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顽童时代之惹火上了身（2 / 2）

几天下来，“5保户”爷爷作揖告饶，“求你们别再扫了，院子都秃皮了。”

已经上5年级的2哥，每天和我1起上下学，进到教室便埋头学习，1直没发现我的异样。

可能出于爱屋及乌的缘故，教2哥的张老师却把我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2哥1听火冒3丈，上午第1节课，在我和胡滨他们刚走出教室时，伸手揪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我们教室的后墙角1顿训斥，最后还搬出爹来吓唬我：“不怕咱爹知道了，揍你个皮开肉绽？”

要在平时，我1听到这话会吓得心里打颤，可此时搞不清是哪来的勇气和信心，稳当当地站定看2哥1眼，1溜烟跑出校门……

中午放学回来，我把空书包扔在炕上，跑到院子里喊：“娘，我饿了，快点吃饭吧。”

娘还没来得急答应，却见爹气冲冲地从木工房出来，“蹚、蹚、蹚”几步跨到我身边，用烟袋锅敲下我的脑袋，怒视着我问：“瑞僖，你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去给人家扫院子，这是抖得哪门子斜劲儿？”

学生接受社会教育，这是公社要求的，是公社主任朱大忠讲的，爹肯定不敢不听。想到这儿，理直气壮起来，“我这是响应人家公社朱大忠主任的号召，放下书包，接受社会教育！”

爹憋足劲低头“呸”了1声，“那个朱大忠就是放屁！放下书包不学习，斗大的字不认得1个，1个个大老粗，只会甩膀子卖苦力，耍蛮耍横啊？”

“你这是和公社对着干。”我小声嘟囔1句。

爹见我不服，还顶嘴，顿时眼珠子瞪得滚圆，1脚把我踹在地上，把烟袋别在裤腰带上，抓起身旁小推车上的绳子，抽向我的后背。虽说穿着棉袄，1绳子下去，背上仍火烧火燎。

娘和姐见状，不敢上前拦阻，只能1声声喊我：“快跪好，说以后不敢了，记住改了。”

爹经常打我，但从来没打过这么狠。手里的绳子不停地抽打，嘴里不停地吼着：“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寸草不让你摸，让你1心1意学习，指望着你将来能够出人头地，没想到你这么1摊烂泥糊不上墙！”

4弟吓得躲在娘身后。

2哥站在1边既尴尬心疼又束手无策。

我觉得没做错什么，跪在地上，边哭边大声争辩：“我听公社的有什么错？我听学校的有什么错？你是个落后分子，是个老顽固老封建……”

爹1听，更是气得如同火苗子上房，炸了窝。“你个胎毛小子还真反天了，敢说老子是老顽固老封建。我看你长大了也是个46不懂、不孝不义的东西，养着有什么用，我先打死你再说！”下手更狠，1绳子抽到我的屁股上，棉裤顿时开了花。

爹似乎发了疯，下手1次比1次狠。

我想，爹这次是动了真格，真有可能打死我，恐惧感直刺大脑。1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往大门外跑。

出了院子，扭头向东，钻进胡同，整个身躯像1副骷髅，两只胳膊、两条腿机械运动着，搞不清是快还是慢。只有1个念头：跑，不能让爹追上！

胡同里面住着本族的爷爷、伯伯、叔叔们，正值中午时分，大都在家休息。

爹提着绳子，大声咒骂着在后面撵，“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

眼看快到胡同口进入大街时，我突然感觉到爹的骂声像炸雷1样在耳边响起，心中1阵绝望，这命真完了！

忽然，张武德从1堵墙后面冲了出来，1把抱住因狂怒而失去理智的爹，“天豪哥，这是干什么？孩子再有不是，也不能打死他啊！”

爹愣了1下，“这么个小玩意儿，不好好上学，还骂我这个爹，长大了，不成了匪类？”

“孩子不懂事，随便说说，你还当真，快消消气吧。”

这时，姐和2哥追上来，拉着我赶快离开爹。

回到家里，爹懊悔不已，反复说：“1时气迷了心窍，要不是张武德拦着，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本族那么多人，都在看笑话，没1个人出来拦1下。平常最瞧不上的人，却出手救了瑞僖，真想不到。”

我没把爹的懊悔放在心上，但被爹的愤怒吓破了胆。在大哥给我找来上学的用书，2哥给我几个作业本后，我又乖乖背起书包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