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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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在弦上,陆赜被撂在半截,岂有忍得住的道理,他连人带被子一把捞了过来,哄她道:“不过随便说几句话,你又因为那句话气不顺了?你要喜欢她的书,明儿叫人买回来就是了。不过她是陛下简拔入仕,以青词幸上,并没有文集传世,只不过几篇散碎的文章罢了。”

虽然话里话外还是在贬低贺九笙,但是秦舒听他答应买书回来,不免手上松动起来……

也许是酒后更加没有节制,这夜里不知道要了多少次,秦舒累得筋疲力尽,不过扯下枕头的手帕略微擦了擦,连水都没有叫,便倒头睡去。

第二日,秦舒是被小茴香叫醒的,捧了一碗汤圆在床边:“姑娘,今儿是大年初一,要吃花生汤圆的。”

秦舒睁开眼睛,床另一侧早就没有陆赜的身影,昨晚快天亮才睡,此刻哪里起得来:“放着吧,我睡醒了再吃。”

外头陆赜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丫头递上帕子擦了擦汗。小茴香便道:“大人,姑娘说睡醒了再吃。”

陆赜把那碗汤圆端过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直裰,浑身冒热气,坐到床边来,捏捏秦舒的肩头:“先起来吧,待会儿还有来拜年的,你少不得要见见,认个脸熟。”

秦舒可比不得他,每日都是要睡觉睡足时辰的,背对着身子小声道:“这小宅子里的下人我都认识了,整天都能见着,用不着认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磕头,你见一见,便发了新年的赏钱就行了。”

陆赜笑笑:“不是他们,是外头下面办差的人。”

外头下面办差的人?秦舒惺忪地睁开眼睛,转身问:“什么外头的人?今日来给你拜年,而你又肯见的,只怕是你辖下的受你看重的官员?”

陆赜点点头:“知道你昨晚上累着了,旁人不相干的人也不叫你去见,只几个亲近的,你去见见。”

秦舒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肯叫自己的内眷出去见外男,坐起来道:“恐怕不合适吧?我用什么身份去见客?外室,小妾?坐在堂上受礼,是你的嫡妻世子夫人才有的体面。叫我出去见客,是叫我在堂下歌舞助兴吗?”

若是往日,在陆赜的观念里,妻是妻,妾是妾,侍妾是万万不可越过妻子的体面去的。可这时候,心里却觉得,妻子要给体面,自己的宠妾也是不能委屈的。

听得秦舒说什么歌舞助兴,陆赜当下皱眉:“你是我的女人,何必这样自轻自贱?”

秦舒垂着眼眸,心里默默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暂且哄着他叫自己自由出府去,长久的关在府里,又不吃避子汤,哪一日真的有了身孕,就悔之晚矣了。

她抿抿唇,微微笑了笑,伸手去整理陆赜的衣襟,轻言软语:“我知道爷的意思,是想着叫外人知道我,将来家眷来往,也给我体面。只是现如今我待在小宅子里,将来主母进门,我进了总督府,自然也是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寻常宴饮、人情往来,也没道理下帖子请一个妾室去的道理,自然也见不着什么人。现在自然也没必要见什么外客,叫那些夫人、太太知道了,少不得说我没规矩的……”

她眉眼弯弯的,嘴角勾了一点浅笑,一只手抚在陆赜胸口前的衣襟上,微微偏着头,露出精致的翠玉滴露耳坠和白皙颀长脖颈上红痕。

陆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神也随着那翠玉滴露的耳坠游曳起来,后来秦舒又说了些什么,他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秦舒说了一通,见他一句话不说,反而眼神渐渐幽深起来,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男人真不愧是下半身控制脑子的生物。

秦舒刚伸手推推他,就见他一只手压着秦舒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疏雨摧海棠,激起乱红一片。

陆赜记得那日秦舒的话,什么只顾着自己舒服,当下刻意的温柔起来,极致缱绻,他自己倒没什么,倒把秦舒弄得面色绯红,气喘吁吁起来。

陆赜自觉得意,低头轻轻点了点她的朱唇,笑:“如何?”

秦舒恨恨地瞪他一眼,把探进衣襟里的一双大手抓住:“陆大人,白日宣淫,可不是士大夫所为。”

陆赜笑笑:“顾不得这个了。”随即挥下床帐,金钩落下,深深浅浅的天青色的帷帐顿时合上,把床上交织的人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过得一会儿,外头小茴香往厨房去点了点姑娘大人要早膳,正领了几个丫头端了了洗漱用水,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声音,顿时羞得满面红,当下赶了丫头下去:“大人同姑娘说话呢,咱们等会儿再来。”

偏偏她刚走到回廊转角处,就见外院的管事匆匆赶来:“小茴香姑娘,外头盐道都转运使、杭州知府携夫人给大人拜年来了,还请您通传。”

小茴香脸上的羞红色还没有褪干净,为难道:“大人跟姑娘正说话呢,这个时候我不好打扰的。”

那管事便道:“要不姑娘在门外通禀一声,实在是大人提前吩咐了的,说这几位大人来了,速速禀告,不得怠慢。”

小茴香见那管事实在着急,只得答应了,矫着手指走到门口,听得里面的动静小了些,这才大声禀告道:“大人,姑娘,外院的管事来回话,外头盐道都转运使、杭州知府携夫人给大人拜年来了。”

小茴香这么突然嚎了这么一嗓子,秦舒倒没什么,反而把陆赜吓了一跳,顿时如同瀑布一般飞泻而出,愣在那里。

秦舒见他愣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是忍不住倒头扑在被子里闷声笑起来,又推他:“快起身吧,你的贵客来了。”

陆赜黑着脸道:“这丫头竟然如此没规矩。”

秦舒偏着头,额头上泛起薄汗,已有所指:“这丫头不是你看上,特地放在我身边的吗?既然你都说没规矩了,索性叫她回去跟着你,如何?”

陆赜却不接这个话,拿了袍子三两下穿上,好言好语地劝道:“这两个人不仅是亲近的官员,还是我的同年,一同在翰林院共事过,这次又特意带了夫人来。我先去,你待会叫丫鬟服侍梳洗了。若不投缘,随便说几句话了就回来歇着?”

秦舒偏着头,真是十分不解陆赜做什么这么执着叫自己出去见人,她懒懒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叫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去招待人家,说不得叫人家以为你在羞辱人呢?”

陆赜虽不懂内宅妇人,但是想到他母亲生前,提及妾室,语气里也是十分瞧不起的,只当做玩物罢了。倘若他母亲这样的人出门去交际应酬,主人家叫一个妾室来招待,以她母亲的性子只怕会拂袖而去。

陆赜摸了摸秦舒的柔顺的发顶,默了默:“你放心,不会的。”

秦舒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好,我过会儿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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