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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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扩大,顺手抓住距我最近的小侄子的手用力握住,要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侄儿乖,告诉姑姑,阿爷和阿奶去哪里了?你说,你说啊。”

小侄子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哇的一声仰头哭了,不断的说着小姑姑坏,小姑姑凶侄儿,再也不要和小姑姑好了。

二哥看不过去,要二嫂抱走小侄子后,冷着脸说道,“小三儿你还有脸问吗?要不是你非用自己的命去换帝屋树,阿娘何至于被气得生了病,阿爹又何必整日的看着阿娘不敢离开?你反倒在这里发脾气,谁给你的脸?”

我不由瑟缩了一下。

二哥向来待我严厉,却从有过这般冷漠的时候,许是我做的那个决定伤了他们的心了。

只是二哥,我是你们的心尖,那若木也是我的心尖。你们舍不得失了我,我又如何舍得失去若木?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二哥你再如何怪我都好,小三儿都认了。只是,若木的真身我还是一定要挪回来的。

“阿娘好些了吗?我想要去看看阿娘。”

“你还在意阿娘吗?若是在意,又岂会那般轻易的做了决定?你连爹娘给的命都不要了,阿爹阿娘会是什么感受?不要再多想了,你便是去了,爹娘也定不会见你的,这是阿爹阿娘对你的惩罚。你且乖乖的躺着,待爹娘的气消了,自会给你解药放你出去。”

大哥为我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我的颈子,那上头的温度比冰还要冷三分。

我求救似的去看二姐姐,二姐姐的眼圈却蓦地红了,快速的将头转过去不肯理我。

二姐姐这般模样,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打小受到全族的娇宠,自是被宠得无法无天。可这份无法无天之中却有一样是我最怕的,那就是爹娘的生气。只要爹娘生气,我便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此番爹娘定是气得狠了,竟给我喂了药还将我放倒在榻上。听闻只要爹娘消气便会放我出去,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放心,小三儿一定乖乖的躺到阿爹阿娘来给我喂解药,我会乖的。”

只是,这颗心却怎么也找不到平日里的安定,总是慌慌的,空空的,仿佛被座大山压着,沉得我喘不过气来。

接连在榻上躺了三天,每天的膳食都是皎月喂给我的,其余的也由个新来的小婢贴身的服侍。

这三日里,哥哥姐姐们轮流来看我,也会与我说些笑话来逗我开心。只是不论她们说什么,我都觉得那是在强颜欢笑。

我是他们的亲妹妹,他们定是舍不得我那样做,才这般的吧。

哥哥姐姐们,小三儿自知这次的决定自私了些,伤了你们的心了。可情之所至,小三儿又能如何?

我一心惦记着若木的真身帝屋树,一日不将帝屋挪回来,我便一日不能安心。

哪怕哥哥姐姐们的笑话再好笑,我也提不起一点兴致,说到开心处敢不过咧咧嘴应个景儿,倒是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好意。

当我再一次吵闹着要解药,将皎月和小婢闹得一头官司时,二哥终于受不住,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开我的房门便要打我,二嫂哭喊着冲进来拼死拉住了二哥的手,她说桃贞你别这样,打伤了小三儿岂不伤了爹娘的心。

二哥红着眼睛将手放下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只那眼里的痛深得很,令我不敢直视。

那扶疏是用花蕊配制的,我的血脉纯净,本就具有洗涤作用,药效经过三天已经有所消减,我也能稍微的动一动。

对于若木的那份担心让我鼓起全身的力气爬了起来,跪在二哥面前请求二哥给我解药,放我出去挪帝屋。

我说二哥,求求你将解药给我罢。万一帝屋有个什么不好,若木定是也会不好。若是若木有了什么,我绝不会独活的。

二哥气愤不已,旋身躲开,歪着身子说爹娘还没消气,扔下句让我好好养着后又走了。

随着房门阖上,屋子里只剩下我自己,又恢复了一室的冷清。

我又在榻上躺了足足十日,那扶疏的药性方才退了差不多。

事隔近半月,我第一次出门,却见门外花草枯败,一片凋零,空中的风似乎都在呜咽着。一行寒鸦从天空飞过,叫声凄凉得我浑身发冷。

花界并无季节之分,除了先花王仙逝,花界从没有过如此枯败之时。

我满心满脑子都是帝屋,顾不得去想是什么令从来花香遍地的花界变得这般荒芜,只用尽力气的一路跑到了讲山。

二哥见我出门便一直在跟在我后头,一声不吭。便是我双腿无力的摔倒在地,他也不曾扶一扶我。

讲山还是讲山,帝屋却不见了。

只在它原来的那个位置上起了个极小的红顶小庙,庙门朝西,有雄浑的力量不断的缓缓散发。

便是我这个从未研习过阵法的人见了,也深觉这大阵比从前更要牢靠几分。

六界之在,物种丰富,还是有东西能代替帝屋的。

讲山之颠没有了帝屋,我被吓得魂飞魄散,眼前一黑便要晕倒。

定是有人趁着我躺在榻上之时取走了若木的真身,这所代替帝屋的小庙不仅没有破坏阵法,反而令阵法更加的紧密。

想来那筑庙之人的修为高深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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