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计(2 / 2)

加入书签

春喜知道,这是要说启程回泉州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是万万不敢进去打扰的,只好如实道:“刚才大人回来,姑娘叫我们端了酒菜进去,这会儿想必已经睡下了。江小管事,里边没叫我们进去伺候,我们是万万不敢打扰的。”

江小侯刹那间便明白过来,他站在台阶下,离这房门尚且十几步远的样子。照理说,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偏偏那似有似无的娇喘声隐隐约约传到耳朵里,他顿时便脸色煞白起来。

春喜见他脸色变了,问:“江小管事,倘若实在有急事,等一会儿大人姑娘叫我进去的时候,我便回禀大人。”

江小侯收敛心神,知道这个样子是万万走不了的,他摇摇头:“不用了,我明儿再来回禀就是。”说罢,便失魂落魄的出门去。

春喜同小丫头面面相觑起来,都觉得今儿是中元节,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奇怪起来。先是姑娘破天荒的摆了酒菜,梳妆打扮等着爷回来,后是这江小管事也奇奇怪怪的。

两个人在廊下不知道坐了多久,便听得里面响动停了,春喜竖起耳朵听,只听见两个人细细密密的说话声,并没有听见叫人端水进去。

小丫头便问:“春喜姐姐,要端了水进去吗?”

春喜摇头:“主子没叫,咱们不能进去。”

陆赜发泄过一通,却见那丫头倚靠在床头,不似往日一副怏怏不耐烦的样子,反而一只手抓了陆赜的衣襟:“爷这是累了吗?”

此刻秦舒松松挽着头发,只拉了水绿色的锦被盖住胸口,她本就是一双秋水眼,如此烟视媚行,便显现出十分的绰约风流之态来。

陆赜笑笑,去捉她的玉手,不料叫躲开来,翻来披了件衣裳下床来。

秦舒望着他笑笑,往桌上到了两杯酒递过来:“我以前在园子里的时候,听收拾花木的妈妈说,外头人家正经成婚,新婚之夜夫妻二人是要喝交杯酒的。我身份低贱,并配不上这样的礼节。这是我自己酿的米酒,请爷满饮此杯。”

此时两人情意正浓,秦舒这样说,陆赜岂有不应之理,他接过来,见她半低着头,道:“你若是喜欢这些,等到了泉州,便叫人置办着就是。我已经派人回南京,置办文书去了,到时候正经纳妾,这又算什么呢?”

秦舒听了,露出惊喜的神情,不敢相信:“爷说的是真的?”

又担忧:“老太太说过,主母进门之前,不好置办妾室的,还是等明年春天爷成亲了再说吧。爷待我这样深情厚谊,妾便知足了。”

说着便推了陆赜的手:“爷,这可是妾亲手酿的。”

陆赜就着秦舒的手,一饮而尽,刚入口中便是一阵苦苦的味道,听见是那丫头亲手酿的,酿得不好也是有的,便皱眉全喝了。

秦舒脸上的笑容更盛,饮了自己手里的酒,一把被陆赜拉上床。

又混闹了一回,秦舒见陆赜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她下床穿了衣裳,站在床边推了几声:“爷,爷,今儿是中元节,外头正热闹呢,您陪我去瞧瞧吧。”

那老尼姑给的药十分有效,陆赜仿若不觉,秦舒怕那药下得太多,伸手去摸了摸鼻息,缓绵有力,她松了口气,往梳妆台前卸了妆,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些膏药涂在脸上,顿时一张脸便蜡黄粗糙起来,仿若四十多的农妇。

秦舒换了身衣裳,站在门口吩咐:“今儿是中元节,叫江小管事准备了轿子,咱们上街瞧热闹去。你去跟府里的丫头婆子说,今儿除了留守的人,都通通放出去瞧一个时辰的热闹。”

春喜道:“姑娘,大人也去吗?”

秦舒摇摇头:“大人今日累了,就不去了。你快去叫江小侯准备轿子,我可是求了爷好久才允我出去一个时辰的,等亥时就得回来的,要是晚了,可逛不了多会儿了。”

春喜到底是年轻,也爱瞧热闹的,顿时开心起来,忙去叫了江小侯,也不说是秦舒的吩咐,只说大人允了姑娘今儿去街上瞧热闹,叫准备轿子。

江小侯备了轿子,见秦舒头戴帷帽,遮住面容,掀开轿帘吩咐他:“江小管事,大爷才睡了,他今儿回来的时候没有用东西。你吩咐厨下预备着,倘若爷待会儿醒了,便叫人端了饭菜进去,劝着叫他用一些。也不用那些大鱼大肉,我寻常吃的好克化的鱼粥就是了。”

她此时吩咐娓娓道来,仿佛一片心意全在陆赜身上,叫人断断想不到,过得一时片刻,就要溜之大吉了。

江小侯应了,对这秦舒弯腰道:“街上乱,叫了几个护卫跟着姑娘,免得外人冲撞了。”

秦舒点点头,笑:“你安排得周全,我也逛不了多久,左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大爷本说与我一道儿去的,偏偏又说自己累了。”说罢,便领着丫头婆子十几个人并几个护卫,起轿出了府门。

秦舒也不着急,往街上逛了一会儿,每过一个铺子,都下了轿子买一盏花灯。

路过土地庙的时候,见前面一片开阔的地,挤满了小手艺人,各式各样买什么的都有,秦舒一时见了,叫轿夫泰勒轿子等在一边,又笑着对跟着来的丫头婆子道:“你们也去逛吧,没得只跟着我。只是要小心,不要自己儿一个人走,当心叫人冲散了,叫拍花子的拍去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