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吹皱一池春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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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桃蕊,是一只芳龄两千岁的桃花精灵。

在我们花界,两千岁刚刚成年。

我曾问过阿娘,成年是什么意思。

阿娘说,成年了,你便可以自己找个如意郎君进行婚配,然后和你的郎君生几只小精灵,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过一辈子。

我记得那天我捂着红透的脸儿跺着脚嗔怪阿娘取笑我后,扭着腰肢跑走了。

我不知是不是世间所有的婚配都是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单看阿爹日日用甜腻腻的眼神盯着阿娘,恨不能把阿娘吞下腹中的那种意犹未尽,和但凡阿爹离开几日回来后便要抱着阿娘心肝宝贝的轻唤,便隐约对我未来的郎君有了期盼。

打那以后,我便暗戳戳的在偌大的花界寻摸,且终于在我两千零五十岁的那年,看中青松大哥。

他是只一万多岁的树精,乃我花界律法司的一位判官。长得人高马大,后背宽厚,只是腮下从未曾去除干净过的翠绿色长须有些出戏。

当然,这不会成为我选择他做为我的郎君的绊脚石。因为在我花界,多数精灵都会在人相上带点本相。比如我,额间那朵绯红的桃花就是我的本身之相。青松带点绿胡子也就不那么惹眼。

而我会看中他,不过是因为那日在街头闲逛时亲眼见他指着位偷了牛大叔家白菜的兔妖训斥得义正言辞、吐沫星子横飞。看着那兔妖无地自容的不断在地上找裂缝,我便觉得特别舒心。

我以为这应当便是郎君该有的威武样子。

直到遇上他,我方知,从未离开过花界的我实在是目光短浅,未曾识世间郎君真正的风华。

二姐出嫁了,阿娘舍不得,日日抱着廊上的柱子掩面低泣,哭得双眼红肿、梨花带雨。

阿爹心疼得要死,嘱我好生照顾阿娘,莫要哭坏了身子才好。

无奈,我便只好日日跟在阿娘身后,手上执着鲛绡,时时准备为阿娘拭泪。

花界规矩女子出嫁一年后方可回门,而我阿娘也在二姐回门的那一日,止住了眼中的涓涓细流,我也得以收起仅一年便磨得快要破了的鲛绡,然后日夜思索着何时才能再得遇鲛族之人,也好得一方新的鲛绡。

阿娘抱着二姐前后左右的看,又抱在怀里颠了颠分量后,满意的拉着二姐躲在房里说悄悄话。

我曾不悦的问她们为何要背着我说话,管你们说什么,反正我也要听。

阿娘呸了我一口,扯着二姐就进了院子,将我扔在原处,“阿娘是要与你二姐说些闺房里的密话,你个清净的小丫头片子哪里听得。”

我尚不知闺房密话是个什么意思,只觉一肚子被隔绝在外的老醋酸得冒泡儿。

那时刚刚用过午膳,阳光正好,风也轻轻的,吹皱廊下一池春水。

我倚着阑干,半眯起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昏昏欲睡,倒也有几分惬意。

“有这么倦,为何不去榻上睡?”

声音很好听,却是我第一次听到。

那是个玉俊清越的男子,他迎风而立,墨黑的发被微风轻轻撩起,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看那围在他周身的盈盈瑞气,定是位出身不俗的上神。

天上竟有如此美色吗?比我花界最得我青眼的青松好看上不止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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