。

  而言忱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只有四个字——独立独行。

  她是所有人公认的漂亮。

  但在沈渊那儿,他常说:“他们都眼瞎了吧。”

  “没事儿可以挂个眼科,哪儿好看?”

  “高三的学生,看卷子看久了看见猪大概都觉得是天仙。”

  那会儿,他那张嘴里一句夸人的话都没有。

  跟现在天壤之别。

  不经意被挖了老底,沈渊笑笑,“我爸说你好看,我又没说。”

  言忱斜睨他一眼,“那么多人都说我好看,只有你一个人说不好看,你自己去挂个眼科吧。”

  沈渊:“我没说不好看啊。”

  言忱:“嗯?”

  沈渊:“你这种程度已经超出好看的范畴了。”

  言忱:“……”

  “那是?”言忱挑眉,试探着问。

  沈渊思考两秒,“美若天仙。”

  言忱:“……”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

  

  两人在包厢里聊了许久,心结总算是解开。

  之后没什么事,沈渊说带她去逛逛学校,虽然她已经逛过许多次,但这次和沈渊手牵手逛,还是有不同感受。

  冬[ri]暖阳落在身上,晒得人暖洋洋的。

  平川大学的景[se]一如既往,只是北方的冬季都一个样,枯枝落叶是主旋律。

  路上行人不多,但两人还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不过大家也就看几眼,聊聊八卦,随后跟他们错过。

  走了一段路,沈渊忽然拿出手机,“要不要拍几张照?”

  言忱:“嗯?”

  “比赛是全封闭的。”沈渊说:“到时候要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你,所以拍几张照,让你睹物思人。”

  言忱:“……嗯?”

  她仍是没什么表情。

  沈渊只好说:“是我想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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