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不就死个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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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寅时老鸨子就火急火燎的冲到了听风院里,也顾不得什么,抬手就是朝着门上狠拍,“不好了,不好了啊!”

丫鬟春兰听着了声音赶紧就披着袍子出来,见着老鸨子就要伸手去捂她的嘴,“呀呀呀,兰姨您这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儿啦!您这么嚷嚷着要是把我家姑娘给吵醒了,她可不得活剥了我的皮!”春兰急的往里瞧,见着里头没啥动静就想松下一口气来,可老鸨子急得不行拽着春兰的手就直晃,“哪儿是要命的事儿,是已经出了人命了啊,红纱姑娘她,她!她死了啊!”

这会儿子春兰也吓的忘记了拦人,一个眨眼间老鸨子就冲到了院儿里头,一个狠劲就“嘭”的推开了房门,大哭起来,“红鸢姑娘啊,天大的事儿啊……”

房里点着熏香,袅袅的青烟腾升着在房里晕出一种朦胧感。床上的人儿蜷缩着,那床绣着大朵金边菊花的锦被早就被她揉的不成模样,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给惊着了,那人紧闭的眼就猛地睁开了,而梦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孔也一下就消失不见。

“红鸢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红纱死了,她死了!”老鸨子不停的哭,“哎哟喂,这醉红楼的顶梁柱死了呀!死就死了,怎的还惹了个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啊!”

床上的红鸢皱了皱眉又松开,一双眼缓缓清明,她面上尽是疲惫轻轻的叹了一声,“你说什么,红纱她死了?”

“是啊,就刚不久前从将军大人府里传来的消息。”

“哦。知道了。”红鸢闭上眼,脑子里依旧浑浑噩噩,身上的一身汗粘糊糊的,满是不适,“你下去吧,官府来查就用银子来塞,不过是死个人罢了,没了台柱子另找便是。”

老鸨子一愣,她擦了擦泪朝着床上的人看了看,最终还是俯身说了句是缓步退了出去。

这一搅和,红鸢的睡意也散尽了,索性抱着软被坐了起来。

“将这香给换了,换上次用的药香,这立了春还是冷,冷的我头疼。”

“哎,春兰这就去换。”这丫鬟伶俐,捧起香炉就赶紧退了出去。

红鸢靠着床头终究还是没忍住,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泪珠子却扑漱漱的掉了下来。

红纱死了还不得安生,尸体被扒光了游街,完了后又在闹市口鞭尸,这做将军的人就是狠招多,人活着的时候没能折磨到,那就死了再折磨,这折腾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命奴才将红纱的尸体扔到乱葬岗里去。

春兰去看了那场景,可毕竟红纱身上背着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谁也不能为她哭,所以这丫头死忍着,回了听风院里后才结结实实的哭了一场。

老鸨子兰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官府来查案,翻箱倒柜的捣了一遍没查出什么,又收了一大笔钱后就回去复命了,醉红楼推脱了和红纱的关系,照旧夜里灯火通明做起了香艳的生意。

红鸢坐在屋里头捧着佛经看,罩笼里的灯光一晃一晃的让她看的眼睛发涩。春兰端了些小菜进来,见着红鸢抬着手揉太阳穴就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上前去,“大夫说姑娘这头疼的毛病大多都是心情导致,姑娘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么?要不和春兰说说,或许就好些了。”

“这些个庸医,瞧不出来什么毛病就都是与心情联系着的了,哪儿能信。”红鸢摆了摆手,“听你这声音就晓得你哭的不成样儿,这几天就别出去了,死了个人这醉红楼里总会有段时间不太平,人多眼杂的,等你眼睛消了肿嗓子好了后再出听风院,省的搅出什么事端来。”

不提起倒是还好,这一提起春兰的泪又忍不住涌出来了,“姑娘,您说红纱姑娘真是刺杀将军大人了么,可春兰总觉得红纱姑娘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不能够啊!若真即便是,可那将军也忒狠了,你真不晓得红纱姑娘有多可怜,她虽是风尘女子,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服鞭尸……”春兰说不下去,捂着嘴吸了吸鼻子。

“得了,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去吧。”红鸢声音有点僵,“人各有命,谁知道呢。”

春兰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主儿心比较狠,偷偷的撇了撇嘴在心头怨怼了几声就下去了。

红鸢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的,心头一抽一抽的,宽袖下的手握的太紧一时间都松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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