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亲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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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祝西峰还是没听我的话。

    翌日晌午,南苑吵嚷起来。

    “西峰,西峰去哪儿了?”

    须臾,我爹和林月到老夫人院里来,急急说着儿子丢了。

    “半天不见人影,原以为他是淘气,去街上玩儿了。谁料到,到现在还没回来!定是走丢了!”林月哭道。儿子是她的命根,现时丢了,她的神情如天塌地陷。

    亲家来府上做客,儿子却丢了,老夫人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忙道:“亲家太太莫慌,京城乃天子脚下,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管家,你去府衙报官。桑榆,你带着人去八街九陌繁华的地方去寻一寻。”

    管家答应着,去了。

    我想了想,亦出得门来。

    冯高。

    定是冯高。

    我径直往东华门走。

    半路上,却见大队的侍卫举着黄旗,正在封街。

    百姓们叽叽喳喳地谈论着。

    “听说了吗?张大人病重,万岁爷和太后要亲自去探望呢!”

    “嚯!张大人真不愧是位极人臣,生个病,这样大的排场!”

    “你懂什么?张大人与万岁爷,可不止是君臣之义,万岁爷待张大人如师如父!万岁爷就是张大人一手带大的!”

    “慈圣李太后年轻守寡,张大人相貌堂堂,又常常出入宫闱,二人不会是……”

    “快小声些!若是被东厂的人听见,可是杀头的罪过!”

    我向远处张望,依稀看到冯高的影子。

    想来,万岁爷和太后摆驾张府,冯高是陪侍左右的。

    我折路回来。

    见街道旁有“天盛楼”的店面。

    客来客往,生意甚好。

    我不禁想起在扬州的情形来,不知这些日子,吴弼和吕圭经营得如何?荷华和她的孩儿是否康健?

    三小姐前阵子乍到京城,生了痢疾。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到现在,还不见好。十日倒有八日不出闺房。每顿的膳食都是丫鬟送去房中。老夫人和我每日都去看两回。程淮时忙里得闲,亦常去看望。我五日前给扬州去了封信函,嘱吕圭来京交账。名为交账,实则是想让他来瞧瞧三小姐。不知三小姐看到他,能否稍稍缓愈……

    正想着,走到一处窄巷,忽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

    “桑榆——”

    我猛地回头,竟看见秦明旭。

    我一时竟恍惚起来,不知南北。

    “你怎么在这儿?”

    他并不急着回答我,而是指着窄巷中的一家低矮的酒馆:“桑榆,同我略坐坐,好么?我来京几日了,不好贸然去程府寻你。万想不到今日能在此处碰见你。”

    我犹豫了会子。

    他道:“桑榆,我近来苦闷得很,只是想同你说几句话。没有别的。”

    我点了点头,随他进了酒馆。

    小小的酒馆中,竟有女子在唱曲。

    “十个指头分长短,一树桃李有甜酸。桃花五瓣天下同,可就是种花人儿不一般……”

    秦明旭听了那曲子,神色愈发萧瑟。

    “桑榆,你可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首曲子叫《玉蜻蜓》,坊间传闻,是讲本朝申大人的故事。”我笑道:“你怎忽然有心琢磨起曲子来?”

    他饮了杯酒。

    我问道:“你这次来京城,所为何事?”

    “探病。”

    “探谁的病?”

    他又饮了杯酒。

    “桑榆,我心里的烦愁不知与谁说。细细想来,唯有你,算是半个知我的人。”

    他顿了顿,道:“我若告诉你,我与申大人的身世相同,你信么?”

    “什么?”我惊道。

    我回忆着秦夫人的模样。她是我见过天底下最标致的妇人了。面如秋月,眼若春晓。她眼中毫无深宅主母的精明,而是处处透露着“不在意”的神情。那种“不在意”,不像是克制,而是发自肺腑。

    难道……

    不。

    怎么会。

    “我母亲的娘家,在湖广荆州府。”他缓缓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乱了。

    “你是,你是,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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