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医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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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哭,尤其面前还站着裴晏舟的人。

好在仓凛还有要事在身,嘱咐了外头的侍卫几句后,匆匆离开了此处。

木门咯吱一声被关上,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许久后,轻轻的啜泣响起,带着压抑,一旦开始,就好像怎么也止不住。

她也会怕。

那样的残肢断臂从她眼前跌落,那样温热的血液溅到她身上,她怎么可能不怕。

可没有人会在意她,也没有人会再来接她回家。

外头的天色眼见着暗了下来。

宋锦茵哭了许久,直到门被打开。

一名陌生男子迈着大步踏了进来,长发用玉簪随意拢在脑后,一身白色狐毛大氅打眼又贵气,行走间大氅边缘扫过木门,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宋锦茵一时愣住,看着他手里端着的碗张了张嘴,因为哭得太厉害,说话前又打了个嗝。

可原以为来人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不想他开口的语气却又带了些调侃。

“抱歉,我也不想打扰你哭,但时辰差不多,你要不先喝完药再继续?”

“你,你是?”

宋锦茵压下抽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外头守着的侍卫身形未动,想来这位应当是医馆里的人,可这样的装扮,宋锦茵着实是想不到合适他的身份。

“我是这医馆的东家。”

男子将药递过去,眉梢一挑,下巴抬起时满是矜傲。

可瞧见她躺到僵硬的姿势,却又皱了皱眉:“你还不能动?不应该啊......”

“能动的。”

宋锦茵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慢慢撑着坐了起来。

力气比适才大了些许,身上也没了最开始那般剧烈的疼痛。

只是想起这人适才说的话,宋锦茵犹豫道:“公子是东家?东家......和馆内大夫不一样吧?”

“本来是不一样,我只要坐着收钱便可。”

男子见她坐稳,这才将药碗又递了过去。

“可你来得突然,那衣裳上的血和送你来的侍卫瞧着都怪吓人,我便只好亲自出手,替你看了看。”

说罢,男子还伸手指了指这张光秃秃的木架床。

“而且你今夜睡的这屋还是我特意腾出来的,连这木头香都是药。”

宋锦茵双眼瞪圆,惊讶地看了一圈,一句“这么破”停在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来人这白狐皮瞧着便是上等物件,没得一点身份,有银子也买不到,可这间屋子......

“那就多谢公子了。”

宋锦茵想了想,最终还是垂头安静地喝着药。

一个晚上的留宿而已,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来人站在木床边,将宋锦茵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这小姑娘变脸变得这般快,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把心性压的如此沉稳,仿若最开始偷哭到快要背过气的人不是她一般。

思及此处,男子看着她乖巧喝药的样子笑了笑。

隔壁院子有人在等他,离开后,男子提着灯绕了过去,打开门便瞧见了在灯火下闪着光的银色面具。

“如何?她可是哭得可怜?”

“倒也没有。”

男子唇角勾了勾,想起适才那双自带清冷的眼,“我不觉得她可怜,相反,我觉得她比你厉害多了。”

“是了......”

回应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敢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而我,却连从那人身旁经过都不敢。”

......

夜凉如水。

宋锦茵半梦半醒之际,门被打开。

来人靠近床榻,身上还有未散的寒意。

她迷迷糊糊睁了眼,似乎瞧见了裴晏舟的身影。

可她不想理,也没有太大的力气去理,便顺着心意侧过头,继续沉睡。

昏沉间身子好像腾空而起,直到她发出一声不适的嘤咛,那动作才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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