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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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牧青野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的空档儿,牧青寒已将一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他把册子塞回到皇后怀中,冷笑:“我看他就是羞于承认,怕在我这个做皇兄的面前露怯。”

“那怎么办?”皇后无奈道:“若到时候青寒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让流云郡主看笑话了?”

“我能怎么办?”牧青野没好气地反问:“难不成,我还能直接问啊?”

“那倒是不用问。”皇后轻笑一声:“臣妾可以看出来。”

牧青野愣了愣:“这种事情……怎么看得出来啊?”

“同为女子,自然能从神态表情看出来啊。”皇后笑得诡秘:“不论如何,你且看明日他们入宫时如何吧。”

到了入夜时分,牧青寒才总算得以从宴席之中脱身,回到他心心念念的时七身边。

他走在狭长回廊之中,步履有些踉跄,那起子禁卫军仿佛刻意刁难他似的,轮着班儿地跟他喝酒,引得素来酒量了得的他也有些微醉了。

牧青寒扶着墙,让微冷的夜风吹散酒气,回想起白日牧青野给他图册的事,忍不住薄唇微勾。

没想到清心寡欲如牧青野,其实也都是装装样子罢了。

过了一会儿,待酒气散得差不多了,牧青寒定了定神,朝闪着红色烛火的新房走去。

“时七,我……”

他才刚一推门,头顶便砸下来个铜盆,他躲闪不及,一盆冷水便这么兜头盖脸地撒了他一头一身。

牧青寒狼狈地抹了把脸,这才看见坐在喜床上的左思鸢笑得双肩抖动。

他走上前去,抬手揭开她面前的红纱,烛火摇曳之下,一张描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艳美非常,耀光夺目叫人移不开眼神。

……如果没有那盆煞风景的水的话。

牧青寒满脸的责备,跟左思鸢面面相觑着。

左思鸢笑意盈盈站起身来:“青寒,冷不冷?”

“你说呢?”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喝了太多酒,怕你神志不清我才想出如此下策。”左思鸢辩解道,拿起身旁两杯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现在,该喝我们的交杯酒了。”

两人相对而站,各自手执一酒杯,两只手臂轻勾,各自喝掉杯中的酒。

牧青寒偷偷睁开眼睛,瞄见烛光下左思鸢纤长的睫毛不断扇动,宛如一把小扇子不断扑动着他的心脏,喉结不觉上下滚动着。

“青寒,喝了这杯酒,往后日子里所有酸甜苦辣,我们就都要一起承受了。”左思鸢放下酒杯看着他,眉眼带笑。

牧青寒眼神温柔,漆黑瞳孔中反射着她的倒影:“就像你说的,贫穷富贵,疾病健康,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他顿了顿,剑眉忽地一挑,带着狡黠笑意:“不过现在,我得让你先体会一下什么叫凉。”

说罢,他举起一双冰冷的手,贴在左思鸢的后颈处。

左思鸢惊叫一声,急忙四处躲避,烛影渐长,将两人追逐打闹的身影打落在淡白色的窗户纸上……

次日晨起,牧青野跟皇后在寝殿之中下棋,忽然听银雀前来通报:“皇上,皇后娘娘,衡王殿下带着王妃来了。”

牧青野跟皇后对视一眼,莞尔道:“她们两人还挺早的。”

二人来到正殿,只见二人身着朝服,站在殿下,牧青寒下颌轻扬,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而左思鸢则垂目而立,比往常恬静了许多。

皇后轻轻拉了拉牧青野的衣袖,给他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二人同时相对而笑。

……

一年后,元宵节。

“左思鸢的鸢月楼已从一栋楼变为了一条街,整个东市右边的商铺,从街头到街尾都是鸢月楼的地盘儿,自从老板娘加封了王妃,这酒楼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莫说京城第一酒楼了,纵使说是大穆第一酒楼那也是不为过的……”

知道今日过节,茶香不敢怠慢,刻意起了个大早换了身桃红色绣花棉袄,娇俏的双丫髻上簪着最时兴的石榴簪花,胸前挂着一个小小名牌,上书“领事”二字走下楼去。

牧青寒穿着身灰鼠锦皮的长袍,一早儿站在柜台后面指挥起伙计来。

茶香见了他,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走上前去福礼:“见过王……见过掌柜的!”

“起来吧。”牧青寒微一颔首。

“掌柜的,小姐怎么还没起来呀?”茶香起身后问道。

牧青寒沉吟半晌:“我让她多睡一阵了。”

“哦……”茶香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

牧青寒把眼一瞪:“瞎想什么呢,快点招呼客人去呀!”

“是。”茶香冲他吐吐舌头一笑,忙转身朝前厅走去。

牧青寒继续低头算账,不多时一道黑影站在了他面前,将他头顶光线遮住。

“我说你没完了……”牧青寒皱眉抬头,却看见一个头戴斗笠,脸上贴着络腮胡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老板,我想吃完元宵,你这里可有?”

“有。”牧青寒脸上的笑意,瞬间化为谄媚,他忙从柜台后出来,一把拽过男子,压低了声音:“皇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还有宫宴吗?”

“无妨,宫宴要到晚上才开始呢。”牧青野笑道:“我把灵犀、长君和小公主也带来了,先让他们去楼上雅间了,王妃呢?”

牧青寒指了指楼上:“月份大了,不舍得让她再劳累,皇兄稍等,我这就去叫她。”

左思鸢被从睡梦中叫醒,当她穿戴齐整走进雅间,房内众人早开席了。

她欠了欠身:“参见皇兄,皇嫂。”

皇后见状忙迎上前,看着她棉衣下面凸起的肚子,笑着问道:“几个月了?”

“六个月了。”左思鸢回答道。

皇后满意地点着头:“倒是比旁人肚子大些,看来里面是双生子了。”

“太初师父来诊脉,说有可能是龙凤胎呢。”左思鸢莞尔一笑,雪腮边泛起两朵梨涡,惹人心醉。

皇后喜道:“那岂不是更好?正好一儿一女,能成个好字。”

这时,江小河在桌子下面扯了扯牧青寒的衣襟,压低声音道:“师兄,当初我们可说好了,你的闺女是要给我江小河做媳妇的。”

牧青寒面色一寒,下一秒一筷子便敲在江小河的脑门上:“你小子想得美!本王的女儿那可是郡主,你够格儿娶郡主么?”

江小河揉着发红的脑门儿,口中还辩解:“谁说不够格了?太初师父说我学功夫快,比当年师兄还强些呢,等我当上大将军,肯定配得上你家郡主!”

“等你当上再说吧你!”牧青寒冷嗤一声。

餐桌另一头,小鱼儿跟江小河相对而坐。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鱼儿眯起眼睛,斜睨着眼前白白净净,大眼睛圆溜溜的小姑娘。

江小河害羞地垂下眼帘:“我叫江小河。”

“这名字不错。”小鱼儿大大咧咧道:“我叫小鱼儿,按说咱俩还算是同乡呢。”

江小河被逗得噗嗤一笑,忙抬起白嫩嫩莲藕似的小手捂住嘴巴。

小鱼儿凑到江小河耳畔,低声说道:“小河,等会儿宫宴的时候跟我去宫里玩儿吧,我在太子所里藏了好多花炮,你来,咱俩一起放呀~”

许是他靠得太近了,竟惹得江小河白嫩嫩的小脸蛋上蓦地飞起两朵红云来。

夜幕刚垂,两家大人换上百姓衣裳,各自带着孩子穿梭在人群之中,竟也来往自如,就算有人认出他们了也只是相视而笑,并不打扰。

路过一个卖河灯的摊子,牧青寒停下脚步,端了几盏河灯出来,把灯分发给众人。

“我们都在这灯里写下愿望,来年元宵便会实现的。”

几人端着河灯,找了处僻静的地方。

小鱼儿拿胳膊肘碰了碰江小河:“哎,你许的什么愿啊?”

“我许的赶快练好功夫,娶师兄家的女儿,你呢?”

“我许的来年有放不完的花炮,啃不完的鸡腿!”小鱼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牧青野跟皇后携手把花笺放进河灯,上面写着:“山河永驻,与卿同看。”

“你还没想好写什么啊?”左思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牧青寒。

“我只是想不出下半句。”

牧青寒把写了一半的花笺递给她,上面写着“执子之手”。

“这有何难?”左思鸢莞尔一笑,拿起毛笔在花笺右边唰唰写下几字,递给牧青寒:“可以了。”

“这是什么?”牧青寒看着花笺,哭笑不得道:“执子之手……”

左思鸢莞尔一笑,两双瞳孔亮晶晶的,像是花灯里头摇曳的烛火:“将子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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