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梓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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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贤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拽到石臼前面,指着石臼旁边的一袋子稻谷:“到今天日落之前,把这袋米舂完了,不然有板子吃!”

左思鸢看着那袋少说也有十公斤的稻谷,神情木然地看着他。

“愣着干嘛?难不成,你还要咱家帮你?”康德贤说着便挽起衣袖。

左思鸢急忙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她拿起石杵,一下下地舂起米来,一面舂米,一面心思飞转,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现在她被不分青红皂白关在这里,就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想了想,她摸了摸头发,今早出门收拾得急,也没带什么首饰出来,浑身上下只有一根碧玉簪子值点钱了。

左思鸢唇瓣一抿,把簪子拔出来藏在手里,等康德贤路过时,用力扯出个笑脸朝他勾勾手指头。

康德贤走到他身前,带着油腻的笑意:“小娘子,你又有什么事呀?”

“康总管。”左思鸢把碧玉簪子拿出来,塞到他手里:“我真不是这宫中之人,而且我还是被人冤枉,沦落至此的,您帮个忙给衡王殿下传个口信,行么?”

康德贤低头看看她手里的簪子,又抬头看了看她,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认识衡王?我还认识皇后呢,你也不打量打量这是什么地界儿,这么点破烂玩意儿,还敢在咱家跟前现眼?”

纵使如此,他走时仍不忘把碧玉簪子拿走。

左思鸢气极,把怒气全数发泄到手里的石杵上面,没想到这地方的太监也是个拿钱办事,黑吃黑的主儿。

她一面舂米,一面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计上心来。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想着如何能逃出去了。

云轩殿内,小鱼儿在床上躺着,圆圆的脸蛋上泛着诡异的红晕,昏昏沉沉地睡着。

皇后坐在床头,用手帕不住地压着眼角的眼泪。

太后诊脉过罢,朝皇后行了个礼道:“娘娘,太子乃是暑毒入体,有些积食之症。”

皇后看着床上的小鱼儿问:“可是长君现在吃什么吐什么,有什么办法是不用吃药的?”

太医急得满头大汗,却也只能哀叹着摇了摇头。

此时,殿外传来周福海的声音:“皇上驾到——”

牧青野面含怒色,大步流星走进殿内,看见昏迷不醒的小鱼儿,墨眉顿时拧作一团:“太子怎么还没醒?”

太医浑身抖如筛糠,一面磕头一面回:“回皇上,太医院上下正想方设法为太子解毒!”

牧青野面色愈发难看,瞥了太医一眼:“那还不快滚。”

太医急忙爬起身,逃命似的跑出内殿,牧青野站在床边,伸出手轻抚着儿子发烫的小脸。

皇后坐在床边,忍不住拿着帕子掩面而泣:“都是因为左思鸢,也不知是谁指使的,竟敢对皇子下毒!”

牧青野面容冰冷,淡淡启唇问了一句:“她现在人在哪儿?”

“已被臣妾暂时打发到梓巷里了。”皇后答道。

牧青野把周福海叫来:“把她打入死牢。”

闻言,就连皇后都是一愣:“皇上……”

“还不快去。”牧青野冷声催促。

周福海表情微变,耳后应了声是,转身出了内殿。

梓巷之中,左思鸢看着墙边血红的夕阳,一股筋疲力尽的感觉袭来。

自上午到现在,她不眠不休地舂米,也只舂了一小半而已。

到了夜幕初临,康德贤拉长着脸走到她面前:“这一整天你就干了这么点活?”

左思鸢解释:“是总管你给的稻谷太多了,这实在是舂不完啊。”

“大胆!”康德贤拉长声音喝道:“你还敢跟我顶嘴?”

左思鸢强压下满腹的委屈和怒火,耐着性子道:“总管,我明日再接着舂行么?”

康德贤翘起小指,用长长的指甲剔了剔牙:“那明日还有明日的活儿,到时候你又如何啊?”

没等她回答,他忽地一笑,放柔了声线,拉过左思鸢的手腕:“你跟我来一下。”

左思鸢瞪大眼睛,眼神落在他像骷髅般枯瘦的手上:“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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