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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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

“桑落我认识,不长这样。”

凌彦抬起头,赫然发现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看来皇上终究是不信桑落,将他换掉了。

凌彦看了眼前方,谢云诀不在。听说是病了,他心中也明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嫁给旁人,这种事换了哪个男人都忍不了。

他看了眼天色,风雨欲来,忍不住轻声感慨了一句“要变天了。”

许笃诚点头“是啊,这天气说变就变。雷阵雨也是说来就来,前些日子我赶回长安,官道上被淋了个透心凉。半道上还遇上商队赶路,溅了我一身泥点子。你说这就一个大婚,那么有利可图么一路上见到好几十”

凌彦一把捂住了许笃诚的嘴“哥,你可闭嘴吧。当心祸从口出。”

“呜呜呜呜呜。”

“别说话了。”

许笃诚眼珠子使劲转悠。凌彦侧目一瞧,这銮驾已经到了宫门口,他松了手“可别再说话了。”

许笃诚冷哼了一声“知道了。”

两人站在文武百官之中,瞧见皇上的銮驾缓缓到了金銮殿前。他缓步走下,在正殿前站稳。

礼乐声号角声起,凌彦偷眼瞧着,瞥见了一道身影,身着大红色的喜服,头戴着鸾凤金钗出现在宫门口。

女子行动间扶风弱柳,看起来有些撑不住那二十多斤重的头饰。珠帘之下,隐约可见沐沉夕浓妆艳抹,美艳不可方物。

她还是最适合这烈火一般的红色。

走到汉白玉的石阶前,沐沉夕抬起头,裴君越就在那头等着她。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她初回长安,骑着一匹白马横冲直撞。那时候,有她爹爹撑腰,她什么也不怕。一转眼,物是人非。

裴君越向她伸出手来,满眼笑意。

她抬起脚,正要踏上第一个台阶,却又顿住了。沐沉夕慢慢放下了脚,无数双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裴君越冷声道“过来。”

沐沉夕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心中忽然觉得一空。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裴君越厉声道“皇宫禁地,何人胆敢骑马入内”

马蹄声踏碎了这一片祥和喜庆,沐沉夕没有转身。她听到有太监惊慌地叫道“陛下,是是首辅大人”

“拦住他”

沐沉夕忽然抬起头来“且慢首辅大人一向谨守礼节,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今日不顾宫规,骑马入宫,定然是有要事。”

马蹄声临近,侍卫们冲上前阻拦,最后在离沐沉夕百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谢云诀一袭红衣,骑着白马,腰间佩着一把长剑。

沐沉夕听到身后传来了谢云诀熟悉的声音“夕儿,随我回家。”

这一声轻唤,让她的脸上重新浮起了笑容。

裴君越垂下眼眸瞧着沐沉夕“你要当朕的皇后,还是随他去做个反贼,由你选。”

沐沉夕抬起手,扶住了头上的凤冠,轻轻摘下,然后一把丢到了一旁。满头青丝垂落,衬得她肤白如雪。

她转过身,缓慢却坚定地走向了谢云诀。

背后传来了裴君越的冷厉的声音“谢云诀,你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来人,将这个欺君犯上的逆贼拿下”

四下的手瞬间冒头,直指向谢云诀。文武百官吓得连连后退,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谢云诀骑在白马之上,沐沉夕摘下手上的玉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裴君越吼道“拦住她”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来,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胳膊。就在他们碰到她的刹那间,她忽然一个反擒拿攥住两人的胳膊用力一甩,两人猛地撞在一处晕了过去。

沐沉夕扯下厚重的衮袍,纵身飞掠而起。禁军冲上前想要阻拦,她却踏着其中一人的肩膀,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半空之中。

谢云诀向她伸出手来,眼看着两只手便要相握。忽然间,一道杀气传来。

沐沉夕侧身躲闪,一把刀擦身飞过。她横着翻滚了一圈,稳稳落在地上。黑色的身影拔剑袭来,沐沉夕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剑。

那一剑劈下,堪堪被她举剑接住。

“好内力,难怪他这么器重你,一直派你来看着我。”沐沉夕嘴角扬起,眼中却是凌厉的杀意。

清浅咬着牙“郡主好心机,早已经恢复了力气,功夫还更胜从前了。”

“我问你一句话。”

“问。”

“谢恒是不是你杀的”

清浅冷笑“那位小谢公子的功夫着实是不行。”

沐沉夕双眸一冷,抬脚踹开她。清浅侧身闪过,落地的刹那,旋即转身回刺。

眼见着一剑就要刺中,沐沉夕忽然收了剑,指尖猛击那把剑。那把剑砰地一声断成两节,剑尖飞出,清浅被震得虎口发麻。却硬是忍住了一口血,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沐沉夕。

沐沉夕却仿佛早有准备,清浅都没看到她出手,手腕便已经攥在了她手里。她心中一凉,下一刻手腕剧痛,竟是被生生掰断,反折着插进了她的喉咙。

鲜血喷溅,沐沉夕忽然觉得腰上一轻,人已经被提到了马背上。血喷溅在地上,没有沾染她分毫。

她松了松胳膊“都还不够我松松筋骨的。”她扫了眼禁军,“不怕死的就来过两招。”

禁军们面面相觑,举着不知如何是好。

谢云诀扬起了鞭子,策马上前。两人来到石阶下,裴君越低头瞧着她,双眸通红“原来这些时日以来的软弱可欺,都是你在骗我。”

“我骗你半年,你骗了我十年。”

“沐沉夕,朕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若你现在过来,朕”

“可我不准备再给你机会了。”沐沉夕自袖中取出了一个卷轴,高高举过头顶,“你可知这是什么”

“圣旨”裴君越嗤笑,“你伪造圣旨”

“这是先帝的圣旨。”

裴君越变了脸色,谢云诀翻身下马,顺带着将沐沉夕也抱了下来。两人拾级而上走到裴君越面前。

“先帝传位的诏书还供奉在太庙里,你如今拿出来的一定是伪造的”

“谁的圣旨是伪造的,验过笔迹便知。”

“但玉玺”

“先帝生前遭到孟氏一族谋害,危难之际曾经将玉玺交给了我。先帝驾崩那日,是我告知你玉玺的所在,你连夜伪造圣旨,窃得帝位。这件事,你认不认”

“满口胡言”

沐沉夕看向朝臣们“我手中便是先帝真正的遗诏。”

裴君越大步上前,伸手要夺过那遗诏。不用沐沉夕动手,谢云诀挥剑抵住了他的脖子“陛下,臣不怕担上弑君的罪名。”

他停下了脚步,听着沐沉夕一字一句念出了皇帝的遗诏。那是他临终前写下的,字迹歪斜,来不及由谢云诀润饰文笔,字里行间都透着他当年在边军之中留下来的些许兵痞气。

“朕膝下子嗣众多,却无一人堪当大任。朕自年少时郁郁不得志,直到入边军和澄均一起带兵打仗,大战金国,方知唐国江山稳固是有多少边军在流血牺牲。自那时起便立意要整肃朝廷,以科举取仕选拔天下有用之才。然则因朕优柔寡断,连累澄均为朕而死,朕死后定无颜相见。夕儿心中怨恨,朕不怪她。朕封老十四为太子,便是因为他与夕儿自小相交,又在边关屡立战功。希望他能继承朕的遗志,在谢卿家的辅佐之下让唐国太平安乐。”

裴君越冷笑“你听,先帝最终还是愿意让朕继承大统。”

沐沉夕顿了顿,继续道“但朕如今晚景凄凉,病榻之中才无意中得知了一桩事,心中难安。老十四虽为朕子嗣,但其母身份微末,来历不明。乃是朕酒醉之下宠幸之歌姬,只此一次,便诞下一子。经朕查实,此女竟是金国细作”

话说到这里,文武百官哗然。

裴君越瞧着沐沉夕,双眸渐渐红了起来“荒唐”

沐沉夕淡淡道“朕命谢卿家调查此事,才知原来给朕下噬心蛊的不是旁人,正是老十四。他自边关回到长安,自一个名叫寒鸦的组织中得知了自己身世,被奉为少主。寒鸦在唐国无孔不入,四处教唆作乱,最终导致了沐丞相之死。如今,他也要对朕下手了。朕自感时日无多,留下此诏,希望他日真相大白,废除新帝,立朕的十八皇子为帝,谢云诀为护国公,替朕辅佐新帝。”

文武百官顿时议论纷纷。许笃诚压低了声音“十八皇子皇上不就十七个皇子么”

裴君越冷冷地瞧着沐沉夕“满纸荒唐言,哪里来的十八皇子”

沐沉夕勾起了嘴角,只见夜晓和风裳一左一右护送着一个女人缓缓走出。那个女人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

“赵太妃”凌彦咋舌,“竟然是先帝生前最后一位宠妃。”

“也就是说,这位赵太妃离开皇宫去了帝陵生下了十八皇子”

裴君越冷笑“都是笑话这些都是你们捏造的若我真有金国人的血统,为什么我的眼睛不是金色的赵太妃怀里这个婴儿才有可能是你们随意找来的”

“那就要问问赵太妃了。”

赵太妃上前,向沐沉夕笑了笑“先帝驾崩前是我一直在照顾,那时先帝中了噬心蛊,许多事情便都是我在做。先帝就是怕我腹中的孩儿到时候不能自证身份,留下了一样东西。”

她高高举过了头顶。

文武百官骇然,许笃诚惊叫出声“虎符”

沐沉夕纠正道“是半个虎符。若是拥有一整个虎符,可以调动唐国二十万大军。”

裴君越嗤笑“你以为我不知么你当年回长安,半夜回到被查封的沐府,从自家树根下挖出来的,就是这半块虎符”

谢云诀自衣袖中取出了半块虎符“你说的可是这个她早就交给了我。”

“你们胡说”裴君越疯狂吼叫了起来,“手,将这些乱臣贼子射杀”

沐沉夕上千断喝道“你们要为金国人射杀我们唐国的忠臣和未来的皇帝么”

墙头上的手骇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裴君越却还是声嘶力竭“杀了他们”

忽然,四面八方飞出了百十名黑衣人。他们有的伪装成了朝臣,有的伪装成了宫人,还有些藏在禁军之中。得到了裴君越的命令忽然冲了出来,撕下伪装,一身黑衣,如同寒鸦一般。

黑衣人不管不顾,见人就杀。

忽然听到一声断喝“跟老夫一起杀光金国的恶贼”

身着银甲的钟柏祁带领着自己的亲兵冲杀了进来,训练有素的边军和黑衣人战成一团。

裴君越忽然拔剑刺向谢云诀,却被他劈手夺下,一脚踹在了心口飞落在龙椅之下,吐血不止。

沐沉夕抬起手,谢云诀将那把匕首放进了她的手里。她一步步走向他,裴君越捂着心口“夕儿,你真要杀我”

“不许这么叫我裴君越,你可知寒鸦密谋害死了我的父亲为的是什么”沐沉夕双眸通红,“我父亲怀疑你的身份,寒鸦得知此事,为了替你铺平登上帝位的路,害死了他这一切,你知晓么”

“我没有害死他我我也是事后才知晓。若我早知道”

“你早知道会如何还不是会为了你的太子之位陷害忠良”沐沉夕步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这半年的时光让我真真切切看清楚了你。你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哈哈哈哈哈。”裴君越狂笑了起来,满眼都是绝望,“我是杀人不眨眼,谢恒也是我命清浅杀死的。谁让当初在城外,我与寒鸦交谈之事被他看到了。你爹也是因我而死,他做什么不好,非要查我的母妃的身份沐沉夕,你以为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帮着你的杀父仇人得到了皇位。”

沐沉夕举起了匕首,他笑得咳出了几口鲜血,忽然冲谢云诀道“你们两情相悦,到头来她还不是被我幽囚于宫中,任我玩弄。这天大的一顶绿帽子,谢太傅戴得可舒心”

沐沉夕手起刀落,匕首狠狠扎在了他身上,却没有致死。

裴君越痛苦地发出了无声的惨叫,稍稍缓过来一些,他还是继续笑道“谢云诀,你知道我最喜欢她身上的哪一处么就是她这娇软的唇,尝起来竟然是甜的。她在我身下承欢之时,叫声也很是动听。”

沐沉夕拔出匕首,用力扎在了他的心口。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手缓缓抬起想要触碰她“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夕儿,你记得,我一直都很爱你。可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她看着他,双眸冰冷“可我,从未爱过你。”

他的双眸渐渐涣散,却不肯闭上眼睛,仿佛是要将她看进魂魄之中。

沐沉夕松开了手,缓缓站起身来。她转身看着谢云诀,张了张嘴,谢云诀已经大步上前将她抱在了怀中“不必解释,不用难过。我信你,他咎由自取。”

沐沉夕用力点了点头,泪水滚落。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弱了,钟柏祁带着人马冲了进来,他已经受了伤。沐沉夕上前“钟叔叔,你且休息片刻,剩下的交给我。”

“不用,张毅贺那小子也来了。交给他就行。”

风裳扶着赵太妃进来,沐沉夕走上前。赵太妃笑了起来“郡主穿红嫁衣,真好看。”

沐沉夕笑了笑“或许您以后穿着凤袍,也很好看。”

这一天,唐国政变,一场血色婚礼杀尽金国细作。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登基称帝,朝中却无一人敢有异议。

谢云诀手握朝政大全,郡主拥有号令二十万大军的虎符,而唐国的盛世也自那一日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已经完结,还剩一些甜甜甜的夫妻日常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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